“如今你爹娘失踪,我作为你的长辈,必然就要担起教育你的责任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你爹娘向来示清白如命,如果他们在的话,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
“今日你若乖乖将那诱哄你的男人供出来,二伯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嗯?”
凤千语一听到自家爹地说的这话,瞬间就急眼了,“爹,她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了,你还不追究她的责任?应该直接把她赶出国公府去才对!”
凤谨言眉头一皱,“怎么说你三叔三婶膝下也只剩这一根独苗了,我留她在国公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说着这话,他扭头看向凤天澜,“只希望澜儿你不要不识好歹!”
凤天澜冷眼看着这对父女一唱一和。
自己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呢,他们就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连伤风败俗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当他们两个的目光再度回到凤天澜身上的时候,却瞧见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敷衍和不耐烦。
她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说完了吗?”
凤千语一见此景,更是气得直跺脚,“爹,你看到了她是什么态度了吧?你为她好,给她留脸面,可是她呢,根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凤谨言此时此刻脸上也不好看,他紧紧的皱起一双剑眉:“凤天澜,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凤天澜的脸上很是无辜,“二伯父,我爹娘一直就叫我以礼待人,但是前提是别人也要以礼待我。您一进来就只听凤千语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我与男人私奔,您这态度压根就不像是一位长辈该有的体面,那又凭什么要求我以晚辈的态度跟您说话?”
“爹!你看看她,我早就说过,跟这种蠢货根本就不必讲什么道理,她若是听得进去,当初也不会跟疯子一样,死皮赖脸的缠在太子哥哥的身边!”凤千语在一旁气得大叫。
凤谨言被女儿吵得心烦意乱。
那张脸上遍布阴沉,他冷冷的盯着凤天澜,“看你这态度是硬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凤天澜脸上的表情一凝,随即脸上又浮出一抹忧虑,“二伯父,您真的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故意要跟你做对的打算,只是……只是我担心要带我一起私奔的那个男人,您根本就招惹不起。我不告诉你,这是为您好!”
凤千语一听这话,立时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凤天澜,你承认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果然被我猜对了!”
“千语,你给我消停一会行不行?”
凤谨言不耐烦的朝着凤千语吼了一句。
声音之大,吼得她脖子一缩。
凤千语有些不服气的往后退了一步,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落在凤天澜的身上,里面全部都是得意洋洋:
今日凤天澜回府的时候,门房听到她和身边丫鬟的对话,说是准备回府收拾东西连夜离开。
凤千语一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断定凤天澜一定是打算和别的男人私奔。
原本她还不是很确定,可如今听到凤天澜亲口承认之后,她更是兴奋得差点尖叫出声。
毕竟在此之前,市井的那些传闻,不过是围绕着太子殿下的。
当初若不是她死皮赖脸的缠着太子殿下,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定太子早就默默的将这桩婚给退了。
而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凤天澜这个贱人,胆敢跟别的男人私奔,这件事只要一捅到太子哥哥那边去,他们两个的婚事一定会泡汤。
凤千语这么琢磨着,心中越发激动,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上太子妃的场景了。
彼时凤谨言一双凌厉的眸子,甚也不瞬的盯着凤天澜。
他声色俱厉的开口,“凤天澜,我看你是三房唯一的一滴血脉,所以才对你的那些荒谬行为一再宽容。而现在,你不顾国公府的颜面一意孤行,甚至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信不信我即刻就把你赶出府去,立马让你的名字在国公府这族谱上消失?”
一旁的凤千语一听这话,简直兴奋到要发抖。
若凤天澜的名字当真从族谱上除掉,那她连个贵族的身份都没有,直接变成了最低贱的贱民。
到时候别说太子妃的位置,恐怕连嫁给别人当侍妾都没人会要,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跟自己争?
听完凤谨言这话之后,凤天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
她万般委屈的回过头去,朝着前厅那边高喊了一声,“花公公,刚才我们的对话你可都听见了吧?”
花公公?
凤谨言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僵。
顺着凤天澜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男子穿着深蓝色长袍,手持拂尘,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不是容湛身边服侍的花公公又是谁?
“花公公,您怎么会在这里?”
凤谨言诧异的开口询问,原本趾高气昂的样子,瞬间收敛了不少,他客客气气的迎了上去,脸上带讨好着笑容。
花公公冷冷的盯了凤,谨言一眼,将手里的拂尘一甩,差点甩到他的脸上。
凤谨言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凤大人身为朝廷重臣,看上去还挺清闲的。朝堂之事没见您费多少心,后院的事都是削尖了脑袋要插上一脚?”
花公公的明嘲暗讽,让凤谨言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尽管摸了一肚子的火,却又不敢发作。
他指的是讨好的笑了笑,“花公公说笑了。不知花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到二房那边坐坐?”
“去二房坐?岂敢?”花公公讥讽的冷笑了一声,“洒家今日前来,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接凤,三小姐去未央王府,监督纪皇后的病情。可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有人在外胡言乱语,企图抹黑王爷。胆大如斯,我又岂敢去你们的二房喝茶,说不准你们在茶里下些什么东西,直接就把我给灭口了!”
凤谨言在听完这番话之后,脸色陡变,他不敢置信的看了凤天澜一眼。
却瞧见那小丫头片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凤谨言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连忙慌张的开口,“花公公可真会开玩笑。”
说完这话,他随即扭头瞪向了凤天澜,虽然心中早已将这个侄女骂了千万遍,可脸上却依旧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面已经带上了几分假意的责备,“澜儿,你瞧瞧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是未央王殿下派人过来接你呢?你看,害得我跟你二姐都误会了!”
凤天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双手环胸,嘴角微扬,眼底的讥讽之意十分明显,“不是我不说,而是二伯父和二姐压根就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就把屎盆子扣到了我的头上。”
“瞧你这话说的……”
此时此刻的风景也只觉得无比尴尬,他扭头恶狠狠的瞪了凤千语一眼: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一心想要嫁给太子殿下当太子妃,以至于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
上一次在观龙台,就因为他错传讯息,害得自己在容湛的面前出了丑。
可这一次,他却在一条道上摔了两次。
凤千语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反转,这会儿在接受到父亲那充满威胁的一记眼刀之后,他尴尬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开口。
花公公倨傲的抬头,从自己的袖口里摸出一封金贴,“这可是皇后娘娘亲笔写下的帖子,落款处还有凤印。原本洒家还以为没有必要将这东西交给你们,可方才听到你们父女两个人,竟敢如此编排未央王殿下,这东西我就不得不拿出来。”
“花公公——”凤谨言瞬间变得无比慌张。
“行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花公公也懒得在这里多费口舌,耽误时间。
他伸手将那份金贴塞进了凤谨言的怀里,“凤大人今日顾及凤三小姐的颜面,方才您和令嫒所说的那些话,洒家全都没听过……”
凤谨言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松,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却又听到花公公话锋一转:“若日后在叫洒家,听到外面有人借此事来编排凤三小姐,那就别怪洒家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王爷。”
“请花公公放心。”
凤谨言慌张的退到一侧,态度无比恭敬。
这个时候红豆那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拎出一个包裹,递到了凤天澜的手边。
冯天兰将两个包袱都接了过来,然后径直走到了凤谨言的面前,态度无比恭谦。
那双俏丽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请问二伯父,澜儿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当然可以!”
风景也很尴尬的开口,点头不迭。
当他和凤千语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凤千语压抑者的恶毒咒骂,“贱人,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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