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是华山派的…是令狐冲师弟?”
仪琳听着两人对话,心下恍然,可随即感觉有些诧异。这位岳师兄为何对余掌门如此不客气,言辞间满是挑衅之意。
而更让她不解的是,余沧海身为青城派掌门,平日里在江湖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竟能忍气吞声,不做过多反驳。再看青城派门下弟子,个个面色涨红,眼神中满是忿怒,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
“哈哈哈~,刘师弟、天风道长、定逸师姐……岳不群来晚一步,还请见谅!”
正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岳不群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神色间带着几分儒雅,身旁跟着同样身着素色衣衫的宁中则,二人并肩走进厅内。
岳不群一踏入厅中,便双手抱拳,向朝堂内诸派行了一礼,动作不卑不亢,尽显一派掌门的风范。厅内众人见了,纷纷还礼,一时间,气氛显得颇为融洽。
刘正风满脸笑容,急忙迎了过去,双手紧紧握住岳不群的手,笑呵呵道:“哪里哪里,岳师兄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刘正风素来与岳不群交情不错,今日见他前来,心中自是欢喜不已。
“哼!”就在这时,一声冷哼突兀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余沧海面色阴沉,正冷冷地看着岳不群夫妇。
余沧海心中本就因易华伟之事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岳不群到来,想起之前华山派与青城派的种种纠葛,更是忍不住发出这声冷哼。
“师父!师娘!”
易华伟见岳不群夫妇到来,忙迎了上去,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当宁中则听到令狐冲被田伯光打伤,又被青城派的人伤上加伤,生死未卜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形一晃,差点昏厥过去。
“师妹!”
岳不群见状,心中大惊,忙伸手扶住妻子,将一股真气缓缓渡入宁中则体内,帮她调理气息。待宁中则气息稍稳,岳不群缓缓转过身,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转头怒视余沧海,沉声道:“余掌门!”
这一声,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厅内众人都感受到了岳不群此刻的愤怒。
余沧海见岳不群如此,心中虽有些发怵,但身为一派掌门,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当下硬着头皮道:“岳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不群向前走了两步,紧紧盯着余沧海,冷冷道:
“余掌门,我华山派与你青城派虽无深交,但也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门下弟子为何对我徒儿痛下杀手,还请给我一个说法!”
余沧海心中暗自叫苦,他本想借着令狐冲之事打压一下华山派的气焰,没想到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当下狡辩道:“岳掌门,此事乃是一场误会。令狐冲那小子与我青城派弟子发生冲突,我门下弟子不过是正当防卫,怎谈得上痛下杀手?”
“正当防卫?”岳不群怒极反笑:“我徒儿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你竟说是正当防卫?余掌门,你莫要以为我华山派好欺负!”
厅内众人见岳不群和余沧海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都纷纷屏住呼吸,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刘正风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打圆场道:
“两位师兄,今日乃是我金盆洗手的大喜日子,大家莫要伤了和气。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天风道长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岳掌门、余掌门,江湖中纷争本就多,大家同在武林,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两派的和气。”
岳不群听了,心中虽仍有怒火,但也知道今日不宜将事情闹大,当下强压怒火,道:
“刘师弟、天风道长所言极是。今日看在刘师弟的面子上,此事暂且作罢。但余掌门,你需记住,我华山派弟子绝不容他人随意欺凌!”
余沧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心中明白,今日若不是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岳不群绝不会善罢甘休。加上那臭小子,今天决计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折在这里。
议事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平息,稍微缓和了一些。刘正风目光扫视一圈,见众人脸上紧绷的神情有所放松,悬着的心也落了几分,便双手轻轻一拍,朗声道:“诸位,难得相聚,先莫要再为琐事烦忧,且入席共饮几杯!”
众人听闻,相视点头,纷纷朝着摆满珍馐佳肴的酒桌移步。桌椅挪动声、众人的低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厅内又恢复了先前那热热闹闹的景象。酒杯碰撞间,酒液晃荡,欢声笑语再度响起。
易华伟微微躬身道:“师父,我想带着灵珊师妹和劳德诺师弟他们,去寻令狐师兄的下落。”
岳不群微微点头,沉声道:“速去速回,务必将冲儿平安带回。”
得到应允,易华伟转身走向岳灵珊和劳德诺等人。
听着令狐冲出事的消息,众人迅速商定了寻找的方向和路线,两两分组,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快步而去。
岳灵珊和易华伟一组,沿着通往城外的小道匆匆前行;劳德诺则带着两名师弟,去城中的大街小巷打听令狐冲的消息……
………………
夜幕如墨。
易华伟带着岳灵珊,朝着城的东北角快步上行。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时分,本就寂静的街道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更夫打更声,在这清冷的夜里悠悠飘荡。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打破了夜的静谧,引得深巷中一两只狗儿警觉地吠叫起来,那叫声在空旷的街巷里回荡,愈发衬出夜的深沉。
岳灵珊紧跟在易华伟身后,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见师兄步伐匆匆,便将满心的疑问咽回肚里。
一路行来,易华伟专挑那些偏僻狭窄的小街走,街道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显得格外阴森。岳灵珊自幼在华山长大,那里山清水秀,虽称不上繁华热闹,但也处处透着质朴与安宁。眼前这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行了好一阵子,两人拐进了一条极为逼仄的弄堂。弄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岳灵珊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靠近易华伟。就在这时,她瞧见左边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那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易华伟径直走到那扇门前,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匆忙穿衣。不一会儿,便有脚步声朝着门口靠近。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探出头来。眯着眼睛,借着灯笼的微光打量着易华伟和岳灵珊,眼神中透着警惕。
易华伟向前一步,侧身挡住岳灵珊,在那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说话间,他的手从袖中悄然伸出,塞了一块碎银在男人手中。那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大,紧接着,男人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堆满了笑意,连连点头道:“公子请进,请进呐!”
易华伟回头,对着岳灵珊招了招手。岳灵珊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进去。那男人瞧见岳灵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没说什么,抢在前头领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公子,小姐,这边请,这边请。”
两人跟着男人走过一个小小的天井,来到东厢房门前,伸手掀开了门帘。
“公子,小姐,这边请坐。”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谄媚。门帘掀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岳灵珊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岳灵珊走进屋内,一眼便看到房中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绣着精美图案的锦被和枕头,她自幼在华山长大,盖的是青布粗被,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被褥。大红锦被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在烛光下,那鸳鸯的眼睛仿佛在闪烁,栩栩如生。岳灵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脸上发烫,急忙转过头去。
屋内的几案上点着一根红烛,火苗在微风中轻轻跳动,映照着旁边的一面明镜和一只雕花的梳妆箱子。镜子擦得一尘不染,将屋内的景象映照得清清楚楚。床前的地下,两对绣花拖鞋并排摆放着,一双男式的,一双女式的。
岳灵珊瞧见这一幕,心中猛地一跳,缓缓抬起头,目光正落在镜子上,镜中映出她那张绯红的脸蛋,此刻的她,娇羞腼腆,又带着三分尴尬,三分诧异。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岳灵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仆妇走了进来。这仆妇穿着一身紧身衣衫,勾勒出她丰满的身材,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妩媚劲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仆妇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将茶放在桌上:
“公子,小姐,请用茶。”
岳灵珊被这仆妇的模样和举止弄得浑身不自在,心中紧张不已,微微侧身,靠近易华伟,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华伟笑了笑,俯身在岳灵珊耳边轻声说道:“这地方在衡山城大大有名,叫做群玉院。”
“什么群玉院?”岳灵珊追问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易华伟顿了顿,笑道:“群玉院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机院。”
岳灵珊听到“机院”二字,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怦怦直跳,几乎站立不稳。她虽不十分明白机院到底是怎样的所在,但也曾听师兄隐隐提过,知道这里的女人是被人瞧不起的,是天下最贱的女子,只要男人有钱,便能与她们相伴。她怎么也想不通,师兄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
“别急,我还会害你啊?”
易华伟看出岳灵珊的惊慌,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想,采花大盗最喜欢什么?”
岳灵珊心中一凛,俏脸绯红,有些明白易华伟的意思。田伯光那恶贼,向来好色,这机院是藏污纳垢之地,说不定田伯光就会在这里出没。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说田伯光会在这里?咱们不是找令狐师兄吗?跟田伯光有什么关系?”
易华伟拉着岳灵珊在一旁坐下,缓缓说道:“令狐师兄是因为田伯光那淫贼才失踪的,令狐师兄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现在只有找到田伯光那淫贼,或许可以问出大师兄的下落。”
“哦~”
岳灵珊轻咬着下唇,粉嫩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问道:“要找小二问一下吗?”
易华伟还未及回答,两人说话间,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哈哈哈哈~~”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肆意张狂的哈哈大笑:“谁找老子?”
“果然在这里!师妹,你在这里等一会!”
易华伟反应极快,眼神一凝,双脚猛地一蹬地面,借助这股冲劲,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便出了房间。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前倾,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隔壁房门冲去。同时,右膝弯曲,蓄力于腿部,一脚踹向隔壁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瞬间被踹得粉碎,木屑如雪花般飞溅四散。
隔壁房间内,烛光摇曳闪烁,光影交错变幻。
一名高大魁梧,络腮胡男子正赤着上身,上面布满了或深或浅的疤痕,正是田伯光。
田伯光原本半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旁依偎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妓女。听到声响,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猛地将身旁的女人推开,那两个妓女惊呼一声,身体踉跄着摔倒在地。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搅老子的好事?”
田伯光迅速从床上弹起,伸手抄起放在床头的大刀。身形一晃,稳稳地站在地上,持刀而立,迅速打量着易华伟,微微眯起眼睛,大声喝道:
“……原来是个小白脸?!小白脸,报上名来,你田爷爷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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