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没听到宁姝言答话,转头看着她眼角挂着一滴晶莹,楚楚可怜。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宁姝言就抬手将泪水擦去。
看着落在地上的腰带,宁姝言强忍着起身,准备将腰带捡起来。箫煜就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内殿走去。
宁姝言也没有挣扎,靠在他怀中。抽泣了一声,软软的道:“真的很痛……”
萧煜将她放在床上后,正欲掀开裙子。宁姝言就拒绝道:“皇上……”
箫煜的目光和面容已经缓和了许多,他只道:“让朕看看。”
宁姝言便不再说话,自己还有哪个地方他是没看过的?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害羞。
箫煜看到雪白的皮肤上,有两三处地方都红肿不堪。显然是很疼,也不能怪她矫情。
箫煜眸光中带了一丝愧意:“朕真不知道,可是很疼?”
宁姝言点头:“嗯……被撞的时候更疼。”
伤到这种地方,又不能宣太医。箫煜只能让宫人拿跌打损伤的药出来。
子楹进来时完全是茫然的,让她找药,她就找药。箫煜让她下去时,她望着床上躺着的宁姝言,担忧道:“主子,你没事吧……”
宁姝言勉强勾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下去吧。”
箫煜打开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红肿的地方,此时自然也没了心思再去想那些事。
宁姝言也不说话,任由着他给自己擦药。
“你那宫女,挺关心你的。”箫煜开口。
“她未满十岁时就入府,和臣妾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宁姝言趴在枕头上平静的说着。
箫煜停顿了片刻,将药涂好后有些心疼道:“这几日就不去请安了,朕派人去通知皇后一声。”
身为君王,亲自上药语气中带着愧疚心疼,宁姝言自然不能再不依不饶。于是和声道:“臣妾知道了。”
熟悉的药味袭入鼻尖,宁姝言不禁脑海中浮出刚到这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目光变得极为柔和,悠悠道:“有一次,臣妾和妹妹闹了矛盾。臣妾手臂撞在了假山上,当时还流了血。姨娘看见后既心疼又无力,无力不能为我做主。臣妾还记得姨娘为臣妾擦药的时候,眼泪使劲掉。”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定好要保护姨娘。保护这个性子温柔如水的母亲。
言罢她眸中泛起一层水雾,眸间神色也带着浓浓的忧伤。“虽然姨娘性子软弱。可是她很爱我,她将所有的坚强还有爱都给了我。她永远都是那样温柔的和我说话,哪怕我不懂事任性她也从未责备过我半句。”
姨娘总是说:父亲对你不好,那姨娘就加倍对你好。
箫煜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若是你想见姨娘了,明日朕让内务府安排。”
宁姝言摇摇头:“臣妾只是闻到这个药味,一时想起姨娘罢了。忍不住有感而发,聒噪了几句。”
箫煜躺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头,眸色温润如玉:“姨娘虽不在你身边,不是还有朕吗?”
宁姝言抬眸泪光盈盈的望着他:“皇上也会像姨娘那般爱护臣妾吗?”
箫煜微微一愣,半晌揉着她的脸颊:“若是在民间,朕也是你夫君,是你的依靠。”
宁姝言浅浅一笑,窝在他胸口闭上了双眸。
她从未指望过帝王的爱,所以方才那一问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自然也不指望他会回答是。若是他回答了,反而会让自己觉得他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若是你指望男女之间的爱情能超越母爱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何况他是天子,在他心中天下排到了第一位,后宫若是第二位,却有无数个女人。自己也只是那其中的一员,若是要论心中的地位,恐怕微乎其微,甚至没有。
第二日宁姝言醒来已经很晚,子楹连忙上前问着:“小姐,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宁姝言含笑温柔道:“无事,昨夜不小心撞到了臀部。”
“怎么会撞到了臀部?”
宁姝言动了动唇,一时语塞。秋乐过来道:“好了,主子难免也有不小心的时候。去拿药来我再为主子上些药。”
子楹连忙哦了一声,起身去拿药。
秋乐含笑道:“皇上临走时,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要吵到主子。还说让主子你好生歇着,无事就不要下床走动。”
宁姝言心里轻笑一声,他犯的错自然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愧感。
子楹刚好将药拿过来,就听人通传杨公公来了。
秋乐连忙走了出去,片刻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药瓶。连忙道:“皇上送了些药过来,正好奴婢给主子用这个药。”
皇上御赐的药肯定是比自己宫里的药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秋乐看到宁姝言撞到的臀部时,不禁惊讶带着心疼。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两三处又肿又青,有一处都泛黑了。
“主子,你这伤的怎么如此严重?没有伤到骨头吧?”
宁姝言动了动臀部:“应该没有,我还能动。就撞到的那里疼。”
秋乐小心翼翼的上着药,生怕用力弄疼了宁姝言一般。“杨公公说这两瓶药有一瓶是止痛的,有一瓶是消肿化瘀的。”
药膏上后凉悠悠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到觉得舒服多了。
仪和宫内。
庄妃懒散地倚在软榻上,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吃着石榴:“打听清楚了吗?揽月阁那位是哪里不对劲?”
请安时就听说皇上给宁姝言告了假,说她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来请安。但是皇上昨日又是在揽月阁过的夜。这让庄妃有些怀疑,宁姝言是不是有孕了?毕竟她承宠的次数可不少。
玉兰带了些笑容:“娘娘你多虑了,听说是受伤了,伤到了臀部。皇上还派人送了药膏去,方才御驾又往那边去了。”
庄妃打起了精神,端坐着道:“臀部?为何会伤到那里?”
玉兰缓缓收拾笑容:“这……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揽月阁的人向来嘴巴紧,应该打听不出什么来。说不定是摔了一跤,正好摔到了那里。”
庄妃沉思片刻,脸色微沉:“皇上对宁才人颇有几分宠爱,也不知那贱人使了什么狐媚术。看来得找个机会塞个人到揽月阁。”
她身为宠妃多年,自是不能容忍还有一个人可以同自己平分秋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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