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境荒漠里的一处寨子,几百名光着身子的大汉正围坐在篝火旁互相诉说着对家乡的思念,这时一名少年哼唱了起来,听见少年的歌声,大汉们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人跟随少年哼唱起来,一人,两人,接着是百人一起合唱,歌声传遍了整个荒漠,但慢慢地歌声便被风声压下,细细听去可以发现,这些人唱的是军歌。
东南的一处学堂内,一群没有回家的少年,正在先生的带领下放起了孔明灯,只有一名少年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西北,京师的方向。
“陈聪,你呆呆的想什么呢?”两名少年跑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并询问道。
“没什么,在想一个友人,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他是否开心。”陈聪笑了笑解释道。
“嗨呀,你才多大哪来的友人,走了走了,去放孔明灯祈愿了。”见他并没有什么情况,两名少年打趣的说道,接着便拽着陈聪放起了孔明灯。
“希望今年哥哥能被举荐为官,那样我就可以好好欺负欺负宋之明了。”
“希望今年风调雨顺让阿父别再那么操劳,另外我还希望能继续揍章兴宾。”
“希望今年我能按时完成作业不被先生打板子。”
“希望天子能降点税,这样阿父便不用那么操劳了。”
“希望........”
“希望国泰民安,百姓人人有其田,孩童人人有书念,早日实现有教无类。”
东郡,正当东夷人庆祝元宵之时,一支身穿东夷人服装的赵军小分队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东夷人的营地,紧接着,无数火箭划破夜空向着东夷人的营地袭来,在火箭之后,是无数赵军的铁骑,瞬间东夷军乱作一团,纷纷四散逃命。
东夷首领则是丢掉心爱的妃子和刚吃了两口的羊腿,在亲卫的保护下慌忙逃命,可当他们刚走出不久,东夷首领便发现,这个路....怎么好像是前往赵军的方向。
就在东夷首领刚想抽出自己的佩刀时,两把冰冷的刀便架在了东夷首领的脖子上,左边的人对着东夷首领轻声说道:“我可敬的首领,我们是赵军猛威营,你被俘虏了。”
接着便是一阵大笑声,仔细看去,架着东夷首领之人露出了他们那不同于他人的稚嫩的脸庞。
而此时,皇城金龙殿内,楚皓文正在和吕风,死士副统领张光还有一名女死士,在另外几名女死士的注视下,嗯.......打麻将。
算了,不说他了,没心没肺的活着挺好。
第三日,元宵节过后第三天的大朝会,朝廷文武百官都带着自己的小心思进入了乾坤殿。
随着执鞭太监重重的甩动三下长鞭,大朝会正式开始,待慕容雪鸢带着楚皓文进入大殿并坐好,众大臣山呼万岁之后,莫锋便开始了例行公事:“众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兵部尚书杨知才有本启奏。”当莫锋说完,杨知才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何事。”慕容雪鸢问道
“启禀太后,陛下,昨日兵部接到东郡八百里加急,我军于东郡战场大胜东夷军,歼灭东夷四万八千人,俘虏十万余人,俘获牛羊马匹无数,东夷首领安东兴被我军俘虏,现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其实这件事,个别官员及慕容雪鸢昨日已经知晓,但在今天宣读,主要想要利用这件事提升一下朝堂的精气神,以及缓和一下各派矛盾。
“为天子贺!为太后贺!”盛敬全很适时的站了出来向慕容雪鸢以及楚皓文恭贺起来。
“为天子贺!为太后贺!”紧接着众臣也纷纷有样学样的向慕容雪鸢以及楚皓文恭贺。
“好!兵部统计一下有多少将士需要抚恤,有多少将士需要升官的列一个大概出来,交给户部。
户部尚书,统计一下需要多少钱,列一个大概交给陛下审核。”慕容雪鸢也很高兴,这是在她辅政期间剿灭的叛乱,这就是政绩,未来史书上对自己的评价也会升高。
“众大臣还有何事!”安排完抚恤工作,慕容雪鸢便接着问到。
“臣御史台御史刁知博有本启奏。”就当莫锋说完,蔚知秋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开始表演时,御史刁知博却是猛然站了出来,这让陈润安一派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不是我们主攻吗?
坐在楚皓文身后的慕容雪鸢问道“何事!”她知道萧云州等人今日要在这朝堂上重提科举,但她没想到,出来打头阵的竟然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
“启禀陛下、太后,我朝自昭宗八年行科举取才,至今已有十余年未曾举行科举,朝廷人才扩充均为各地官吏及朝中重臣推举,致使国朝官吏鱼龙混杂,多数无才无德之人依靠关系或是金钱贿赂进入高位,而众多寒窗苦读有大才之人却因家中没有高官在朝或是家境贫寒无法掏出金钱 贿赂上官导致无法进入朝堂。
因此,臣冒死请求皇上,太后,重开科举!还天下读书人一片朗朗乾坤,使天下有才之士皆入天子之手!”说罢,刁知博便双膝跪地,重重的向楚皓文行叩头大礼。
见刁知博言辞如此激烈,宁谦正准备上前进行反驳,可就在这时,几十名官员便一同站了出来,与刁知博一般双膝跪地,并同声说道:“臣等请求陛下重开科举。”
这一幕,不但让宁谦等人措手不及,就连陈润安一派的人也瞬间不淡定了,整那么大?我踏马现在连辅助都不是了?但扭头见到陈润安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众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原来陈大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那就没事了,继续看戏。
见如此多的大臣下跪请求,慕容雪鸢紧皱眉头,谁能知道萧云州一上来就能这么狠,见宁谦等人被这股气势所吓到,连忙咳嗽了一声,提醒宁谦反击。
听到慕容雪鸢的提醒,宁谦赶忙大声呵斥道:“尔等如此行径,难道是想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见宁谦威胁众人,大理寺卿诸葛齐博站出来说道:“宁大人可不要如此上纲上线。”
“上纲上线?本官何时上纲上线了?”宁谦反问道“他们这个样子,难道不是逼宫!不是威胁天子和太后吗!”宁谦的目的,便是将众人塑造成逼宫的形象,把主动权拉到太后的身上。
“诸位大人只不过是想重开科举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宁大人如此不留余地的阻拦上书,难道是诸位大臣的提议触及到你的利益了吗!”诸葛齐博反驳道。
见诸葛齐博反问自己,宁谦连忙解释道“可笑!本官何时不留余地的阻拦他们上书了!本官只不过是害怕有心之人借此来胁迫陛下与太后罢了。”说罢还拱手向楚皓文鞠了一躬,以此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忠心。
听完宁谦的解释,诸葛齐博连续反问道“那么请问宁大人,你觉得,是何人想要威胁陛下与太后?是相国大人?是六部尚书?是我?还是跪在大殿之上的这十几名大臣!”边说还一边向宁前走去,直到走到宁谦面前,二人脸对脸互相瞪眼。
“诸葛大人不要那么激动,你这么激动这让本官很难感觉你不是有心之人。”宁谦用衣袖擦了擦脸,轻声细语的对诸葛齐博说道。
“宁大人也不要随便污蔑他人,诸葛大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你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污蔑诸葛大人啊。”见宁谦不吃诸葛齐博那一套,吏部右侍郎安泽乡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对着楚皓文鞠了一躬,便开始了怼人模式。
“污蔑?宁大人何时有过污蔑啊?倒是有人颠倒是非。”刑部左侍郎唐玉站出来开始和安泽乡互怼。
“唐大人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议论的是是否重开科举的问题。”大理寺左少卿缪仲羽站了出来企图将问题掰回来。
“哼!是谁先把问题给转移的?是谁从一开始就在不断人身攻击?我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吧。”刑部右侍郎君章威站了出来又硬生生的将问题给带偏。
紧接着,整个朝堂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开始了互怼模式,朝堂之上唾沫星子满殿乱飞,竖子,老贼,匹夫,鼠目之类脏话不绝于耳。这一幕看的楚皓文是直呼好家伙,原来政见不合是真的会互相对骂,他还以为这一幕只会上演在某个美丽国家的议会上。
但在这混乱局面之下,陈润安,萧云州,盛敬全,杨知才,秦王魏王,还有刚才吵完架的宁谦几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冷眼观看争吵的众人,眼前的争吵只不过是想给慕容雪鸢压力而已,最终的决策,是要看他们几人的。
“够了!”见几位大佬不出面干预,慕容雪鸢知道,自己再不阻拦这乾坤殿就要变成比武大会了“尔等都是朝廷重臣文雅之人,如今竟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无礼!你们的气度,你们的礼仪都被狗吃了吗!”慕容雪鸢直接从帘子后走出来,大声的训斥道。
见慕容雪鸢走出来,众大臣也是停止了对骂“臣等知罪。”
见慕容雪鸢走出来,了解到时机成熟的萧云州咳嗽了一声缓缓地站了出来“太后切莫动怒,诸位大人也是为了让我大赵更好,一时激动争吵了起来,望太后切莫因此治罪。”萧云州先是安抚了一下慕容雪鸢的情绪,接着便开始了今日的议题
“臣认为,诸位大臣对科举的意义有所误解。臣认为重开科举本身最重要的意义不是为朝廷提供优秀的人才,难道说,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人里面没有几个死读书的人?没有几个当了官就开始鱼肉百姓的人?当官那么多年,有些事情诸位大人心里都知道。”
萧云州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朝堂众人,而很多人也被萧云州的这个眼神给吓得缩着头不敢动,萧云州继续说道“重开科举的意义是让天下读书人对皇室,对陛下,对太后感恩戴德!这就会增加朝廷在民间的威望,能让天下读书人更加信任朝廷,从而便会使得天下安康。”
萧云州的这一套说法最重要的意思就是,只要你慕容雪鸢同意开科举,天下所有读书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什么?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对楚皓文感恩戴德?他才几岁?他有权利吗?一切政令不都是出自慕容雪鸢的手上吗。
听完萧云州这话,慕容雪鸢似乎有些心动了,毕竟现在自己正是需要威望的时候,虽然荡平了东夷叛乱可以增加一定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可那也仅仅是一定而已。
见慕容雪鸢有心动的感觉,盛敬全连忙站了出来“依丞相所说的,重开科举才会使得天下安康,百姓尊重朝廷,难道说,现在天下就不安康吗?百姓就不尊重朝廷吗?”虽然自己是要坐山观虎斗的,但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明白。
萧云州瞥了一眼盛敬全,向问傻子一样问他“盛大人是不知道如今我大赵的形势吗?”看了盛敬全两秒,萧云州接着说道“北边和辽国的这一仗,我国可谓是集结了全国的兵力一直抗衡,结果虽然赢了,可是北方诸郡赤地千里,流民,山贼,土匪数不胜数,按照楚王发往朝廷的军报中说其中很多山贼土匪的首领都是读书人,为什么?因为活不下去了!读书那么多年又没有晋升空间,不当土匪干什么?东郡,东夷叛乱,大司马在俘虏里发现了上百名读书人在为东夷出谋划策,为什么?同样是活不下去了!你还需要我给你讲南边和西边的事情吗?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本官当然知道,只是一时遗忘了而已。”盛敬全一时语塞,尴尬的回应道。
见盛敬全落败,宁谦连忙站出来说道:“丞相,就算太后同意重开科举,可是本官问你,这科举的钱朝廷现在能拿出来吗?”你摆事实,我也摆事实,按照宁谦所知目前经过两场大战,还有风州地震户部已经被拔的干干净净一毛不剩了,根本没有钱去支撑科举的花费。
“禀太后,目前户部存银只有两万两。”见宁谦说到了花钱,陈润安站了出来,开始汇报工作,众人听到户部只有两万两时不由面面相觑,两万两,甚至没有大部分大臣家里的存银多,两万两什么事都干不了。
“可是。”突然陈润安一个可是又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陈润安接着说道:“大司马乌行学在剿灭东夷叛乱后,清缴东夷财物后给了臣一张清单。”接着陈润安从袖带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单子“共统计,东夷叛军有银两千余万两,金八百多万两,粮一百万石,其余物品换做金银可得一千余万两。除去对有功之臣的封赏,还余下银两千五百余万两,金五百余万两进入国库。
所以,重开科举不但有钱,还可以举办的更加盛大。”念完清单,陈润安便将清单递给了一旁的太监交给慕容雪鸢,明白事情已经无法再扭转的宁谦等人也不再说话,静静等待慕容雪鸢的裁决。
见宁谦等人不说话,慕容雪鸢也知道大势所趋无法阻止,便宣布道:“哀家决定,重行科举,具体时间与人选待六位辅政大臣商议之后告知哀家。”
“太后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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