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长安错 >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多情旧梦两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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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柬之索性跪下道:“小臣不敢欺瞒王爷,我对王妃所讲事事属实,求王爷审思明断,为小臣做主,泉下枯骨亦感王爷大恩。”

    李隆基叹道:“你不必如此多礼,若苇娘果然是你妹妹,那你就是至亲了。岳父岳母的事自然在我身上。”

    苇娘道:“难道人真有前生后世?我却不能相信我就是那崔可谏的后身。她前世有伤妇德,居然气死亲夫,杀害公爹。真是一身罪孽,万死难赎,我怎么会是那么样一个女人呢。”

    李隆基道:“柬之,你先过去,我与王妃还有话说。关于王妃的身世你谁也不要讲,毕竟这是一个无头官司,莫要误了王妃的前途才好。”

    张柬之忙道:“小臣明白,小臣的门第是高攀不上皇家的,王妃还是崔家女儿的好。”

    李隆基点点头,道:“你去吧。”

    候他走远,李隆基方道:“苇娘,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信前世今生的。他说的,我都信。你知道我是谁吗?”

    苇娘奇道:“这个人疯了么?你是当今天子驾下第三个皇子临淄王殿下啊。”

    李隆基痛苦的道:“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我杀死了张梅庄的族长张廷玉,还梦见一个叫温若玄的少年,站在我跟前,他们都在指着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五十年后便是一关。”

    苇娘惊奇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是那武敏之?”

    李隆基沉重地点点头。把头埋到苇娘胸前,仿佛已经顶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似的。

    苇娘许久没有说话。她抬头往遥远地空中看去。天空灰蒙蒙地。几片泛着亮边地层云堆在空际。不知一群什么鸟儿出苍凉地叫声从天空掠过。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感到个人地命运实在是太渺小了。天意茫茫难测。到底今生今世。会如何偿还前世地因果债务呢?

    她本来还想学为好人。彻底洗净在风尘中地经历和耻辱。来换取一个好地结果。如今却明白。命运早已天定。与自己今生努力无关。她不禁又是惊心。又是灰心。

    李隆基还在喃喃说道:“苇娘。我好冷。好怕。你抱紧我。我不要是那个武敏之。一身血债。是李唐罪人逆臣。”

    苇娘温柔地摸着他地头。下巴抵住他地头。轻轻道:“你怎么能是他呢?他是浑身肮脏地恶鬼。你是年才十六岁地临淄王。经历纯洁。待人良善。富于理想。你怎么会是他呢?”

    李隆基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这难道不是天意吗?”苇娘道:“不是。是我们今世互相喜欢。否则为何我与武若青怎么好似从不相识。未有感受?”

    李隆基亦疑惑道:“可能是前世他欠你太多,而你欠我的,所以才让你嫁给我,惩罚他今生也不能娶到你吧。”

    苇娘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而言之,我嫁你是嫁定了。咱们出来地太久,还是回去吧,免得让人生疑。”

    二人联袂进入大厅,武清儿和崔玄、武若青正跳舞跳到**。清儿满面含笑,两手有节奏地伸向空中,屁股仿佛坐在热汤之上,扭个不停,充满了少女的青春活力。武若青围着他,打着胡鼓转着圈子,嘴里出嘀嘀咕咕地歌声。崔玄举起双手,扭动腰肢,故意带动身上玉佩出清脆的叮当之声,溜着舞场边沿跑来跑去。

    见到他们进来,千金公主笑着点点头。李隆基走过去,叫道:“祖姑姑,我累了,恐怕不能到最后了。要先行一步,就不和他们打招呼了,祖姑姑一会儿替我说说吧。”

    千金公主道:“怎么不再玩一会儿?慌那么紧?难道我这公主府就那么无味,留不住你?”

    李隆基道:“不是,这一阵子说不了怎么地,身上一阵冷,好似着凉了,坐不住。”

    千金公主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这么厉害?若是冻坏了太后的宝贝孙子,我怎么担待的起?你还是先在我这里歇息一下,我传太医过来看看,好了你再走。”

    当下不由分说,便叫了两个丫鬟,扶了李隆基去到翠月轩去。

    苇娘也要跟着去,千金公主道:“也好,你们两口说说体己话,服侍着也称心。”

    宴会上的几个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武清儿最先停下舞蹈,追出来:“临淄王怎么了?”说着,眼圈一红,仿佛十分心痛。

    李隆基心里一热,十分感动,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心底善良,对自己一片真诚,便强笑道:“清儿,你不要哭,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不要紧的。”

    苇娘自从与李隆基把话说开,也不再怀疑他与清儿之间会怎么样,倒也没有吃醋。

    武若青却火冒三丈,站在一边,冷嘲热讽:“临淄王真是娇贵人,出来一会儿就受了风寒,身子骨看来不好。”

    李隆基也不理他,对清儿点点头,道:“我们走了,你们先玩着吧。”

    崔玄看了千金公主一眼,急道:“苇娘一个女人,怎么能行呢?万一太医有什么话,需要东奔西走的怎么办?还是我也照顾着妥帖。”

    千金公主知道他是想摆脱清儿,恨得牙直痒痒,怒道:“我和苇娘两个人去,总比得上你这一个男子汉了。现在若青和清儿都在我家。你作为东道主,不该作陪怎么?慌着往外跑什么?你留下来。好好陪清儿、若青,不要失礼。”

    崔玄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一个白眼。看看武若青,意思是说,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创造机会。是天意如此了,只好继续打扰你们了。

    清儿朗朗利利道:“临淄王得此重病。我们在此玩乐也是于心不安。不如就此散场,我们都去陪临淄王养病才是正经。”

    说着,就奔到李隆基身边,推开扶着他的丫鬟,抢着扶起李隆基地胳臂,紧紧的把丰艳的身子煨上去。李隆基浑身一震,头皮一阵麻。他虽然年轻,尚未娶妻,但早已不是处男,对清儿地暗示自是明白。他有心在苇娘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但无奈心猿意马。那下身的反应一阵阵袭来,竟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清儿身上的几个敏感之处。

    苇娘一概看在眼里。但不知为何,此时心态已与开始时不同。竟然主动退避三舍。不在隆基眼前晃动,而是去找武若青说话去了。

    武若青觉得自己和苇娘应是心有同感,嘟囔道:“临淄王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哪有王者气象,整个一个色中恶鬼!”

    苇娘叹道:“还是勤修今世之德,不要再生妄念,好生为来世种福报吧。”

    武若青莫名其妙道:“你是说我?还是说临淄王?”

    苇娘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温若玄地名字?”

    武若青沉思道:“好熟悉的名字,倒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似地。”

    苇娘瞅了他一眼道:“看来你的慧根还未退尽,记住要勤修今生之德,不要再生妄念,不然不知要报复到什么时候呢。”

    武若青奇道:“王妃说话太高深了,若青理解不了,请王妃指点。”

    苇娘正要再说,忽见前边队伍停下,原来已是到了翠月轩。这翠月轩修的小巧玲珑,翠檐黄瓦,朱门粉壁,看去十分秀丽整齐。门檐上挂着一方黑底大匾,上写着“翠月轩”三个描金大字,由于年深日久,匾上的漆已不再油黑亮,有些风雨剥蚀的痕迹。

    千金公主叹道:“这是当年小儿亲自手书,谁想如今物在人亡,匾额虽在,题匾的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苇娘冷不丁问道:“这可是你那媳妇崔可谏的住处?”

    千金公主若有若无的瞄了她一眼,道:“正是,你如何得知?”

    苇娘却不答话,举步踏了进去。一切都像是梦中来过的一般,那么熟悉,那么怀想,她情不自禁,推开中堂的门,门吱纽一声应声而开,她闪身进去。

    屋内地摆设也是那么熟悉,仿佛自己曾经在此生活过多年一样。她想,我可能真是那个崔可谏。崔可谏仍然住在我这个身体之内,不然为何我此时怎么那么凄凉无主?仿佛经历了生死之劫一般地哀痛不已?

    她茫然的坐下来,脚随便地放在椅子下的脚踏上,顺手从桌子上取下一个茶叶罐,用手反复摩挲着。

    千金公主一直没有说话。这是崔可谏地动作,她最喜欢那茶叶罐,每逢坐在那里,必要用手反复摩挲。

    是的,她回来了。我的媳妇又回来了。只是我的儿子呢?

    你的记忆呢?

    她哀怨的回头望了武若青一眼,只见他还站在院外,反复的看那匾额,好像也有所触动一般。

    李隆基叫道:“苇娘,不要再看了,我头痛的厉害,快来服侍我躺下来。”

    苇娘如梦初醒,把茶叶罐放回原处,赶到李隆基身边,扶着他走进右的门,径直来到那雕花的床前,挽起撒花纱帐的流苏,熟练的打了一个结,垂下长长的丝绦,然后扶着李隆基躺下来。

    两个丫鬟赞叹道:“王妃真是手巧呢,我们两个每天过来收拾这个房间,都没有能够打成这么漂亮的结。听说是原来的少奶奶自己特制的,除了她谁也打不好呢。”

    李隆基懵懂的看着床前的人,大叫道:“头痛,头痛,不要再说了!”

    千金公主道:“唉,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们两口说说体己话。我们到外间等候。”

    清儿道:“可是?”

    千金公主推着她道:“傻清儿,没有可是了。他们是两口子,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个人有个人的姻缘,这都是前世注定的,谁也没有办法的。”

    说着,便又看了一眼院外的武若青,他还在望着那一方匾额出神,不知在回忆起什么。

    难道我儿你又有记忆了吗?

    你想起来了吗?这是你刚满十四岁那年,在院中赏月,你父亲说,这月亮是白色的,如冰似雪,能洗净人间污秽杂思。你不依,说这月亮是绿色的,说这天上月衬着满院的翠竹,像翠染的一般,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你父亲笑着说好,命人给你取来纸张,你提笔写下“翠月轩”三个大字,那时一家人笑成一团,该有多么美好啊。

    想到这里,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温挺是个好人啊,对明知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温若玄也能如此慈爱,真是心底善良的好人啊。如果不是冤家崔铮,自己一家人不是也很幸福吗。

    哪里会如现在,重生的儿子被剥夺了记忆,嫡亲的孙子遭受残忍的心里折磨,一家人富贵荣华却生不如死,日日如同烛油煎心,绮绮芊芊煎煎,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崔郎,你真的这么狠心吗?那位登九五的愿望在你心中真的比我们恩爱团聚,子孙满堂还重要吗?

    武清儿顺着千金公主的目光往外看去,看到武若青若有所思的傻傻的抬头看着匾额,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是说他吗?公主,我怎么可能嫁给他?那个傻角?”

    千金公主知她误会,便解释道:“我说的倒不是他,个人有个人的姻缘,是说临淄王和苇娘是夙世的姻缘。至于你的姻缘在哪里,我还不知道。”

    崔玄道:“为什么不能是武公子?武公子本来又不姓武,姓贺兰,跟武小姐并不是同宗,禀明太后恢复本姓不就结了。而且武公子也并不傻,只是对武小姐太痴情了,反而显得傻了。”

    千金公主骂道:“你懂得什么?你以为姓什么就那么随便?不要毁了若青的前途!况且你以为你不姓崔,太后会亲自过问你的亲事吗?”

    什么?太后亲自过问?联想起公主在自己家中所说,太后派她来要自己的生辰八字,难道太后要把自己指给眼前的这个崔玄?她不禁疑惑而仔细的朝崔玄端详过去,崔玄也是心中一震,没有想到,祖母已经搬动太后管理这件事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所谓太后过问只是千金公主为了撮合他们放的一个烟幕弹而已。

    要知崔玄和武清儿究竟会不会遵从“太后之命”成其婚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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