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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
容家祠堂里,一排椅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柳氏坐在首位。身边的桌子上是一只锦盒,她拿起来微微触摸着,直到有人走进来,才似不经意地放下。
葛氏带着菊萍走进祠堂,眼神一下便被桌子上的锦盒吸引,片刻也离不开,只觉得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就是它么?就是这个东西么?菊萍顺着葛氏的目光,也看了那锦盒一眼,却飞快地垂下头去。
不一会,容少青、沈氏、容紫嫣和葛熙冉也相继来了。
方静好到达祠堂的时候,气氛沉默的有些古怪。柳氏不紧不慢地呷着茶,仿佛还在等待什么,谁都没有说话,好似一场戏,都在等待开场。
不一会,堂外响起微微纷乱的脚步声,一人道:“侄媳啊,老夫来迟了。”
方静好抬头一看,竟是十三叔公和一群族人。堂内的人也不轻不重的都有些惊讶,特别是葛氏。蹙着眉,似乎若有所思。
十三叔公狡黠的眼睛晃了一圈,不可避免地落在那锦盒上,却又仿佛毫不在意地离开,干笑两声道:“侄媳啊,托人送信让老夫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在十三叔公踏入祠堂的这一刻,柳氏才缓缓地放下茶碗,此刻,开口道:“侄媳这次请叔公来,是要见证一件事。”
十三叔公眼睛一凛,奶妈已从外边捧着两本厚厚的东西进来,柳氏站起来道:“叔公认得这两样东西么?”
十三叔公笑道:“当然认得,这是本族的家规与家谱。”
柳氏点点头:“您是容家德高望重的前辈,对于家规想必没人比您更清楚,容家的家规规定,容家基业只传长子长孙。众房中,先有子嗣者,便最先获得继承权。”
祠堂内没人说话,只有绵长的呼吸声,或重或轻。
“侄媳这几十年来,谨记祖训,不敢有半点逾越,无奈,长子少青体弱多病,次子少澜又年纪轻轻便舍了我而去,三子少弘……十三叔公。您是自家人,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那日您在府中所见,并非天花,而是……暗病。”
“这……”十三叔公一怔,不免看了菊萍一眼,他虽然早就打听到一些,但柳氏亲口说出来,还是免不了惊异。柳氏一向以家族体面为首要,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暗病这样的事,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如今,她却不避嫌的说了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柳氏却仿佛没在意十三叔公的惊诧之色,缓缓道:“故此,容家的子嗣中,只剩下少白。少白虽从小顽劣,但本性不坏,如今也懂了些人情世故。往后的日子还长,一点点的调教,想必他日也能担起兴旺容家的重任,至于家规所说的子嗣之事,少白与静好都还年轻,同房也不久,若是菩萨保佑,相信很快便能为容家添一房长孙。”
柳氏的一番话缓缓说来,各人神情都不尽相同,沈氏目光怜惜地望向容少青,容少青却只是懵懂地回望他,对他来说,柳氏说的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身边这个女子,沈氏与他对望,明白了他的心思,随即微微一笑,充满了夫妻间的恩爱与默契。
而柳氏的话,和十三叔公与其他族人那些打量的目光,让菊萍的牙关慢慢咬紧,磕的粉色的唇上有一丝白色的痕迹,她心里的恨和难堪,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她本是为了报复葛氏和宋氏,才忍受着厌恶勾引了容少弘,好不容易让宋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有了孩子有了名分,容少弘却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她想起那些他趴在她身上喘息的时刻,想起他身上的病。想起这段时间他不能人道之后,对她所做的一切,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得不能言语。她以为得到了一切,却没想到只换来无比的难堪和地狱般的生活,她甚至恨自己,恨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那样,也许今天难堪的,过着不如畜生的日子的仍是宋氏。可是这一切都没办法回头,所以她把一腔的怨恨都落在了容少弘、葛氏、柳氏和这个家上。
她咬着牙,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目光也缓缓落在那只锦盒上。
这个时候,葛氏想的却是另外一番。柳氏的话让她也顿时面色苍白,十分难堪,转念一想,心里却骂道:好你个柳依华,好一个无奈,为了让你儿子正大光明的继承容家的基业,居然连面子都撕破了,大儿子是个白痴,二儿子死了,而自己的儿子……这样。就算容少白现在还没生出个蛋来,除他之外也别无选择了。葛氏恨得牙痒痒,一边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咒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不过,渐渐的,她面容一变,似是有了决定。
而方静好,此刻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柳氏为何选了这么个时候说开一切?又为什么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那锦盒又是什么?是玉印么?
柳氏的脸上仿佛露出一丝怅然:“十三叔公,侄媳再强硬,终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近来愈来愈觉得身子一日日不如从前,恐迟些又要生变,愧对容家列祖列宗,所以——”她看了一眼方静好,顿了顿道,“侄媳想把容家当家之位与老爷传下来的玉印,交给四房掌管,烦请各位叔伯,还有在座的每一个人,做个见证。”
祠堂内静谧片刻,十三叔公挤出一丝笑道:“哈哈哈,这是好事,哪有劳烦不劳烦,应该的应该的……”旁边有个族人似乎想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挡了回去,“只不过,此事总要少白在场吧?少字”
柳氏长叹一声道:“这人越来越老,就总觉得自己日子不多了,总想着要把事情越早做了好。少白此去北边,也是个磨练自己的机会,那边应酬多,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静好。”
方静好一怔,应声道:到柳氏身边去。
柳氏笑笑:“静好虽进门不久,但少白能思上进,也多亏了她,在我心里,她是跟少白一样的,这几日我已叫齐叔在教她管账,相信不久的将来,她的能力尤在我之上,故此,今日的玉印传承仪式,就让她代替少白来参加,我想少白不会有异议。”
方静好一怔,十三叔公眼珠子却一转,竟没再说什么。葛氏虽然盯着那只锦盒,但也没有做声。
奇怪。以前说起玉印的时候,每个人都好像有所打算,为什么到了此刻,反而没了声音?
柳氏却仿佛并未在意这些,而是对方静好道:“既然各位族人都无异议,那么静好,你去给祖先上香。”
奶妈点燃了香拿来,方静好虽然满肚子狐疑,但却只是恭敬地接过来,一丝不苟地按照程序上香、磕头。
然后,柳氏从桌上拿过锦盒,缓缓打开,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在那慢慢开启的盒子上,那里面,放着一枚印章,呈长方形,羊脂玉般柔和无暇、翡翠般碧绿通透。
十三叔公盯着玉印,眼中慢慢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只是,他到底是在乎这枚玉印,还是玉印里面拥有的什么秘密,便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了。
当然,露出同样神色的还有葛氏。
方静好望着那一枚玉印,心里却是全然不同的感受,这玉印那么好看,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吧?少字无论是它本身,还是它代表的意义。
她跪在地上,恭敬地伸出双手,柳氏缓缓走过来,把锦盒交到她手上,分明是很轻盈,她却觉得重若千斤。“起来吧,以后你要尽一切力量守好这个家,一些事,我会慢慢教你,你要照我说的去做……”柳氏俯下身来,慈爱的笑一笑,扶她起来,两人相隔很近,在旁人看来,柳氏分明是一位慈爱的婆婆,而方静好是一位贤淑的儿媳。只有方静好,背影竟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低着头,捧着锦盒,退到一边。
一场仪式并无方静好想象中的风波,也没有想象中的复杂,简单明了,甚至平静的让她更为不安。
仪式结束后,柳氏要十三叔公留下来吃晚饭,十三叔公却道:“唉,这几日身子骨总是酸痛,还是早点回去。”
柳氏也并未挽留,只是叫人送了出去。
众人从祠堂出来,各自回房,方静好走在长廊里,觉得身后似乎有细微的脚步声,她只是微微侧了侧脸,就径自朝桃苑走去。
回到桃苑,桃玉和一些丫头下人已在门口守候多时,见了她一齐福身:“恭喜四少奶奶。”
方静好瞧着,除了桃苑的丫头,其他各房的都来了。原来老夫人">房里的梅娟,老夫人">一去世又被调回了柳氏房里,她身边还有梅霜,接下来是沈氏房里的松晴、原来胡氏房里的桂香、菊萍身边的菊奴……另外还有厨房的、杂役房的一些丫头下人……梅若居然也在,她远远地站在人群中,并不凸显自己如今不同的身份,反而很安静。
方静好走到梅若跟前笑着道:“身子好些了么?”
梅若低眉道:“谢四少奶奶惦记,已无大碍了。”
“梅若,我心思不够细,有时顾不了这么多,前几日有少白照顾你,我便没来看你,你别怨我。”她淡淡一笑道,“少白这段日子不在,你有什么需要,就来对我说,或者告诉桃玉也可以。”
梅若眉宇间似是一愣,随即笑一笑道:“谢谢四少奶奶。”
方静好点点头,她总觉得如今梅若身上少了从前的那一份清高,反而多了一份淡淡的忧郁,心里缓缓涌上各种感觉,脚下却一步不停,待经过那些成排的丫鬟下人时,看到众人里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时才停下脚步扶起了她:“桃莲,你怎么来了?身子不方便还行礼,要是让水生看见了,定要在心里骂我。”
桃莲笑笑,本来消瘦的身材如今已是珠圆玉润:“四少奶奶哪里的话,水生前几日还叫婢子把这个送来桃苑呢……”她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这是水生家乡的蜜枣,前几日村里的老乡托人送来的,虽不值钱,但听人说女子吃了补血,水生便要婢子拿来给四少奶奶尝尝。”
方静好点点头,回过头来对那些丫鬟下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各人房里都还有事等着做,别让你们主子等急了。”一边手挽着桃莲一边走进屋去:“我又没身子,哪要补什么血,倒是你,下个月底就快生了吧?少字可要仔细点。”
桃莲右手扶着肚子,露出恬静的笑:“是啊,想想这时间过的真是快,这几日不知怎么了,想是知道自己快要出来了,折腾的厉害,半夜也不让我安生。”
桃莲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母性的慈爱,让方静好忍不住笑了:“肯定是个顽皮的,孩子喜欢动好,将来脑子灵活。”
桃心笑笑,望着方静好道:“四少奶奶,婢子盼着您有喜呢,您要有了喜,将来,婢子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着小少爷,伺候小少爷,若能沾点小少爷的光,学学写字画画,婢子也就满足了。”
方静好一愣,不说话了。
桃莲走后,她关上门,从怀里拿出那只锦盒,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打开,然后,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盒子里的玉印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让她迷惑的……是柳氏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
当她在祠堂从柳氏手中接过锦盒的那一刻,柳氏扶她起来,这本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但方静好却微微诧异,柳氏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就算她对你所做的事极为满意,也从未亲自来扶的道理,她本以为那是因为柳氏毕竟把这个家交给了她,所以有所不同了,然而两人靠得最近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一句低语:“别碰盒中物。”
她静静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碰呢?就算玉印极其珍贵,要小心存放,柳氏也万万没有在那个时候秘密告诉她的道理。
柳氏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关于这个锦盒,这枚玉印,将要发生点什么,而这件事,柳氏已胸有成竹。
到底是什么呢?柳氏为何要急着把玉印传给她?又为何吩咐她不能碰里头的东西?那玉印里又有什么秘密?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本来是充满疑惑的东西在眼前,总会研究一下的,可柳氏的话让她不敢轻易去动,索性小心翼翼地关上盒子,放到柜子里去。
桃玉敲了敲门进来道:“四少奶奶,钱大夫适才来过了,说是二少***伤势好些了,又补了几帖药过去,叫婢子跟四少奶奶讲一声。”
方静好点点头,这几日胡氏身上的伤口虽然好的不是太明显,但看得出来已在愈合了,她想到今天一早起来便去了祠堂,还未去过后院,于是吃过晚饭,便跟桃玉说了声,朝后院走去。
桃玉关上门,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转身一看,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便也不再多想,忙活去了。
后院里,方静好照例看着那几个婆子给胡氏换了药,才坐了下来,西厢房不大,整间屋子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并无别的摆设。
她望见墙上的灰迹,不觉心头一叹,蓦然间,有一处墙壁让她觉得有些怪异。她蹲下来细细看着,才发现之所以觉得怪异,是因为其他墙上被火烧过之处,都仍是黑黑的连成一片,而有一处却有一点淡淡的痕迹,仿佛谁触摸过,留下了指印。
本来这也没什么,别的屋子也已重新打扫,清理过,但这间屋子因为烧到的面积本来就小,况且胡氏还住着,所以并未有人来清理过。那几个婆子也不可能做这些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而那一块地儿,似乎……还有些裂缝。她心里一愣,沉默了片刻,四下找来一根细细的树枝,伸入裂缝中,来回捣鼓了半天,忽然,像是罩着一块门板一般,那墙壁松动了,她一拉,从墙壁内伸出一块木板来,里面空无一物,仿佛一只没放东西的抽屉。
方静好盯着这怪异的玩意看了一会,再看,不知怎么,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大小……好像跟那锦盒差不多。
难道……她心里冒出一个假设:这锦盒原来一直是放在这里的?
后院一直是容府最荒凉之处,前面是“冷宫”,后林是荒冢,平时根本无人打理,入了夜更是一片凄凉色。除了柳氏,估计绝对不会有人来。是了,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
谁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若是把一件其他人心中都觉得重要无比的东西放在此处,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因为这里几乎没人进来。就算是被那些关进来的人看到,也没什么用,因为到这里的都是犯了重大错误的,这辈子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说出去了。
柳氏果然是个精明之人。方静好又想起柳氏的话,不知这一次,她又要做什么?
她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细弱的呻吟,转过身,胡氏竟睁开了眼。
“你醒了?”那一刻,她倒是真心高兴的,毕竟照顾了她那么多天,也是希望她醒转不是么?
胡氏盯着她,瞳孔仿佛在找寻焦距,片刻竟似要坐起来,方静好一惊,下意识地道:“你别动,伤口牵着了会痛。”
胡氏猛地一怔,抬头看她,良久,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死都不怕了,还会怕痛?”
方静好淡淡道:“死是没什么好怕的,可怕的是活着,既然死不成,那就得活着。”说罢她往外走,“我去叫她们煎药给你。”
胡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响,忽然道:“方静好,你若是做戏,不必那么认真,干脆让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么?”
方静好脚步顿了顿:“你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死不死又有什么不同?你不是恨我么?虽然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但我无法阻止你恨我,既然如此,就快点好起来,否则,你就剩一团灰,什么都没了,凭什么跟我争?”
胡氏望着她的背影,终于落下一滴泪来。
方静好走出屋子,天色深沉,夜风有些冷,然后,她见一人跌跌撞撞而来,竟是桃玉,惨白的脸,见了她断断续续道:“四少奶奶,屋子里头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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