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闭门造拳
刀是从京城出发前，许琥为每个人配备的，文龙没有用过，只是放在贴身的小包中，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将这把刀作为礼物，送给了二虎。
二虎虽是二长老的孙子，暗地里也能接触到BP机之类的“舶来品”，但这么精巧的小刀，还是头一次遇到，马上将学武的事扔到了爪哇国，全身心地摆弄起来。
足足玩了有半个小时，二虎揣起刀跑了出去。文龙以为他走了，谁知没过多久，他又跑了回来，将手中的东西咚地一声放到桌子上：“这个给你。”
文龙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天二虎发现的石精，他有些惊讶和感动：“你把这个送给我，不想跟长老要奖励了？”
二虎摸了摸脑袋：“我是他的孙子，别人稀罕奖励，我可不稀罕，还是给你吧，没准能派上用场。”
文龙看着二虎，开始欣赏起这个质朴的家伙：“谢谢你！”
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大比，届时长老们的弟子也会参加，据说他们的功夫，更在大虎等人之上。
文龙的眼睛较之上次比武，已经好了不少，基本恢复到最佳状态，只是在攻击力上，还没找到必胜的方法，总不能为了取胜，就把对方打出内伤，或者用截脉掌“废”掉，那样即便赢了，估计也走不了。
他这次登山，只带了随身小包，包中除水杯、充电器等零碎，再有就是随身药品，以及一本《禅祖要术》。这本书记叙甚杂，在文龙看来，书中所录未必都是王禅老祖直传，也夹杂着一些后人托名的术法。他闲来无事常打开翻看，今天再次捧起，却被一篇心法启发了灵感。
这篇心法名为《融锻》，讲的是如何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历来勤奋好学、志存高远之辈，总不肯亦步亦趋，但融会贯通谈何容易，尤其是武学修行一道，生搬硬套，很容易走火入魔。而这篇心法，提供了一种可以将各类原理接近但方法不同的功法嫁接在一起的思路。
文龙循着这个思路，开始梳理自己所学的攻击类功法，并尝试着将萧逸四法整合起来。针对谷中对手防守强但移动慢的特点，他的思路是：先用少阴疾风突破对手防线，然后利用太阴生水的暗劲，穿透对手的防御，最后将太阳真火或少阳神雷，作用到对手身上。
后二者不同之处在于，身中少阳神雷，会瞬间麻痹，失去战斗力，而中了太阳真火，则会被强有力的真气击飞或击倒。套用内家拳的说法，一个是短劲，一个属长劲。这两种手法如果分寸控制得好，会让对手败而不伤。
文龙捋清了脉络，觉得可行性很高，便立即着手练习。刚开始时，不是真气衔接不上，就是时机把握不好，或者分寸失当。直到三天之后，终于在农田之上实验成功。文龙很是欣慰，给这套攻击方法取名为“博浪锥”。
就在他欣赏自己“作品”的时候，长老又派人来请，这次还是那个叫英招的护卫。文龙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有些摸不着头脑，到了才知道，二长老是请他来出题的。
是的，出题。文龙之前没仔细了解过端阳大比的流程，以为就是纯粹的比武，但其实端阳大比分为三个部分：崇文、宣武、行运。
谷中的人都没正式上过学，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文化，二十四治中人，岂能把祖宗的东西忘了，所以这第一项就是文化。所考的都是道藏中的基础知识，而这些知识，源自每个家庭的传承。
第二项自然是比武，第三项行运，却不是人考，而是天考。将报名之人的先天命格，与后天时运相对照，如果流年不利，这样的人只能待在谷中，不能授以重要的事务，否则会连累大家。
但长老找文龙，却不是让他为这三项考试出题，而是出加试题。谷中人常年与世隔绝，对外界的发展一知半解，如果贸然出去，很容易惹麻烦。所以自刘中福进来后，长老们便请刘中福增设了这门加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刘中福这位“百科全书”，也已经落伍了，有时甚至还比不上出去过一个月回来的弟子。恰逢文龙误打误撞来到此地，可谓是新版的“外界生存指南”，所以这一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加试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准备出谷的人提前了解一些外界的常识，出去之后别露怯、别受骗、别犯法。因此所涉及内容甚杂，有语文、数学，甚至还有26个字母，以及一些交通常识和法律常识等，当然难度上也就是小学程度，否则就算让长老来考，也得不及格。
文龙没有推辞，只是趁机向长老提出，自己也想参加端阳大比。
长老对文龙的请求，没有表现得过于吃惊，却也没有当场答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谷中人，照说不能参加端阳大比，何况以你的条件，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赢了，那些辛苦准备了一年的娃儿们该怎么办？”
文龙知道，他如果赢了，会给谷中造成一定的冲击，但暗取明夺都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这是出谷唯一的办法了。虽然被二长老婉拒，但他并不沮丧或慌乱，作为一个学过历史的人，他很清楚，一个政权要保持稳定，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武力作为保障，就必须有公信力。
谷中的人口异常宝贵，长老们就算再强势，也不会轻易体罚村民，所以只有取信于民，才能树立权威。谷中并没有规定，外来的人不能参与大比，甚至也没规定过，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出去。既然没有规定，对文龙的请求，长老也就没有理由拒绝，所以才想让文龙自己退让，但文龙没有上钩。
见文龙不松口，长老当着护卫的面，只能继续道：“你今天先回去出题，我去找大长老商量一下，等你把题目拿过来，我告诉你结果。”
文龙知道长老们必然要在这件事上设置障碍，但自信只要他们敢划出道来，自己就能想出对策，难道一个继承了古今中外人类文明的新青年，还比不上几个故步自封的老古董，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出这种题对文龙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花了半天就搞定了，此外还爱心爆棚，编写了一本《社会生存指南》，送给谷中与时代脱节的青年们。
当他把一套题库和一本小册子交给长老时，长老也带来所谓的解决方案：“我和大长老商议过了，我们不硬拦着你，否则不信不义，但你也不能同旁人那样出谷，否则也是不信不义。所以请你见下大长老，由他来考教你，如果你通过了考验，我们绝无二话。”
文龙随着英招走了，望着他的背影，二长老想起两天以前，和大长老的那次对话。
“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出去后乱说，我们如何自处？”二长老犹豫着。
“不让他出去，娃子们成天与他混在一起，只会让谷中人心惶惶。”黑暗中的大长老若隐若现。
“两条路，一条让他走，但身上要下毒；一条把他关起来，和其他人分开。”二长老似乎在征求意见。
“听说当今的医术很高妙，到时候毒解了，仇结了，人家的师长再找上来，岂不是得不偿失？”大长老反问道。
“那就先把他关起来，但硬来不妥，如果让治里的乡亲们知道，会动摇我们的威信。故此，还需要请大长老您出手。”
大长老点点头：“顾头，就顾不了腚，不能指望旁人明了我们的苦衷。”
文龙随着英招，绕过瀑布水潭，向大长老的居住地走去。到了山门，英招止步，由两个山门守卫中的一个，带着文龙继续往里走，英招则替代了守卫的位置，临时站起了岗。
山门之后是一片开阔地，分布着一些树木与建筑，偶见人员，估计是大长老的随从或弟子。文龙看见一条狗，正在从土里扒骨头。骨头很长，不是羊腿就是牛腿，谷中没有大牲畜，来源可想而知。
开阔地约有一平方公里左右，四面环山，除了刚才进来的山门，在开阔地的另一端，也有一个出入口。文龙他们从此处穿出，来到另一处小型的山谷。此地像是个独立的庄园，当中一座二层的建筑，便是大长老的居所。
大长老看上去比二长老更苍老一些，也更高大，在形象上更接近吴岳山当地的人。最让文龙关注的是，大长老的功力似乎比二长老更为深厚，一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穿。
“在外界能修到‘神智’境界，不简单。”大长老点点头。
文龙点头致谢。
也许是地位的原因，大长老没有二长老那么谨慎，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想通过端阳大比出去，这表明你是个有规矩的人。虽说我们很想让你留下，但我们也是有规矩的人，所以彼此都按规矩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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