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沈长风准备好早饭,两人吃完饭后,他就下楼取车了。
赵暄和在楼上换衣服,没一会儿听见楼下传来两声汽车鸣笛声,拉开房间窗帘往下瞧。沈长风身姿笔挺地立在车门旁,仰头朝她窗口看,看见她后扬手打了个招呼。
今天他一身休闲长衣长裤,还真有点刚出校园的大学生的模样。赵暄和赶紧换好衣服拎上包往楼下小跑。
沈长风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就见一抹鲜红朝自己飞奔过来。
赵暄和穿了一条红裙,像火烧云一般亮眼夺目。
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心情愉快地扭头问道:“去哪儿?”
沈长风只是笑着,却不透露。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海洋馆门口,赵暄和愣了下。
上午游客并不多,不过有不少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在阳光下笑得眉眼舒展。
赵暄和恍然想起来,海洋馆这地方是她十七八岁时最爱来的地方。
不过票价太贵,当时想来一次就得省三四个月的生活费,为此她还跟白霜吐槽过。
沈长风买了票回来,手上还捧了一杯奶茶,连同票一起递给她。
赵暄和盯着过于可爱的杯身看了很久,神情复杂:“沈长风,”她把粉嫩的草莓奶昔伸到男生眼前,失笑,“我几岁了?”
“她们都有。”沈长风淡声解释。
赵暄和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身边路过的小女生们手里确实都捧着同款奶茶。
赵暄和收回视线,笑道:“好了,进去吧。”
即使工作后确实买得起这里的票了,但赵暄和一次都没来过。年少很喜欢却没有能力负担的东西,后来好像就不那么想要了。当初迫切热烈的心境不见之后,什么都变了味。
可此刻,光线晦暗的玻璃栈道里,他们周身是化不开的深蓝色海洋,鱼群闲适地掠过,时间温柔又缓慢。
而离她半臂之远的人是沈长风。
水声在耳边翻涌,视线所及之处时不时掠过一两条鱼,吹起一串泡泡。赵暄和伸出手指点在玻璃上,很快游来几尾小丑鱼隔着玻璃亲吻。
“沈长风,沈长风!快看,快来看!”她忍不住喊沈长风看眼前这番景象,语气疑惑,“它们竟然不怕我。”
“习以为常了,对它们来说这片水域是最安全的。”
赵暄和发现几只色彩斑斓的水母从眼前滑过去,连忙又去追水母了。
拐角处有人在拍照,那人拦住赵暄和问:“小姐,拍照留念吗?十五元一张,价格是整个海洋馆最便宜的了。”
沈长风从后面走来,赵暄和下意识地去看他。
那人连忙凑上去,说:“小伙子,跟女朋友拍张照吧!这里背景多好看!以后婚后得空拿出来一翻,啧,多有趣味!”
赵暄和:“不是,我跟他……”
“拍。”沈长风垂头开始掏钱包,“两张多少钱?”
“三十元!”那人喜笑颜开。
沈长风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抱歉,身边没有零钱。”
“没事,没事,我找给你。”那人抓了几张票子送给沈长风,“来来来,你跟小姑娘站那儿去。对,看镜头。”
赵暄和站到沈长风身边,那人又说:“靠近点呀,小姑娘离你男朋友再近点!”
赵暄和老脸一烫,往沈长风那边挪了挪,笑看镜头。
“哎呀!小伙子也笑哇,别木着一张脸!你看你女朋友笑得多开心呀!”
赵暄和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沈长风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嗯,是笑得挺开心的。”
不知为何,她从这声客观评价中听到点调侃的意味。她努力让笑容不僵硬,心想自己身旁这位可是个冷面医生,还想他笑给你看?
想到这点,她忍不住扭头去看身旁的人,随后就撞进沈长风温柔的眼神中。沈长风眼眸里的光,温暖到让人心悸。
快门声在这时猝不及防地响起,将她抬眼愣怔的模样全收了进去。
那人放下相机:“小姑娘你怎么突然抬头啦,两张都是,这……”
沈长风抬脚上去:“我看看。”
他接过,对着两张照片看了很久。
最后赵暄和都忍不住心虚地凑过去:“怎么样,很丑吗?真的一点儿也不能看?”
沈长风笑:“不丑,很好看。”
她不信,抬手抢过来。照片上,她仰头神情专注,沈长风眼角眉梢都是笑,这样恣意开怀的沈长风非常少见。
趁她愣神,沈长风对那人说:“老板,就要这两张,洗出来吧。”
“行!”
沈长风说:“喏,一人一张。”
赵暄和看着照片,小声抱怨:“你故意的对不对?我拍得这么傻,你那么好看,这简直就是我的黑历史。”她一边说着,却一边将照片仔细收进包里。
从海洋馆出来正好是午饭时间,沈长风开车说去老赵拉面馆吃面。
赵暄和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住了。
老赵拉面馆这名字她再熟悉不过,高中没搬家时,她每天下晚自习都爱拖着沈长风去那儿吃面。
那里的面味道不错,价格便宜,她记得沈长风是挺喜欢的。
可他们现在在A市南区,而面馆在北区,也就意味着沈长风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再说,时隔七年,也不知道那家小店还在不在。
“别了吧,太远了,要不我们就在这儿随便吃点东西?”
沈长风却出乎意料地固执:“不久,我开得快。”
沈长风一路下来开得比较快,等到了拉面馆门口只用了不到五十分钟。
她虎着脸警告:“下次别开这么快了,要是发生意外怎么办?”
沈长风眼底闪过一丝难过。跟刚刚在海洋馆里他露出那个鲜活的笑一样,赵暄和为这样的沈长风感到惊讶。
“知道了,快进去吧。我前段时间刚在这儿吃过,味道没变。”
她这才注意到以前狭小破旧的店面扩大了,还有了块大招牌高高挂着,特别惹眼。生意也不错,大厅里竟然坐满了人。
赵暄和坐下,感叹:“变得我都不敢认了。”
“看到这个你就敢认了。”沈长风推给她一张菜单。
她拿来瞧了一眼,发现以前的菜名竟然一个都没改,甚至图片还是多年前的模样。
她点了以前爱吃的牛肉面,沈长风也跟她点了一样的。
不过,最后端面来的不是以前的赵大爷夫妻俩了,而是一个中年光头男人。
见赵暄和讶异的样子,沈长风解释:“赵大爷去年过世了,没多久赵奶奶也离开了,现在这家店是他们的儿女在打理。”
赵暄和觉得嘴里的面条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原来,赵大爷他们已经去世了。
“赵大爷夫妻以前感情就很好……”赵暄和心头五味杂陈,却最终只说得出这一句。
“嗯。”沈长风点头,“不过店被他们的儿女打理得很好,以后会更好。”
说话间,门外又拥进一大批食客,他们到了门口就开始喊:“小赵!还是老样子!”
“好嘞!马上好,你们先坐!”中年男人探出半个脑袋招呼,笑得开心,赵暄和从这张脸中看到了赵大爷的影子。
她又低头吃了一大口面。
面条劲道,味道一模一样。
“这里靠近一中老校区,吃完找个地方玩会儿,晚上我们去夜市。”沈长风翻着碗里面条道。
直到现在,再怎么迟钝,赵暄和也看明白了,沈长风在带她做他们学生时代做过的事。
以前他们其实去过海洋馆,但赵暄和嫌门票太贵只在门口逛了一圈就扯着他回去了,而夜市东西便宜,好玩的好吃的小玩意特别多,是学生时代去得最多的地方。
吃完饭,沈长风接到个电话,医院那边有个紧急手术,需要他立马赶回去,赵暄和就找了家咖啡店坐着等他,夜市下午五点多才开,并不着急。她反复叮嘱沈长风路上开车慢点才肯把人放走。
而同时,龙吟社那边也发来最新消息。
“姐姐你到底在哪儿啊?不,我叫你哥行不行?这个节骨眼我亲自去你家找人都扑了个空!”徐时焦头烂额,恨不得来个日行千里瞬间出现在赵暄和面前将人抓回去。
“我跟沈长风出来吃顿饭,晚上就赶回去,出什么事了?”
“绝了,我最近被你俩的事搞得掉了好几斤肉,结果正主正常吃吃喝喝甚至还出去约了个会?”徐时很想撂挑子不干了。
赵暄和赶紧给人顺毛:“下本书的大纲我已经列出来了,并且保证两个月内交稿,然后第三本的方向也定了,我保证火,绝对火!”
那头徐时立刻停止咆哮,优雅又端庄的嗓音又重新回来了:“啊,其实是个好消息,那个画手时年倒霉摔折了手臂,这几天吊着石膏呢。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热搜风头吹到你身上,现在网民们叫嚣的都是时年断更了。”
虽然听了这消息想笑很不厚道,但赵暄和还是没憋住话语里的愉悦:“照你这么说,《你眼里万丈光芒》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连载不了了?”
“是啊,现在焦头烂额的成了漫画社那边的人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徐时说,“那个倒霉的时年大大没有存稿,哈哈,这年头竟然有画手没存粮的。”她不忘借机敲打赵暄和,“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有存稿的重要性知道吧!”
赵暄和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心情颇好地眯了眯眼:“等时年拆了石膏,大家对《你眼里万丈光芒》的好奇肯定凉得跟黄花菜一样了,除非……”
“除非他们临时换画手!”徐时补充,“但不可能,几乎不可能找到跟时年画风相似的画手,再说了时年肯定也不肯被人代替呀。”
所以,赵暄和这马甲暂时是安全了。接完电话,她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连着吃了两块小甜点庆祝。
到天黑,沈长风都没回来,赵暄和给他发完消息后就一个人步行去了夜市。
微风吹拂,小街两侧尽是熙攘的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十足。头顶是耀眼的灯光,跟天上缀满的闪闪发光的星纠缠成一体。
赵暄和一身红裙,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尤为显目,她兴致勃勃地四处走走看看,走到卖挂饰的摊位,那里站着两个学生在跟老板讨价还价。
“名字都刻完了,你们才说钱没带够,存心砸我生意是不是,赶紧走!不卖!就当老子倒霉!”
男生被说得脖子都红透了,手垂在两侧越收越紧,一言不发但始终不走,女生则偷偷扯他衣角。
赵暄和看了眼那个挂饰,就是个普通钥匙扣,但因顾客要求刻字了,价格就翻了不止一倍。
她走过去,挑了两对小猫形状的递过去:“老板,这两个刻字多少钱?”
“五十。”
“那他们还差多少?”赵暄和指向旁边手足无措的两人。
“他们统共就带了三十元,根本不够我成本费的!”
“那这样老板,”她笑着说,“我拿两个,你就把那两个折价卖他们吧,就当我们四个一起买的,便宜点。再者老板你字都刻了,也不能再转手,赌气放着不出也挺吃亏对不对?”
老板又瞪了眼两人,才转过头对赵暄和说:“行,开门做生意,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这两个小鬼!”他又挥了挥拳头,“小鬼!看你们身上穿的校服是城南一中的学生吧,就几步远,下次再做这种事小心我告诉你们老师!”
女生付钱拿了东西后,赶紧拉着男生跑开了,背后书包拉链上的玩偶随着跑动一晃一晃的。
老板问:“小姑娘要刻什么字?”
“沈长风,赵暄和。”
“哪几个字?”
“长风万里的长风,白日暄和的暄和。”赵暄和笑了,担心刻错,又拿纸笔写了一遍。
老板很快就刻好,给她装上封起来,可能是对赵暄和天生笑眼很有好感,又多讲了几句:“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那等会儿可得去尝尝拐角那家串串,现在去还不用排队。”
赵暄和眯眼笑:“谢谢老板了。”
她继续去逛,走离刻字的摊位没多久就被刚刚那两个学生拦住路。女生扎着俏皮的丸子头仰头看她,声音嗫嚅:“刚刚谢谢姐姐了,我们不是故意不带钱的,是真的不知道它这么贵!然后都刻一半了,就……”
赵暄和屈指在两人脑袋上各敲了一下,取笑:“下次别这么冒失了,要是被人家捅到老师面前去,你们可不得倒霉啦?”
女生红了脸,再抬头时也没有刚刚那样局促了,她仰头羡慕地笑:“姐姐可真好看,人还特别好!”
“你这小嘴怎么这么甜,刚刚要是跟人家多说几句这种好话,指不定早卖给你们了!”赵暄和乐不可支,越来越觉得面前这小鬼可爱有趣。
“我可没瞎说,姐姐确实好看哪!要不然那个大哥哥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你看呢?”她猛地伸手朝后一指。
赵暄和愣住,随即回头。
而几步远的长街上,沈长风正朝着她笑。
女生跟男生跑开了。
沈长风抬脚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过来?”
“这不是看你正被人夸吗,不敢打扰。想听听她能将你夸成什么样子,有没有说违心话。”
赵暄和“哦”了声:“那请问沈医生听出话里的水分了吗?”
“没有,小姑娘眼光很好。”
赵暄和挑了挑眉,听他继续说道:“那特别好看的姐姐可以把要送我的挂饰拿来了吗?”
原来他早来了,甚至将刚刚她在摊位前买东西的事尽收眼底。
赵暄和也故意说道:“你怎么就知道那是要送你的?我可以买了自己用啊。”
“刻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快拿来。”沈长风朝她张开手,耐心道。
本来也是准备送他的。她把东西掏出来,沈长风立马当着她的面给套在车钥匙上了。宾利的钥匙就这样被主人强行扣上过分可爱的小猫挂饰。
“好看吗?”沈长风拿在手里晃了晃。
“好看。”
两人看着彼此笑着。
赵暄和在沈长风眼底看见了自己,小小的一个。她不禁就这么陷在那个恒温宇宙里,迟迟不愿意移开眼。
这样的一幕,让她不禁想起高中时期的某天……
高三时期,早读课时间调到清晨六点整,住校生五点半就得起来,更别说走读生。而晚自习时间也拉长了。
那天早上,轮到赵暄和跟沈长风做值日,清扫楼道,两人默契地提前了半个小时来。
没想到那天楼道十分干净,两人只用了五分钟就清扫完了。正值秋季,天没亮透,晨雾也没消散。
整个校区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真切,四周静悄悄的,两人就拎着扫帚坐在楼梯上等班长来开门。
百无聊赖中,赵暄和问沈长风:“你想考什么大学?”
“你呢?”他反问。
“我吧,看最近的模拟成绩,一本应该不成问题。”
沈长风笑得抖了抖肩膀:“嗯,好学生。”
“你就不能认真地学习,考个好大学吗?”赵暄和瞪他一眼,“上次统考为什么交白卷,你是真不会吗?我觉得不是,你就是态度有问题!”
“我参加艺考。”沈长风不再逗她,稍微正色道,“文化课不行的话,就艺考。”
“我觉得你行。”赵暄和叹了口气,“上次的压轴题我看见你写了,我就在你后面,你没发现。”
沈长风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住了,他忽然侧头认真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生,良久嗤笑出来:“真够贼的呀,知道了还能忍这么久,怎么不来问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不是爱出风头吗?保不准是想高考一鸣惊人,把学校里那些对差生持有偏见的老师吓一大跳。”
赵暄和撑着下巴,目光落在远处,声音平静又随意。
她从来不觉得沈长风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也不准备问他理由,他能不能考上大学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就一上一下隔着一级楼梯安静地坐着,直到远处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清嗓子的咳嗽。
两人对视一眼,朱霸!
教导主任一般比学生来得早,一是处理公务,二是在校园里溜达,揪那些来了学校不读书却闲聊的学生。
他们此刻坐在一楼,沈长风直接撑着扶手翻身下去,赵暄和也跟着他迅速闪到楼道下的小隔间。
小隔间是用来放清洁工具的,刚好能够站两人。
赵暄和窝在男生身前,头刚好到他的胸口,抬头能看见他一双眼亮晶晶的,正凝神静听远处的动静。
四周安静极了,谁都不敢动一下。
朱霸已经到楼梯口,正准备上楼。
这时,赵暄和不安地动了动,沈长风抬手按住她的头,用口型说:“别动。”
赵暄和立马一动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长风才放开按住她的头的手。
他松了一口气:“走了。”
赵暄和问:“我们为什么要躲,我们不是正经的值日生吗?在躲什么?”
沈长风:“……”
沈长风:“不是……那你跟着跑什么?”
赵暄和睁大眼睛:“不是你先跑的吗?”
沈长风:“我那是条件反射,习惯了。可你跟着我跑什么?”
赵暄和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长风笑得直不起腰,道:“好学生,逗你呢。”
他眼窝深,里面像藏了一个宇宙,在黑暗里犹如两盏永不熄灭的灯火,赵暄和望过去,在里面发现一个小小的自己。
他眼底眉梢都是笑意,看着她。
忽然,他轻声说:“好学生,拍个手吧。”
赵暄和没反应过来,木木地问了句为什么。
小道上已经出现背着书包过来上早读的学生,沈长风指了指远处,说:“那里,一定会有我的名字的。”
赵暄和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是粘贴优秀学生照片的宣传栏。
“所以,好学生能不能跟我拍一下手,借我点运气?”
沈长风笑。
赵暄和买了一把串串,吃得不亦乐乎。沈长风有职业病,只吃了两串素的就不再碰了,赵暄和乐得独享美食。
两人将一条长街逛完时,她手里又有了一捧糖炒栗子、一杯鲜榨果汁,还有一些拿不了的,沈长风帮她拎着。
长街尽头是城南一中的围墙,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学校的操场,在那里跑800米的经历是赵暄和至今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仅仅是在围墙外看一眼,大堆大堆的回忆就往脑子里钻。
“进不去,门卫说最近高三学生在进行模拟考,外人不能进去。”沈长风站在旁边,似乎有其他法子。
赵暄和有印象,这里的围墙对沈长风来说是小菜一碟,以前他不知道翻越过多少次。害怕他真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她赶紧拖着他回去:“改天,改天进去玩吧,挺晚的了,我们回家。”
情急之下,赵暄和竟然主动牵上了男人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沈长风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满目笑意。
赵暄和走了几步就意识到不对了,像被烫到了似的立马松了手。
沈长风淡定无比,还故意伸手取笑她:“来,给你牵,不收钱。”
他这不要脸的本事可能真的是无师自通,赵暄和狠狠地剜他一眼,耳尖薄红,抬脚走远。
沈长风不紧不慢地跟上,在后面说:“你等等我,糖葫芦、糖炒栗子、糖醋小排、炸鸡翅,都不要了?”
“你吃吧你!”赵暄和心脏怦怦跳。
沈长风笑了笑,笑容里掺了十分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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