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5日
天气很热,从医院回来,我洗了个澡,脑子里全是阿卓晕厥后被救醒的模样,因为景尧的事,他很伤心,我也很担心,怕他因为景尧的事气急攻心,病情加剧。
本来,我想陪着他的,可他把我赶出来了。
他说:“好好休息去,你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不能再瞎折腾了。”
从他的病房出来后,我进了景尧的病房,但没坐一会儿就被婆婆给赶了出来。
婆婆说:“回家好好睡觉,你再这样,身子怎么吃得消?”
我只能回家来,回到我和景尧的家。洗完澡,我望着墙上他的照片,手抚着肚子,心头一阵发冷,一阵发暖。
冷得是他生死难料,暖的是我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真有一个三长两短,往后余生,那就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景尧昏迷的这段日子,过得太混乱,迷迷糊糊中,时光就在指间流走了,此刻回忆之前种种,竟想不起一星半点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曾经活过的印象。
我想了想,今天应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得把从今以后的每一天记录下来,如果景尧可以活下来,读了我的日记以后,或者可以让他少一些没有参与进来的遗憾。
所以,我想我该用文字把这些时光记录下来,以待将来可回忆。
思来想去,我决定以信的形式将它写下来。
景尧:
在你昏迷的第二十天,我查出怀孕了,如果你在的话,会高兴吗?我想你一定会小心翼翼地把我当国宝一样供起来吧!
我也很开心,真的。我要做妈妈了,和我喜欢的男人共孕下一代是一件开心的事。可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我不想一个人面对,我想和你一起看着它慢慢长大。我很想吃你做的爱心餐,想看你欢天喜地地抱着我说一些贴己的话。你得快点醒来,知道吗?
今天,阿卓终于知道你的事了,他很难过,把我赶了出来。我很想安慰他,可是我知道我安慰不了他。景尧,为了阿卓可以多活几天,你得早点醒来啊……我希望,我们可以像儿时一般,再聚上一聚,再谈一谈天,说一说地……
2017年9月6日
景尧:
我去了医院,今天阿卓的情况还算不错,医生说他今天早上吃了不少粥。他还和我谈了谈,说他会努力配合治疗,他要好好活着,在你醒来之前,要替你照顾我。他希望他可以活到我们的孩子出生。还想喝孩子的满月酒。他盼着你早日醒来。
另外,姥姥今天又去看你了,她说,她不回海县了,这段日子,她要好好地照顾你和卓樾。你们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她说她最恨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你要好起来,不能让姥姥难过,知道吗?
2017年9月27日
景尧:
我今天忙了一天,好累,肚子里那小东西很会折腾人,我在想,会不会是个男孩子,妈妈说,男生很会闹,她怀你时,就闹得没法睡觉。
我也想生个男孩子,但不是我重男轻女。女孩子体力总不比男孩子的精力来得旺盛,将来怎么帮衬家里?尤其是怀孕时,作为女人,我真心感觉有点体力不支。
景尧,不要贪睡了好不好?医生说你的情况很稳定,可你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是看我一看呢?
2017年10月22日
景尧:
今天是夏菲出狱,我带着姥姥和夏誉去接她。夏菲的心态变得很平和。回家后,她和我聊了大半天。
她同我说:“当心态走进极端时,人真的很容易迷失自己。从小到大,我心态失衡,总喜欢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却从不愿意端正自己的态度。妈妈过世,我怨恨向楠,怨恨姐姐,把责任都推到你们身上;我和祖笛闹掰时,我恨极了姐姐;我和倾城签约时,只为了证明,我可以自食其力,可以一炮而红,从来没想过自己被算计了。十八岁,我在法律上是个成年人了,但我并不太了解成人世界的规则,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把自己的爱憎看得太重,以至于犯下大错……”
她还同我说:“这段日子,我想清楚了,我们生来不能选择做谁的儿女,姐姐你也生来无从选择做谁的姐姐。作为姐姐,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作为妹妹,我对你太过挑剔,一味索取,而不知回报,是我昧了良心。在我得知母亲真正死因时,我对姐夫充满了愧疚。幸好那次姐夫没事。姐,从今往后,我要好好读书,做不了演员,那我做编导。我喜欢影视剧方向的工作。我要复读高三,这一次,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景尧,经过此事,我们的菲菲终于长大了。
人生从来不是一条道路,极端的非要在一条道上走到底,有时就会走进绝路。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天空。另选一条道路,人生就会呈现另一种风景。
比如我和你,就是生命里另一段美丽的相遇。
2018年1月31日
景尧:
今天我好难过。
因为,阿卓哥走了。
走的时候,他很安静,没有任何痛苦。
医生说,他能活到现在已是个奇迹,虽然他很想活着看到我们孩子出世,可惜死神不肯如他所愿。
昨晚上,他呼吸越来越慢,我一直陪着他,看着他抓着我的手,一直望着我,眼神里全是对这世界的依恋。
我知道他很不舍这个世界,很不舍我和你。
所以,我让人把你推到他身边,住在同一个病房,临走前,他侧着脸,看着你,嘴角有微笑,在我手上写了好久,我才知道他写了什么。
他说:“要珍重,这辈子,我把你托付给他了,下辈子,我再找你。”
我握着他凉凉的手,难受极了。
景尧,我的小狐狸,你打算再睡多久,我们最爱的阿卓已经永永远远离开我们了,难道你也想弃我而去吗?
这种永失至亲的感觉,我不想再承认第二次。
景尧,我需要你,真的真的很需要。
阿卓生前信任你了,他相信你一定可以守护我一辈子的,你不可以辜负他的期望,知道吗?。
这辈子,我已经错过了阿卓,不想再失去你——你要醒过来,一定要。我这死灰似的人生是您重新点燃的,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来……绝不可以半路当逃兵。
2018年4月28日
景尧:
今天于我们是很特别的日子,没错,我们晋升当爸爸妈妈了,我生了一个儿子,七斤六两,白白胖胖,可漂亮了。
妈妈说,他长得和你小时一模一样。基因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神奇了。我看了你婴儿时候的照片,没错,真的很像很像。
可是,他好会折腾人,我为了生他,疼了一天一夜。
那个时候,我好希望你可以陪在我身边,给我鼓励,为我加油,可你还是那么那么的贪睡,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景尧,我是这么这么地想念你,盼着你可以伸手抱抱我,抱抱我们的孩子,别睡了好不好?我想你宠宠我……
哦,还有,景萱姑姑来看望我和孩子了,她抱着孩子哭的一塌糊涂,说:“要是雅雅还活着,也该结婚生子了。”
之前,她不喜欢我,但怀孕的这些个月,她却时常来看我。还说,在你小时候,她最喜欢你了,却因为雅雅之死而冷待你。她也盼着你早日醒来。
妈妈说,景萱姑姑本是一个好女人,我现在感受到了,她给孩子带了不少衣裳,有些还是她亲自做的。
就连景岚和祁韬也来了,他俩决定重新开始,这是不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消息。
就连霍千雪也来了,还让我们儿子叫她婶婶,景明听着,差点又和她吵架——但能让景明这冰块拉下脸和她斗嘴,千雪在他心里似乎还是有点不同的。
对了,景明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他很优秀,也很体贴人,知道我要生产,无法顾到海县那边的改建工程,他二话不说就把这事揽了过去,现在一切进展很顺利,之前街坊们还在担心这次改建又会夭折呢,现在见景明办得井井有条,他们很放心,我也很放心。
千雪也在帮忙,她说,她会帮你照顾好我,同时会帮你看着那个改建工程的。因为你是她的大媒人。
这对欢喜冤家,怪有意思的,你说是不是。
2019年11月30日
景尧:
之前和你说过的,由陆嫣然改编,苏桓主演的军旅电视剧《我的春春,我的信念》在暑假时上线了,一上线就受到了广泛好评,苏桓塑造了一个心怀坚强信念的特种兵,在执行任务时认得在典国边境助教的文老师,两个人卷入一场又一场有关缉毒的案件中。
如今这部电视剧被某个影视剧奖项提名了,就今晚,陆嫣然被提名为最佳编剧,苏桓被提名为最佳男演员,他们拿奖了,并且,苏桓当众向嫣然求婚了,晚上,他们的求婚信息直接被送上了热搜。
就刚刚,嫣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感谢你,我的小狐狸,因为你,她成了苏太太。
2019年12月21日
景尧:
遇上一件麻烦事了,本来,老刁和韩筝都准备要结婚了,不想,就在结婚前夕,老刁那位墨姐的老公被人谋杀了,死因不明。老刁去帮墨姐查真相,私下还瞒着韩筝,结果这事被媒体曝光,还发了不少老刁和墨姐的暧昧照片,韩筝和老刁闹掰了……
你说,老刁是不是真的余情未了啊?那些照片,换我看了也糟心,何况是阿筝?
我今天去劝阿筝了,阿筝很难过,老刁也不知道劝一劝,我打他电话,他接了,只说是阿筝在无理取闹。我恨得想把他的头给打爆。
阿筝说她想离婚。我没劝和,也没劝离,只是警告了老刁。可老刁会不会有所行动,这段姻缘能不能挽回来就难说了。
从我的角度来看,老刁这事做得真是太欠抽了,不管他有多大的理由,都不应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韩筝脸上怎么抹得开?
景尧,我的小狐狸,你要是在的话,就可以帮我去了解一下老刁到底是什么心思了。我见不得阿筝难受。
每日一篇手写的日记,不知不觉就成了夏夕一种习惯,在那逝去的八百多个日子里,夏夕把对景尧的所有思念化作文字,记录在本子上,那上面,还有她不能与外人道说的眼泪——有些字体被泪水模糊了,纸张也有一些变形。
这两年多时间里,夏夕送走了对这世间满怀眷恋的卓樾;看着夏誉和夏菲考上大学,在各自喜欢的专业课内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着;守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它从平扁慢慢隆起,又变得苗条;只会哇哇啼哭的小娃娃,一点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时光它走得飞快。
夏夕本人也从一个金融门外汉,到如今一手掌控卓氏,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强人。
工作上,她一丝不苟,并学会了恩威并施;生活上,她乐观亲和,努力做一个辣妈。除了工作,她最大的兴趣是陪伴儿子,和练跆拳道——自从景尧出事,她深知自我保护有多重要。
从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底层女子,成长为一个衬职的高级精英,执掌公司生死,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别的女孩,嫁入豪门,怀了身孕,自当潜心养胎,当一级国宝,独她,大腹便便还照常上班,克服怀孕带来的生理不适,克服丈夫昏迷带来的心理不适,好强地想向整个世界证明:普通女孩完全可以蜕变成非凡的女王,只要命运给她机会,只要她肯善于抓住机会。她可以变得和景尧一样,闪闪发光。
最初一年半时间,夏夕几乎以医院为家,每天早上早起,她会去给景尧读半小时文章,晚上,她会在他床边守着,有时说说话,有时开开会,有时做做“回家作业”……有过两次景尧病危,她就守着寸步不离。
医生说:“这样陪着可以帮助患者早日醒来。”
医生认为病人可能听得到说话,为此,他们做了试验,让景家人轮流来陪他说话,只有夏夕陪着时他的生命体征最平稳,心跳最有规律,每日只要到了时间点,夏夕要是不出现,景尧的生命线就会有很大波动。
最初,景尧一直住在医院,最近半年,他的状况很不错,可就是迟迟不醒来,医生说:“可以居家照顾。”
为了便于照顾景尧和孩子,夏夕住在老爷子送的三层高的大别墅内,还特意造了一间病房,引医疗进仪器,请了医护人员24小时轮流看护,而她始终如一,每日带着儿子去陪他,让他和儿子零距离接触,告诉儿子这是“爹地”。
有时,她会赖在那张特制的大号病床上陪睡,执他微凉的手于手心,无声相伴到天亮。
有时,她会让儿子亲他脸颊,她也会亲他,细言软语诉衷肠。
他平常爱干净,又不喜欢别人亲近他,所以他的身体擦拭,皆是她亲力亲为。
平常,她几乎不参加没有实质意义的应酬,业余时间,所有精力全被她投放在他和儿子身上。
外界媒体,最初对她的能力是表示质疑的,当时,卓氏经历了一场重怆,又经受了调查,很多金融界名人,在景尧出事之后,认为卓氏可能会因为高层的大换血而走进恶循环,人才可能会发生大流失,最终导致卓氏一步一步被时代淘汰。
可事实上,夏夕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留住了本来想跳槽的高级主管,团结一心,在她生产前拿下了一个大项目,赢得了所有人的另眼相看。
2019年12月31日,一年一度的卓氏年会,夏夕身穿一袭端庄的礼服,在聚光灯下,面对200多个高级管理者,静静地陈述了这一年的成果,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卓氏重新站了起来,集团业绩再创辉煌。
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夏夕优雅微笑,风情万种,惹人遐想。
其间,有不少人邀她共舞,她皆婉拒。
她知道的,如今的她很敏感,自己算是出人头地了,名利双收,又美貌动人,偏偏年轻的丈夫却成了植物人,大家都想看她出新闻,比如:守不住寂寞私会俊男啊……她克制自己,不与任何意图不轨的人接触。
年会是下午2点开始举行的,夏夕没有多待,傍晚5点回到了家,然后抱上儿子进景尧的病房。
景尧睡了这么久,有点清瘦,面色显异常白净,但是五官一如既往的俊气,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好看,肌肤细腻光洁远胜过她。
夏夕摸摸儿子粉雕玉琢的脸:“嘟嘟,亲亲爹地去……”
嘟嘟是儿子的小名,大名还没起,景尧错过了儿子的出生、满月,也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儿子的名字,她很希望由他起。在儿子正式上学前,他们的儿子只有一个乳名。
嘟嘟爬过去,眯眯一笑,在景尧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夏夕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执他之手,轻轻说起话:“小狐狸,一年又过去了,下个月又要过春节了。你说,你还想睡到几时才愿意醒来陪我们母子俩过一个团团圆圆的佳节?
“哎,这可怎么办呢?我越看你长得越英俊,等你睡醒,我成了老太婆,你若还是翩翩少年郎,那我不是要愁死?之前,就有很多人说我配不上你。其实,我特别想站在你身边,很骄傲地向全世界宣布:我,夏夕,配你一点也不差。但前提是,你得在我老去之前醒来。我可不要以后和你一起出去,被人认为我是你妈……
“对了,小狐狸,嫣然下个月就要生了,她和我说,如果她生了女儿的话,就和我们结儿女亲家。那丫头可喜欢我们家小嘟嘟了,恨不得直接抱走,现在居然异想天开,想预先把小嘟嘟订走,你说怎样?嗯,我想你更喜欢自由恋爱对吧!”
她絮絮叨叨不知说了多久,小嘟嘟则在床上爬来又爬去,玩累了就胡乱叫几声“爸比”,靠着景尧睡了过去。
夏夕坐在那里,看着她生命中这两个最最重要的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老天待她不薄,她拥有着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只愿这份幸运可以一直维系下去。
2020年1月1日,是个大晴天,夏夕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天,她想带小嘟嘟去孤儿院,给那些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们送去一些温暖。
曾经,她羡慕向阿姨,活得自在潇洒,对任何人都大方——那种大方,来自自身所附带的经济底气;如今,她终于可以借着景卓两家成立的爱心基金去帮助那些需要拉一把的弱者。她想让嘟嘟从小生活在宽厚为怀的氛围里。要像他父亲那样正直,英勇,善良。
早餐是她亲自去做的,平常忙,她没多少时间关注嘟嘟的饮食,只在放假时,她会早起给儿子做一份爱心早餐。
七点半,她习惯性地走向病房,想和亲爱的他道一声:“嗨,小狐狸,新年好。”
门却是半掩着的,难道是小嘟嘟一早跑过来找爸比玩了?
她推开门,打开灯,轻唤了一声:“嘟嘟,不可以吵爸比哦!”
房内安安静静的,床上则空空荡荡的。
夏夕的大脑顿时空白一片,景尧这是被送进急救室了吗?
他最近的情况一直很好,不需要呼吸机,不需要心电监测仪,就像寻常人一般很安静地睡着,医护人物只需定时进来对他的情况进行监管。他是最好伺候的病人。
“景尧!”她不觉大叫,转身直奔对面的急救室——那里急救设备一应俱全,但从未用过。
门被“啪”地一下撞开,里面没医护人员,也没有景尧。
景尧呢?
夏夕突然懵了。
他去哪了?
去哪了?
“景尧!”她惊乱地大叫起来,把老江和医护人员以及用人全给引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两年老江从来没见过夏夕这么恐慌过,以至于影响到了他,精神顿时绷了起来。
夏夕声音发颤,又惊又乱地下着命令:“景尧不见了,他不见了……谁能有那么大本事,可以闯进来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马上给我查监控,马上!”
“是。”有人急急奔下楼去。
夏夕一阵头晕目眩,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嘟嘟!”
这里是二楼,她惊慌地扑向三楼,直逼儿童房,房门是开直的,床上的被子翻了个底朝天,小家伙不在房内,她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别急。嘟嘟的鞋子不在,如果是被人抱走的,来人不可能给他穿鞋。小家伙最近特别喜欢自己穿鞋子,肯定是自己跑出去了。我们在楼下没看到他下来,这说明他还在楼上。”
老江跟在喜爱新身后宽慰道,警觉的目光四下查看:窗关得紧紧的,楼下又有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想把两个大活人盗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景律和嘟嘟肯定在楼里。”
可是玩具室内也不见嘟嘟,更不见景尧。
从玩具室出来,她直扑自己房间,叫得声嘶力竭,声线完全已经走调:“嘟嘟,你出来,别闹了,快出来!”
“妈咪,花花……开了。”卧室阳台上,传来孩子稚嫩的答应声,随即探出半个脑袋,漂亮的小脸粉嫩粉嫩的,眼珠子就像琉璃,被清早的阳光照得一闪一闪的,皮皮的笑脸,比世间任何风景还要绝色。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小景尧,调皮,爱笑,阳光,俊俏。
“你怎么跑阳台上去了?”夏夕松了一口气,忙跑过去。
小嘟嘟跳了出来,胖嘟嘟的小手往东一指,稚气地嚷了一声:“爸比……”
大大的圆形阳台上,朝霞万丈,金光四撒,精致的花架前,数盆兰花竟一夜竞相开放,白的如雪,黄的娇嫩,红的明艳,兰香阵阵中,一男子正长身而立于栏杆前,白衣黑裤,清俊的脸孔泛着一抹水晶似的笑容,阳光将他白净的肌肤打得雪亮。
“夏夏,新年快乐。”清透的嗓音透着温柔的宠溺,“你的小狐狸,回来了。”
夏夕一把捂住惊愕的嘴,滚烫的泪水不觉唰得落下。
昨日午夜,她曾在他耳边提了一个要求:“新得一年,我想你天天陪我看朝霞。”
2020年1月1日,他,实现了她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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