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墨自然知道,宣庆帝这是在试探他。
心里不由叹息,别说是宣庆帝,就是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这个小未婚妻,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身边竟然能聚集这么多有能量的人。
又想到过去一小段时日,小丫头在推广马铃薯种植的时候,跟那些个官员家属相处的情形,他觉得往后还是少叫这丫头跟那些人接触,免得宣庆帝又阴谋论了。
实在是这丫头身上有着吸引人的特质,但凡为人处世不偏差的人,哪怕一开始因着这小丫头的出身对她保持距离,但只要跟她接触后,就会为她身上迷人的特质吸引住,从而对这丫头以礼相待,进而递出橄榄枝。
“圣人难道忘了,臣曾经说过这辈子只想娶一个真心相爱,白头偕老的妻子。”云君墨幽幽开口,“据臣所知,无论这定国侯还是户部尚书家,都是真心疼爱孩子的,韩姑娘和孙姑娘又都是家里唯一的嫡女,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嫡女,给人当侧室。”
停顿了一下,云君墨又道,“毕竟,定亲的时候,臣就说过,这辈子非巧儿不可。”
“就算名义上不能只有她一个妻子,实际意义上,除她之外臣不会碰其他任何女人。”
钟巧儿才刚九岁,距离她能成亲生子起码还要六七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的孩子,起码还要六七年才能出生。而孩子生出来后,到能独当一面,起码还要个六七年才可能。
这么算下来,等到他的孩子出生,平安长大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起码还要十三四年的时间。这十三四年期间,能发生非常多的事情,甚至到时候龙椅上的人,还是不是如今坐着的这位都不知道。
所以,对龙椅上这人,云君墨这样的坚持,正合他的心意。
另外,诚如云君墨所说,定国侯府和那户部尚书家,绝对不可能把他们的嫡女给人当侧室,哪怕是真正皇家的侧室他们都不会同意,更何况云家这异姓王。
素来他都不喜欢乱赐婚,他自己当年娶亲,因为权力都掌握在高太后手中,他只是个傀儡皇帝,没实权,没话语权,只能任由高太后安排,他讨厌那种不能把握自己人生的感觉,所以他亲政后,除非赐婚的对象是双方心甘情愿的,否则他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更何况,这定国侯府和户部尚书,他压根不愿意看他们跟云君墨走得太近。
今天这出试探,除了试探云君墨的心思外,还有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云君墨是个聪明人,宣庆帝其实还是挺放心的,只是这些话不问出口,心里头总梗着不痛快。他是这个国家的主宰,如何能叫自己心里不痛快,于是就问出来了。
“既然你没这个心思,那朕就不当那个恶人了。不过,将来哪天你看上谁,可以进宫求朕给你赐婚。”虽然宣庆帝乐见云君墨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的,但他又不想看到他跟那个女人真的相亲相爱,“你现在是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等哪天知道这个中的好时,兴许就不满足于一个女人啦。”
“就像咱们吃饭,如果每天都吃同样的菜色,迟早有一天会腻味。”
钟巧儿不是无知的少女,自然听得出来,宣庆帝这是在她心里种下跟云君墨矛盾的祸端。既然他见不得他们好,那不如他的意,还不知道这人后面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微臣打小就没太大追求,只想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基于云世子也是这样的追求,微臣才决定跟他定亲,共约未来,若未来某一天云世子给不了微臣想要的,到时候还望圣人给微臣做主,让微臣可以退亲或者和离。”
在宣庆帝看来,男人爱好男色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是真的不相信有男人,一辈子只会有个女人。抱着如此的想法,钟巧儿的眼里越容不得沙子,将来云君墨有了其他的女人,他们之间就会闹得越大。
后宫别的不多,就女人最多,成日生活在女人堆里,没人比宣庆帝更清楚,女人一旦为爱疯狂起来,那能带来的破坏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期待那天的到来。
为了那天更精彩,他觉得他应该给钟巧儿多点地位和权力,“昨儿个你们递上来的奏折,朕看过了,看得出在马铃薯种植上,钟爱卿很有自己的办法,朕对钟爱卿抱有很大的期望。”
“等这春薯收成后,倘若产量真的如你们说的那么喜人,朕就给你升官。”
本朝尚未有女子入朝为官,他给钟巧儿封官做,已经叫朝中不少大臣有微词,若短时间内再给她升官,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爷,给她封官做,本来就没安好心,也没什么好争的。
“那微臣先谢过圣人抬爱。”
宣庆帝大手一挥,“这点小事,钟爱卿不用放心上。”
然后才一副刚看到两人还跪在地上的样子,“瞧朕,刚被云世侄的事给闹的,竟忘了给二位赐坐。”毫无诚意地解释了一句,甚至还呵斥了一旁伺候的太监,这才叫两人起身,并给他们赐坐。
御书房的地板都是大理石,又坚硬又冷,他们跪着的时候,身子还挺得跟那直立的白杨树一样,整个身子的受力都在膝盖上面,跪的时间又有点久,钟巧儿只觉得两个膝盖都麻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好在一旁的云君墨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跌回地上。
御案后面的人,仿佛没看到一样,眼神专注着御案上的奏折,身边的男人却是一脸担忧看着她,钟巧儿回以他一个没事的眼神,在他的帮助下,坐到了椅子上。
坐下的时候,她想到当年《还珠格格》热播的时候,小燕子在膝盖上绑‘跪得容易’的梗,当时她还在那里吐槽,电视剧就是爱恶搞,不就下一个跪,哪里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如今自己亲身经历了,她才觉得这‘跪得容易’非常有必要。
并且在心里下定决心,往后能不进宫,她一定不要进宫了。
避免不了,进宫的时候一定要在两边的膝盖上,绑个‘跪得容易’。
想得出神,一时没发现原本看奏折的圣人,何时把视线落在她脸上,还有云君墨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叫她回过神,她才一脸惶恐地看着宣庆帝,“圣人这样盯着微臣的脸看,可是微臣脸上可是有不妥的地方?”
“朕就是瞧瞧你这张脸,跟折将军有几分相似。”
上次这丫头进宫,宣庆帝就发现,她的脸看着有几分熟悉,只是没往折正阳那边想。
可端阳公主赏花宴那天,两位公主因她的相貌闹的事,又有钟李氏这些时日闹腾的事,叫宣庆帝不得不怀疑,他的好将军,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真的已经成亲生子。
作为一个国家的主宰,他绝对不允许朝廷命官,尤其是那些驻守边关的将领,瞒着他搞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那会叫他担心那些将领是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结外敌,想要他屁股下的位置。
再者,钟巧儿若只是个普通农女,那她跟云君墨的婚事,他很乐见。可若这钟巧儿真的是那折将军的女儿,那她跟云君墨的这门亲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
两位边疆驻守将领联姻,一旦他们有异心,那大卫朝将不保。
他虽然不聪明,但好歹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这些浅显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朕听端阳说,前次在青石镇的时候,折将军就对钟大人多有照顾。可就朕对折将军的了解,他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可却对钟大人另眼相看,钟大人可否告诉朕,这当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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