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蓄意 > 第 39 章

钟宛问:“清楚什么?”
        秦忱只是盯着她,  也不回答。

        钟宛并不自在。

        老爷子突然出事,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所以她和秦忱之间也可以暂时缓和。

        可两人之前捅对方刀子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可能就当梦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心理素质还没强大到上一秒恨不得把对方给掐死,  下一秒就这么亲密。

        她试着动了动。
        他忽然抬起一只手压着她后颈,  掌心贴着,  微微使劲。
        她便只能撑着身子,抬眼看他。

        秦忱问:“上次你做噩梦,梦到的是我,对么。”
        “是啊。”钟宛大方承认。

        “梦什么了?”
        “你猜。”
        “我要听你的回答。”

        “那忱哥还不如直接说你想听什么,  听我对你爱得多深,连做梦下意识喊的人都是你,  还是什么?”
        钟宛轻嘲地笑:“要是这样,那可就别了。”

        秦忱就这样看着她。
        微扯动唇:“怎么?”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当时你掐着我脖子,我说的那些话。”钟宛说。
        “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  我也相信忱哥不会那么没骨气,  能这么玩不起。”

        当时他们俩的对峙,  在场人只怕都历历在目。
        包括他们自己。

        那时候钟宛红着眼,  咬着牙一字一句,像恨不得在他身上烙下烙印。
        至于秦忱,  下手也不轻。

        秦忱眼底渐渐毫无情绪。

        钟宛轻声说:“忱哥现在这样,要是想找我做什么,  可以,你的房间或者浴室,  都行,  反正以前咱们也不是没睡过。”
        “要是谈感情,  别了吧?”

        她知道秦忱没这个意思。
        然而她就是要拿这些话才激他。

        果真,  秦忱冷笑一声。
        松了扼制住她的手,微微直起近距离打量她,问:“你以为我是想跟你说什么?”

        钟宛不说话。

        秦忱将她从怀里推开。
        钟宛有所准备,很快站稳。

        “进去,别再到我眼前来。”
        “行。”钟宛保持着姿态,淡笑。

        “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明天秦爷爷出殡,忱哥还是稍微顾着点自己,别到时候有什么事,又该指着别人来照应。”
        上一次他不就是自虐地不管伤口,结果发烧,还是她照顾了一晚。

        秦忱知道她在暗讽。

        他看着钟宛进了屋。

        屋内确实比外头暖和。
        钟宛进去后,轻微打了个寒颤。

        大冬天的坐外边,只有有病的人才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怎么会想不开出去拿毯子给他?
        她也有病。

        -

        老爷子出殡那天,秦宅又是上下一片的哭声。
        之后,他老人家的遗体被移往殡仪馆准备火化。

        秦晟也哭,认识他这么多年,以前他被他爸追着满院子打的时候都没掉一滴眼泪,葬礼上哭得像个孩子。
        就差没到钟宛怀里去打滚。
        她在旁边陪着,做个知心大姐姐的形象,时不时拍拍对方的肩说几句安慰。

        以前秦爷爷最疼他们几个孩子,对钟宛一个外人都能打心底里疼,更别提他们这些子女。

        钟宛以前也说了,她哪天要是离开秦家了,可以对谁都不留恋,唯独秦爷爷不同。
        然而还没等她出去工作,往后可以回报他老人家,人就这么走了。
        任是谁都放不下。

        举办葬礼的时候,在墓园边上站着几个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人。

        秦晟没什么好脸色,说:“那是我爸和三叔请过来的律师,协商分爷爷遗产事宜的。”
        “这才几天,爷爷刚下葬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去商议这些事,生怕那些钱晚一秒就会被抢走一样,这几天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了我不在意那些东西,我爸非要去在我哥那儿争,还让我以后去争家产,以后让我哥怎么想我这个人?”

        秦晟这些年一直想和秦忱把关系搞好一点。
        然而有他爸在,这个想法怕是永远都不会落成。

        况且在这样关系不合的豪门世家里,不争财权是不可能的,秦忱又是怎样的人,他不去争就可以了吗,不可能。

        钟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说这也是秦家内部的私事,她一个外人管不着,也不适合去表态。

        葬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人员各自回去。
        天边慢慢下起些细雨,钟宛撑起一把伞离开墓园,刚巧,看见路边的温郁。
        他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朝她示意。

        钟宛低头打开手机看,他给她发了个短信:我来接你。

        她走过去,温郁滑下车窗。
        她问:“你怎么来了?”
        温郁说:“刚刚才听秦晟说他家里出了事,你也回去帮忙了,就想着来看看,或许有什么是能帮得上的。”

        钟宛回头看了眼,不少人陆续从墓园里出来。
        他们有的说着话,有的上车离开,没人注意到这边。

        “现在已经都结束了,你不用来这一趟的。”
        “没事,刚刚看他们都上车,但是没人来接你,正好,我可以载你一程,先上车吧。”

        现在钟宛跟他关系熟络,也不客气,径自上了车。

        温郁观察力确实很好,秦家没了老爷子,不会有人照应她,秦家的叔叔婶婶基本不会过于对她关照。
        更别提主动安置。

        她也没那个意思,但是一个人在外边站着,看着确实有些孤寂,没想到被温郁给看见。

        “这边离市中心挺远的,麻烦你跑这一趟。”
        “放假了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
        温郁说:“老人家走得那么突然,想着你应该会很难过。”
        钟宛嗯了声:“是有些。”

        说得淡,其实都憋在心里。

        就算不是亲人,可秦爷爷照顾了钟宛几年。
        这些年,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丝毫不会比秦晓瑜或是谁差,她上了大学,有时候老爷子还会偷偷在她包里塞钱。
        钟宛拒绝,他就笑呵呵地说:孩子大了,需要钱的地方多,以后考研工作什么的哪项初期不要钱啊,他老人家要这么多钱也没大用,不如给孩子们。

        以前他还经常说自己年轻时候跟钟宛的爷爷做兄弟那阵子的趣事,钟宛喜欢听,他也愿意说这些来逗钟宛笑。
        只不过这些年一个个看着昔日的战友走了,他老人家也感慨,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一捧黄土。

        那时候钟宛还觉得这种事一定很远。
        谁知道就这么突然,到了眼前,不得不面对。

        这辈子最遗憾的事莫过于知道感恩后想去回报,再没了机会。

        “其实刚接到消息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些年过来,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我自己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是什么感觉。”

        温郁说:“没事的,钟宛,老人家生平人好,就算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肯定也能过得更好,你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让你自己好好的,那样老人家就会很欣慰。”

        看得出他很迫切地想安慰她。
        钟宛淡笑:“别担心我了,不是接我的吗,走吧。”

        空旷的公路,路边的轿车缓缓驶离。

        不远处墓园门口,一行人立在那儿,恰好看着钟宛上车那一幕。
        瞧见她上车之后,车没有立马开,而是过来一会儿才开。

        这就容易让人联想那几分钟里头人在做什么或是说什么。

        陈墨饶有所思地侧头问秦忱:“那车谁的,认识么。”
        秦忱没理,也没什么神色。
        他拿出一盒烟,边抽出烟边往自己车那儿走:“今天你们过来帮忙了,我请吃饭,走吧。”

        陈墨有些意外。
        等秦忱先走了,张元恺道:“应该挺明显的,除了温郁,还能有谁?”

        陈墨看他一眼。

        自从上次的事出后,几边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络,但几家都是熟络的,秦老爷子出事他们这些往常和秦家交好的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
        加上到底是认识几年的兄弟,张元恺低头道个歉,之前那些事就都当没发生过。

        只不过张元恺这些天比以前闷了些,一直不怎么说话,这还是难得的开口。

        陈墨淡哼:“你倒是对这些清楚得很。”
        “那不然忱哥能是那个反应吗,提也不提的,他不会不清楚人家温郁是个什么车型,怕是钟宛刚上去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陈墨没吭声,拔脚往路边走去。

        张元恺跟着,忽的说:“你说秦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真的不打算搞那人吗。这要是放以前,他处理方式可不是这样的吧,要是我,我这气可咽不下去。”
        陈墨道:“那你觉着他该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之前你可看见了,又是进医院又是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给,要是我,不往死里整都不算数。”

        “秦忱以前手段那么狠的,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敢了。”
        张元恺说这话时带了些嘲意。

        陈墨停下步子,睨他:“怎么着,这话什么个意思。”

        张元恺抿唇,瞧见对方眼神,也知道自己话是说多了。

        “不知道的听这话,还以为是准备报复谁呢,前段时间秦忱对你动手,你挺生气的是吧。”
        “可我告诉你,这事和你没关系,和咱们都没关系,你最好别不长眼地去打钟宛什么主意,我把你当兄弟才提醒你,要再整什么不入流的事,我都会看不下去。”

        张元恺说:“我哪里敢,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只会打打嘴炮,说两句过个瘾而已,再说,我怎么还敢去惹。”
        陈墨收回视线:“最好是这样。”

        张元恺笑笑,连连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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