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起来,我下意识挺了挺背脊避开安晴的手,轻声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黎晓惠满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冲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安晴出现在这里,让我背脊莫名的一阵发凉。
心底忽然有些烦躁不安,吃到一半的饭菜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我索性放下了筷子。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黎晓惠也立即放下了筷子,拿着餐盘站起身。
我不解的看向黎晓惠,只见她冲我温和的笑了笑,“我也吃饱了,我们上去吧。”
心知黎晓惠是担心我,我没再说什么,也跟着她捧着餐盘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往餐盘回收区走去。
“姐,等等我。”安晴跟了上来。
也不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从饭堂出来,她仍旧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要上六楼回办公室,她也紧紧的跟着。
走进楼道,往上走了一层楼,走到楼梯转角平台时,安晴忽然快步上前拉住我,笑着和我身旁的黎晓惠说:“黎医生,我有些事情要和我姐说,你能不能先上去?”
黎晓惠没应声,转头看向我。
没等我开口,安晴推了推黎晓惠,“黎医生,谢谢。”
那架势,就是非得让黎晓惠离开不可。
黎晓惠有些无奈,“那我先上去了。”
我点点头,“好。”
目送着黎晓惠上去,直至再也看不到,我才收回目光看向安晴。
安晴抿了抿唇,忽然低下头看着我的小腹,“姐,听说你怀孕了。”
我心中暗暗升起了警惕,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轻应了声。
“真好。”安晴冲着我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两姐妹居然能一起怀孕。不过姐,我宝宝比你的宝宝先出生,以后你的宝宝要喊她们姐了。”
我看着安晴,淡声说:“姐姐就姐姐吧,有个姐姐疼着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话刚说完那瞬,我居然看见安晴脸上的笑容有一瞬变得狰狞。
心里头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重,我不想再和安晴说下去,“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孕妇不要到处乱跑。”
安晴乖巧的点了点头,意外的听话,“好。”
不想再去深思她今天的异常,我转过身就想往楼上走。
“啊!!!”
还没来得及踏出步子,一声尖叫传来。
我蓦地回过头,就看见她安晴整个人往后倒去。
看着她逐渐后坠的身子,我脑中一空,下意识伸出手去拉她。
当我的手抓住她的手的那瞬,我瞧见她冲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没等我细想,我突然被用力往前一扯,整个人朝前扑了下去。
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铺天盖地的俱意,冲着我的脑子侵袭而来。
几乎出于本能,我的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小腹。
疼痛感没能如意料之中传来,我落入了一个怀中之中。
我半睁着眼睛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终于得救,我的孩子也没事,我心头一松,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
母亲说,妹妹出生在白天,那天天气晴朗正好,所以叫安晴。
因为家里只有我们两姐妹,年龄也相差不远,小时候的安晴特别喜欢粘着我,跟在我身后软糯糯的喊着姐姐。
喊姐姐抱抱,喊姐姐亲亲。
想吃糖喊姐姐,有糖吃也喊姐姐。
那个时候的安晴,真的很可爱很讨喜。
我很喜欢妹妹,父母自然也很疼这个讨喜的小女儿。
甚至因为妹妹是家里最小的,我和安晴起争执的时候,父母都会率先训我一顿,让我不要欺负妹妹,才温声开始问对错。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我自然觉得委屈。
可在父母眼里我向来是乖巧的女儿形象,每当听到他们夸我是个合格的姐姐的时候,所有的委屈我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
第一次因为父母的偏心偷偷哭的那个晚上,安晴跑来硬是要和我一起睡,她发现我偷哭之后也跟着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抱住我的手,给我呼呼让我别哭,声音软绵绵的告诉我,她最爱姐姐了。
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我心头一软,没再哭了。
那时候我甚至在想,我也很爱她,父母爱她我应该高兴才对。
作为姐姐,嫉妒妹妹其实是不对的啊。
可,安晴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在她瞒着我们所有人在外面谈了个男朋友的时候,是在她为了别人第一次跟我争执的时候,还是在她怀孕被那个男人抛弃之后?
在我的印象中,安晴一直是个在家时活泼可爱,一旦到了外面就软弱胆小的女孩子,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大着肚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安晴是有胆子做那种事情的女孩。
安晴出事后,父亲不停的哀声叹气,母亲不停责怪自己没有对安晴更上心些,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被灰雾笼罩。
后来,父母离世,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安晴。
再后来,为了救安晴,我毅然卖掉了自己。
最后,安晴醒来,她变得尖锐,变得自私,变得对我冷血。
直至今天我都不清楚,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血液里早就有了隐藏因子,还是人生经历剧变之后的变化。
但无法否认的是,家逢巨变后的这些年,曾经跟着我身后甜甜的喊着姐姐的她变了,曾经发誓要好好疼妹妹一辈子的我也变了。
……
再次醒来,是在四周充满苏打水味道的病房内。
我睁开眼睛,率先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屋顶,一转头,看见的便是宁泽言那张阴沉至极的脸。
眼眶酸酸涩涩的,十分难受。
我收回目光,重新望着屋顶,脑海中划过失去意识前惊险的一幕,眼角毫无预兆的有滚烫的液体滑落下来。
从安晴和唐嘉合伙将我灌醉想要将我送上别人的床开始,我就开始频繁的对安晴的所作所为失望,只是没有想到,她仍旧有本事让我对她从失望到绝望。
血脉至亲是什么,亲情又算是什么。
人心冷暖,安晴的心或许由始至终都是冷的。
一只温暖的大掌伸来,食指揩掉我脸颊上的眼泪。
紧接着面前有阴影覆下,宁泽言俯下身抱住我,哑声低喊:“老婆。”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紧紧的回抱着宁泽言。
先告诉他我难过,想告诉他我害怕,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都怪我心软,始终念着那点亲情,心底深处始终不相信安晴真的会这么狠心,一切都怪我自己作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哭自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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