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我沉闷的心情好了些许。
我对电话那头的安晴说,“如果没别的事,挂了。”
安晴沉默片刻,“姐姐,再见。”
随后,听筒里传来一片忙音。
我放下手机,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刚才安晴说的话。
其实她最后说的那句再见,是再也不见吧。
虽然不是亲姐妹,但也做了大半辈子的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疼过宠过,互相依赖过,怨怼过憎恨过,大抵也算是一段完整的姐妹情了。
既然这段姐妹情现在已经走到尽头,不如再也不见。
回到屋子里,我刚弯下身换好鞋,面前一道阴影覆下,宁泽言忽然张开双臂,紧紧的将我抱住。
我愣了下,没说什么,回抱着他。
屋子里很安静,回响在我们耳边的,就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泽言松开我,牵起我的手穿过客厅,走向阳台。
我环视了眼屋子周围,心底忽然升起种异样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和宁泽言的家了。
家,在我眼里的定义是,一个空间里住着自己和自己的至亲至爱。
如果没有亲人,那么这个空间再豪华,它也不是个家,充其量只算是房子。
现在,在这个空间里,有我,有宁泽言,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
我们三个,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阳台很宽,护栏旁种着些花花草草,阳台上放着一张木桌子和几张木凳子,还有两张沙滩椅和一顶太阳伞。
今天的阳光不是十分的热辣,宁泽言拉着我走到沙滩椅,一起坐下来。
他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五指相互交错,十指相扣。
午后,似乎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我和宁泽言就这么在阳台的沙滩椅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张椅子隔着一掌宽的距离,但我们的手,由始至终的紧牵着。
尽管无聊,可我却十分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真想,就这么手牵着手,一辈子走下去。
一直到傍晚时分,太阳隐有下山征兆时,宁泽言才开了口,许是太久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过几天我要回医院上班。”
去上班也好,总不能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白瞎了那么多年辛勤学习。
宁泽言扭头看向我,声音轻轻的说,“老婆,考博吧。”
我:“……”
博士学位是这么好考的?
还没等我开口,宁泽言继续说:“当然,你不想考也可以。”
我看了宁泽言一眼,没吭声。
其实原本我念完研究生之后,确实有想过继续读博。
我的导师也提议我继续留下来读博。当然,前提还是更改国籍。
当年在国外念的那个医学研究生,是周教授托了很多关系,千辛万苦帮我申请下来的,毕竟没有哪个国家的学校愿意花时间精力去培养外国医学人才,硕士已是极限。
回国之前,我曾给周教授打过电话,和他说明我要回国的事情。
周教授当时就和我提过,让我回国后继续读博的事情,但我拒绝了。
那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书念得越多,懂得越多,心里就越是空虚寂寞。
我习惯接受现实屈于现状,没有什么大志向,那时的我不知道学历高低有什么区别,甚至不知道自己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对不对,所以拒绝了。
现在再听宁泽言提起考博的事,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忽然燃起了一簇火苗,心底隐隐升起一种类似于刚开始选择学医时的跃跃欲试。
A市和B市不一样,我和宁泽言现在所处的也不是一个平凡小镇。
这里繁华热闹,人才比比皆是,竞争十分的大。
宁家的医院是家市三甲大医院,我的学历放在三甲以下算是高,但在人才济济的三甲医院,真的只能算是普通水平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和他肩并肩,就必须提升自身硬件,才有这个资格。
……
晚上洗完澡出来,没在客厅里看到宁泽言,我走回卧室,便看见宁泽言站在飘窗前,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刚刚结束通话。
我没有问他和谁打电话,只是说:“去洗澡。”
宁泽言静静的看着我,温润的眼底忽然浮现了笑意。
大步走过来,张开双臂用力抱了我一下。
只一下,便松开,去拿了衣服,约过我离开了卧室。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有多想。
次日一早,宁泽言早早将我喊醒。
今天恰好是第二次产检时间,我以为他起这么早是要带我去医院做产检,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我往机场的方向去了。
车子在机场的停车场停下后,我仰头看了眼面前“A市机场”这几个鲜红的大字,扭头看向宁泽言,“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宁泽言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牵起我的手,半搂着我往机场里走。
他领着我走到其中一个出站口前站定,开始往里张望。
我隐隐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在接谁的机。
虽然好奇,但我没有问,反正人出来我就知道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宁泽言忽然举起手,冲某个方向摆了摆。
我看了他一眼,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当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脸孔时,我愣住。
在我怔愣间,余正谦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到我们面前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挑着眉看向宁泽言,“你一声不吭就把我小师妹拐回家,有问过我和老师的意见了吗?”
我微窘,有些不敢看余正谦,“师兄……”
刚领证那段时间事儿多,那时宁泽言也是半威胁我将证领了的,我心里其实并不太相信自己和宁泽言能走远,就一直没敢和周教授说,怕他担心。
宁泽言笑吟吟的对上余正谦的目光,语气半点儿都不客气,“什么叫一声不吭,我们回来之前我不是给你和那老头打过电话了?”
顿了顿,笑容敛起,微眯了双眼,“我娶媳妇为什么要问你们的意见。”
余正谦嗤了声,说出来的话同样很不客气,“我和老师从来不在乎你娶不娶老婆是不是打光棍,我们只关心小师妹。”
尽管先前宁泽言和我提过他和余正谦早就认识,当年偷拍我的单反也是向余正谦借的这件事情,但见他们两人轻松的相处,我还是有些讶异。
而且,来A市前的那几天,我和宁泽言几乎24小时腻在一起,他究竟什么时候给周教授和余正谦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现在我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显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怕他们当众掐架,我连忙扯了扯宁泽言的袖子。
宁泽言偏头看了我一眼,果真没再和余正谦吵下去,拉着我往机场出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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