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高台郡。
疏影一袭红裙站在洁白的盐滩上,头顶是碧蓝澄澈的天空,流动的白云,远处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岂南山,眼前是如天空之镜的盐湖湖面,景色美得令人窒息。
宁锡昭望着她的样子,那蓝白天地之间的一抹红影,是真正神女才有的样子。
他知道她的厉害,却没想到她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将原本凋敝的方圆城重建。不仅如此,她还建了一座玫瑰园,里面种满了各色的玫瑰,也贮藏了精铁锻钢打造的各色兵器,单单箭矢就有足足两万支。按照疏影的说法,虽然没有战争的准备,却也要有武器的威慑。
不仅如此,陇州州牧秦凤德因为跟着疏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疏影出手大方,整个陇州的官僚无论军政都被她笼络。而当时西域各部落民族也都在盐田和铁矿上找到了致富的岗位,整个陇州从一开始的朝堂管理的边缘地带成为了靠贩卖资源迅速崛起的地区。
“锡昭,”疏影笑着向他跑来,“除了盐和铁,你知道吗,我派出去的一队人马在岂南山内发现了煤矿。”
“煤?”宁锡昭不解。
疏影笑盈盈地解释道:“就是湮石,用来冶铁是最棒的燃料。等挖到了煤,光是卖给朝廷就能暴富。”
宁锡昭:“晚晚,我没想到你对陇州如此了解。”
疏影:“那是当然,我当时被掳到方圆城那么久,也不是光和苏涵斗智斗勇了,也了解了不少这里的情况,如今总算用得上了。”
宁锡昭说:“我还记得那是西狄前来攻打应阳城,你将我交给苗堇。我那时就在想,如果我会武功,能够拿得起刀剑,或许就能保护你了。”
“你现在就做到了啊。”疏影眼睛眯成新月的弧度,“我知道你会永远保护我的,对不对?”
宁锡昭牵起疏影的手:“嗯,我已经将所有变法事宜交给了吕良中,也将一封请求和离的奏章呈给了陛下,被贬也好别削也罢,朝堂之事从此我不再管,现在我只想和你平静地生活在这里,永远守在你身边,爱你,保护你。”
疏影踮起脚尖,拉着宁锡昭的领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嗯呢,我们就在陇州城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吧。”
……
沛郡,颍城。
秦晚合上手中新送来的陇州情报,嘴角露出了笑意。
“烈馐,通知所有人,开始行动!”
“是,娘娘!”烈馐领命。
秦晚站起身,将情报纸条烧毁在烛火中。
寒城的天空布满厚重的积云,暮秋时节,城里的银杏白杨再次穿上了金色的衣装。
戎国元封十三年,朝堂之上,已经擢升为御史大夫吕良中突然携百名官员联合上书启奏昭王宁锡昭谋反。
宁缈坐在龙座上,看到这封奏疏时,脸色瞬间变了。
她本想为宁锡昭辩驳几句,却没想到几乎不上朝的烈馐突然拿出了一整篇长达百条的陇州密报,将宁锡昭在陇州如何控制盐铁交易、锻造武器、笼络当地官员,中饱私囊等等罪行写的清清楚楚,每一条都直指宁锡昭有谋反之嫌。
朝堂上原宁锡昭一手提拔的官员们,看到吕良中突然倒戈站到了反对昭王的阵营中,他们全都慌了。
于此同时,青池和袁英已将整个寒城封锁,任何消息都无法送出到陇州。几个想要冒死给宁锡昭送信的官员一夜之间被暗幽司灭了全族,至此再无人敢给陇州透露一点风声。
白子仙看了百官奏疏以及暗幽司密报后,对宁缈道:“陛下,不如宣召昭王返回寒城。若他欣然不带一兵一卒返回,谋反之事或许只是各位大臣们多虑了,但若昭王拒不受召,以其现在在陇州的财力和兵力,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听到白子仙这么说,宁缈攥着拳皱眉对朝堂众人大喝道:“昭王绝对不会的。你们这些人只是被新政损害了个人利益才会趁他不在弹劾于他!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会想要谋反!”
吕良中等人又是一番据理力争,但是宁缈仍旧坚持不信。她甚至不惜将几个言辞激烈的大臣捆绑入狱,以杀头为威胁,让他们闭嘴。
之后三日,宁缈都以身体不适不上朝,不见任何上奏此事的官员。
“他们都看不见吗?新政让国库增加了多少钱,给社稷带来了多少好处!他们只想着他们自己!他们就是想要锡昭死!”宁缈在宣政殿内大怒,她把所有送来弹劾宁锡昭的奏章扔了一地,连带笔墨纸砚也都全部打碎在地上。
司徒南舸低下头弯着腰一本本捡起地上的奏疏,摇头道:“陛下,朝臣们说的不无道理。就算昭王没有要反的心思,但他现在拥兵自重,并在方圆城囤积了大量的军械,我们不得不防。”
“我知道他不会的,我和他在一起十七年,太了解他了。他一门心思只有母后,如今他如愿以偿,肯定只想着带着她在陇州安静过日子。我对他不是威胁,他也不是我的威胁!”宁缈咬牙道。
“陛下,如今朝臣群情激昂,如果您一味袒护昭王,怕是朝堂不稳。”司徒南舸劝道。
“那我难道要看着他们这些人合起伙来杀锡昭吗?!”宁缈道。
司徒南舸:“陛下,您为何对昭王殿下如此执着。微臣听说,他已经向您奏请和离,完全已不在意与您的夫妻情分了。您这样维护他又是为什么?”
宁缈眼圈红了:“因为他除了没有爱过我,并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如果不是我,或许他可以更自由,是我把他捆绑在了身边,用母亲的命令胁迫他娶了我,哪怕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爱我……所以如果他现在可以过得很好,我真的不想再计较什么。”
听到宁缈这么说,司徒南舸也不知道如何再劝。
烈馐站在宣政殿门口听到殿内宁缈的话,眉头皱紧,大步离宫,策马向颍城奔去。
……
沛郡,颍城。
“你说缈缈力排众议,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宁锡昭会反。”秦晚扶着额,气愤道,“我的天啊,这孩子是中了宁锡昭的什么毒,执迷不悟简直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烈馐:“陛下一味姑息,这可如何是好?”
秦晚愁眉不展地用手指轻扣着桌面,努力想着该这么做才能让缈缈下定决心杀了宁锡昭。
“只能用这一个办法了。”秦晚咬了咬牙。
烈馐正疑惑不解秦晚想到了什么办法,就看到她起身回到房间内拿出了重黎灯。
“明日就是十月初一……让宁锡昭陪她再过一个寒衣节吧。”
秦晚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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