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也许真的是太疲惫的关系,刚上车没多久苏妙芙就又昏昏欲睡,歪着脖子在座位上睡熟。
“醒醒。”
叶安抬手轻轻拍了两下苏妙芙的肩膀,睡的宛如个小猫咪似的苏妙芙微微张开嘴唇,睡眼朦胧的伸着懒腰又抬手抹了下嘴角。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到都已经回到住处瞬间惊醒。
“老爷……”
“回房间睡吧。”轻柔的低语从叶安的口中传出,旋即就看到叶安将车钥匙放到苏妙芙的手中,“喏。”
“我,我竟然睡着了。”
抿着嘴唇的苏妙芙轻声低声,叶安也并没有多说其他慵懒的伸着懒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途中,他还特意去了一趟闻人问玉的门外。
确定母亲无恙,
他这才放下心来走到自己的住处。
明明在回来的时候还满心疲惫,不知道为何进到房间中却是没了半点倦意。拽了把靠椅,叶安就静静的坐在窗前,凝望着外面漆黑的帷幕。
血光之灾!
诸葛通达说的那般信誓旦旦,既是如此就不得不防。
相对来说叶安倒不是特别在意麻烦会找上,好歹他也是武将境的武者,真的碰到些棘手的敌手,他也未必不能处理。
退一万步讲,
就算来者真的实力对他碾压,逃命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真正让叶安比较顾虑的是……
家人!
虽有祸不及家人这种说法,谁敢保证藏在暗中的人就能恪守这一点,而且叶安不觉得冯渊会是那种讲道义的好货色。
“得像个法。”
靠着座椅的叶安眉眼轻锁。
无论如何,他不能将母亲卷入到这旋涡中来,若是真由于他的事情而生了祸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想要解决此事,放在叶安面前的三条路。
要么,接下来的时日他都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可这绝对是下策中的下策,此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的周围肯定是最为危险的。
或者就是拜托陈凌雪出面。
不出意外,她应该也是接触到武道圈子的人,她的保镖阿三就必然是个实力不俗的武者。
麻烦她来照顾一下母亲,应该能够可行。
就是——
这段时间叶安欠陈凌雪的人情实在是太多,一直麻烦她,叶安心中也不是那么好意思。
至于最后一条路,就是……地府!
“呼。”
粗重的吐息从叶安的口中吐出,不管怎么想地府这条路,对叶安而言都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地府的其他鬼不敢说,谛听那里对他绝对是无条件的信任。
绝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怀疑。
戳开屏幕。
叶安点开好友列表,找到谛听的聊天框就发去消息。
……
与此同时,薛家。
被囚禁在房间中的薛幸,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静静的听着面前的人说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你是说,叶安周围有高人?”
“至少也要武将以上。”
站在薛幸面前的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虽然他就是简单的站在那里,从他的身上却是也能够感受到浓重的压迫感。
此人,绝非庸人。
“武将?”
摇晃着酒杯的薛幸突然一顿,从他僵硬的手臂还有停顿的数秒,就知道此时的他内心到底有多震撼。
“之前调查叶安,不就是个家里破产的小富二代么?”
对南宫熹,薛幸势在必得。
她能不能跟自己结合,对他的未来至关重要。故此,他绝对无法容忍任何人出现在南宫熹的周围。
叶安,就是他重点调查的对象。
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叶安属于家道中落,可就算他父亲经商未曾破产之前,对薛家而言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唯独让薛幸比较忌惮的就是陈氏。
江南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
其家族掌控的不管是财富、人脉,都恍若一张无形的大手,压的江南其他氏族根本抬不起头。
若非南宫熹对他至关重要,薛幸根本就不想招惹叶安。
偏偏——
现在竟然有人对他说,叶安手底下有能人,至少还是高级武将的水准。
“刘师兄,消息准确么?”
“我亲眼看到的,能有错么?”刘师兄凝声低语,“十几个江湖武者,最差也得是高级武者的实力,被一个戴面具的女子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全部解决。”
“半分钟?”
薛幸闻言神色一震。
“这不就是碾压么?”
“我不善言辞,如果当时你能亲眼看到,肯定会更震惊的。”刘师兄轻吐了口气,脑海中回想着当时看到的那一幕,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凝重,“半分钟的时间也许都是我讲说多了,那戴着面具的女子从头到尾只是剁了下脚,十几个武者啊……没有人再站起来过。”
咕咚。
靠在沙发上的薛幸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坐直,蠕动着嘴唇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她发现你了么?”
“不清楚。”刘师兄微微摇头,“我估计,能拥有那等实力的前辈,哪怕我隐藏的再怎么好,也绝不可能逃得过她的法眼的。她应该是看到我了,可能是觉得我对她并没有恶意,才没有对我出手,要不然……”
呼!
薛幸忍不住沉重的吐了口气。
尽管他没有亲眼看到,却是也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刘师兄看的画面。十几个武者的围剿,戴着面具的前辈轻轻抬腿踏向地面。
众武者皆遭受重创,没有再战的能力。
此等高手,
他如何能解决的了?
“怎么会这样,叶安凭什么能够有这等高手庇护!”薛幸紧锁着眉眼咬牙,“陈氏的人?”
“不太能确定。”
眯着眼睛的刘师兄微微摇头。
“那神秘高手倒确实是出现在陈氏的府邸处,但叶安现在也住在那,到底那神秘高手到底跟谁,现在还拿捏不准。”
“蛤?!叶安住到陈氏那去了?”
“嗯。”
“这叶安到底是什么路数,陈氏干嘛对他那么看重。”低喃中的薛幸团簇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显然,神秘高手的出现,薛幸认为跟陈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问题是……
他无法理解陈氏对叶安看重的理由。
“倒是小瞧他了。”短暂的沉吟后,薛幸眯着眼睛冷哼一声,“老师应该也知道这事儿了吧,他怎么说?”
“嗯……”
刘师兄听后突然面露难色。
注意到这神色的变化,薛幸心底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不会是准备收手吧?”
“师弟,有那位神秘高手在,就凭咱们师门在世俗中的力量,是不足以威胁到叶安的。”刘师兄低语,“师尊的想法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一切从长计议。”
“呵……”
忽然间,薛幸笑了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怪不得,我就说嘛,师尊这回怎么没有亲自来,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薛幸眯着眼睛笑着,刘师兄也轻咳一声,“小师弟,师尊也有他的难处,咱们在世族中的那些门人、客卿,实力也就是武者、武士,面对武将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没有机会?!”
薛幸凝声冷哼,眼中伴着浓重的煞气。
“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着绝对,而且……让我从长计议,那小子都已经跟南宫熹快睡到一起了,我怎么从长计议!”
嘭!
手中的酒杯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嫣红的酒水洒了满地。
沙发处的薛幸胸口更是剧烈起伏。
“南宫熹的第一回必须是我的,我的!”薛幸愤怒的咆哮着,双手更是抓狂的乱抓着,“叶安他想跟我抢,他就必须死!”
站在房间中的刘师兄无言沉默。
整个房间好似都笼罩着薛幸暴躁的气息,粗重的喘息声从他的口中传出,足足持续了数分钟之久,他突然又停下了躁动。
“等等……”
前一秒还暴怒到失去理智的他,却是在瞬息间恢复平静。
“刘师兄,你刚刚说……看到了神秘高手解决了一批武者,那些武者是冲着叶安去的,没错吧?”
“是。”
沉默不语的刘师兄忽然间露出一缕笑容。
“这说明,叶安这厮招惹到的不光只有我啊。”薛幸眯着眼睛低语,“陈氏派出武将来保护叶安的安全,说明叶安招惹的人背景也相当雄厚啊,既然如此……我们跟他们是不是能够合作呢?”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师弟。”
言语间,刘师兄就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份文件扔到了沙发上。
“师尊让我给你的。”
将文件翻开,上面详细的标注着关于叶安近期所发生的事,以及对叶安仇视的家族。
“冯渊?”
翻看了没多久,薛幸就注意到了冯渊这个人。
“看来他倒是值得一用。”薛幸自顾自的低语着,又侧目看向了一旁脸上噙着笑意的刘师兄,“怎么一开始不给我?”
“你说呢?”
刘师兄依旧笑意盎然,薛幸也好似了然的微微点头。
“倒像是师尊的做派,那现在我想去认识一下这位冯渊少爷,相信刘师兄也是能够帮忙的吧?”
“当然?”
“咱们怎么出去?”
冯渊朝着门外努了努嘴。
他现在是处在被软禁的状态,那老爷子不让他离开,他想要出去难度怕是不小。
“就这么出去。”
刘师兄依旧面露笑意,薛幸狐疑的起身走到门口,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的是满地昏迷不醒的打手。
“这?”
薛幸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
“出去看看吧。”也在此时,刘师兄来到他的身侧笑吟吟的开口,“还有惊喜在等着你。”
伴着不解,薛幸一步步的从长廊走向电梯。
叮!
伴着铃声响起,从电梯走进大堂的那一刻,薛幸的脚突然僵住,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半晌都没再挪动一步。
此时——
在大厅的中央,赫然是被捆在椅子上的薛氏族长。
也是他的亲爷爷。
他的嘴正被一团胶带缠着,意识还很清醒,看到薛幸时浑浊的眼眸中露出难以遏制的怒色,。
由于被胶带缠着嘴,老者只能发出呜呜的呼声。
“刘师兄,这是?!”
薛幸面露不明之色。
他并没有露出愤怒,对待这个不管何时都要管教他的老头子,他早就已经心生厌烦,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眼下他被捆在这里,薛幸毫无动容。
“来此之前,我听闻师弟回族时,被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刘师兄眼中伴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貌似,被囚禁也是他的命令。”
“是。”
薛幸对此不置可否。
“他是族中的族长,拥有着这份权利,族内上下之人也都对他唯命是从。但,用不了多久,只要南宫熹成为我的人,族长之位我唾手可得。”
“干嘛要等呢?”
不料,就站在薛幸身侧的刘师兄轻声低语。
“我听师尊提到,唯有成为战将,这族长之位才会落到你的头上。殊不知,真的成为了战将,这小小的世俗家族又算的上什么?”
薛幸不语,却并不否认此话。
武将!
哪怕是在武道圈都要拥有一席之地,凭借武将的身份薛家的这点基业,真的无足轻重。
但——
这终究是他应得的,也算的上是他儿时的一份梦想,他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成了武将,就放弃了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不将这一切提前呢?”
刹那间,薛幸神色一震。
他好似明白了刘师兄话中深意,双眼也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被捆的结结实实,嘴上缠着胶带的老者望了过去。
感受到薛幸投来的目光,老者目瞪欲裂死死的盯着薛幸。
似威胁,似警告。
归根结底,老者也做了薛家几十年的掌舵者,从小就处在老者淫威下的薛幸,竟也是一时间有些不敢跟其对视。
“师弟。”
忽然间,轻缓的低语从薛幸耳畔传来。
“该让这个世俗的家族知道了,这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了。”
宛如恶魔般的低语在薛幸的耳畔萦绕不绝,他下意识的侧目,看到的是刘师兄充满鼓励的眼神,还有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匕首。
“这一切,本就是属于你的。”
咕咚。
站在大厅中的薛幸涌动了下喉咙,看到那柄匕首的老者,眼中的威胁更胜,死死的盯着薛幸好似在警告他不要犯错。
许久,薛幸都未曾做出动作。
低着头的他一直在心中天人交战。
他真的要这样做么?
不管怎么说,被捆在那里的可是他的亲爷爷。
“还有件事,也许我该跟你说一下,尽管师尊他并不让我提及。”刘师兄突然又笑了出来,“你们薛家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派人盯着南宫熹,你应该知道我所指的,并非是你留下来的那些人。”
“什么?”
薛幸面色剧变。
不多时,薛幸猛地抬头,双眸凝视着被捆着的老者。
“你,也想打南宫熹的主意么?”薛幸紧紧的咬着牙,怒视着老者,“爷爷,你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心思未免活络的有些过了吧?”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薛幸就一把抓住匕首。
一步步的靠近。
被捆着的老者依旧是警告和威胁的目光,却不想此时的薛幸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色。
双眼凝望着老者的双眸,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爷爷,你真的不该打南宫熹的主意。”站在老者面前的薛幸,用着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老者眼中伴着一丝不屑,“还有,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被你一个眼神就吓到腿软的小朋友了,你没必要再这样恐吓我。我真的,对你这个眼神,厌恶透顶!”
噗呲!
匕首瞬间没入老者的胸口。
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像下流淌,不多时老者椅子下就留下了一片血泊。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薛幸,再渐渐变得不甘,到最后……
甚至是露出了一丝满意。
他静静的凝望着薛幸的双眼,目光到最后露出了一丝慈祥缓缓闭上了双眼。
“假仁假义!”
殊不知,薛幸对此依旧没有任何动容,他的那颗心冷的就好似浪潮拍击的顽石,抬手在老者的身上抹了抹血。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大厅中传来,刘师兄笑吟吟的走到前面。
“恭喜,师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薛家的族长了,相信在你的带领下,这世俗小族未来也会在武道圈中拥有一片天地。”
“承师兄吉言。”
薛幸微微点头,朝着老者努了努嘴。
“他怎么解决?”
“放心,一切师兄都会为你安排妥当,就算是师兄下山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刘师兄笑吟吟道,“其他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安心的去做这个族长就够了。”
“有劳师兄。”
薛幸还有些顾虑之后该如何在族长解决此事,眼下既然刘师兄愿意替他料理,这一切自然是再好不过。
“无妨。”
刘师兄笑着摇头,朝着门外努嘴。
“走吧,车……已经为你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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