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是贾芸迎亲的日子。
迎亲,又叫“迎娶”、“娶媳妇”,等于“六礼”中的“亲迎”,是六礼中的第六礼。
通常是男家将婚期通知女家后,到成婚日,由新郎亲自到女家迎接新娘。
有些地方是由男家派遣迎亲队伍迎娶, 新郎在家等候,具体仪式因地区而异。
迎娶一般用车,马或轿,南方也有用船的。
迎亲之日,“望娘盘”担先行。
望娘盘必有一只鹅,鹅缘出古时以雁向女方正式求婚。
因雁的配偶终身专一, 象征婚姻坚贞和谐, 后世以鹅代雁。
迎亲用的轿子是薛家昨天送来的,早上被轿夫抬到门口,贾玮这个大总管亲自点了鞭炮。
这个仪式,称为“亮轿”,目的是告诉大家要办喜事了。
贾芸簪花披红,打扮的分外喜庆,听到鞭炮声后,先去祭拜了父亲,又向卜氏磕了头,才起身来到门口。
这时贾玮递给贾芸一盏油灯,让贾芸去花轿内照几下,这叫“照轿”,有驱鬼祈福之意。
照轿之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走到轿里坐下, 这叫“压轿”,同时还要在轿中放一个“旺盆”, 预祝新人日后生活兴旺。
经过一系列繁锁的仪式后,贾芸骑着高头大马同迎亲队伍直奔薛家。
锣鼓声响震天,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 吹吹打打, 鞭炮噼里啪啦响上不停,吸引了许多街上过路的行人围观。
贾芸骑在马上拱手向路人行礼,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很快,迎亲队伍就到了薛家门口。
贾芸翻身下马,一个男童上前,手持茶盘望着他。
贾芸将一袋红包放在茶盘上,男童欢天喜地退下。
薛家大门紧闭,这叫拦门。
这时薛蟠上前,笑道:“芸哥儿,快做首能让我感动的诗听听!”
“呵!”贾芸笑了笑,沉吟片刻,朗声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薛蟠一脸迷糊道:“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夸赞宝钗漂亮的意思。”贾芸也没细说,说了薛蟠也不懂。
两人说着话,自有人将贾芸刚念的诗抄了送到薛宝钗那儿。
这会儿大门是不急着开的,拦门到了一定的时间,男方才能进门。
过了一会儿后, 大门被打开, 贾芸跟着薛蟠进了薛宅。
带来的礼物自有贾玮去负责交接, 贾芸则跟着薛蟠去见薛家的那些亲朋好友,见完之后,就先坐下吃饭。
吃饱喝足,待到吉时,薛蟠去了内宅,带着薛宝钗上香拜祭薛氏先祖,拜别薛王氏,然后为薛宝钗披上盖头,并将她背到门口花轿前,送上花轿。
期间薛宝钗哭哭啼啼自然不用多说,薛蟠也收敛笑容,眼框红通通的。
回去的队伍更加热闹,数不胜数的陪嫁,直把路人看得啧啧称奇。
归途是走的另一条路,表示不走回头路。
如果路上碰到庙、井、祠、坟、大石和大树等,都要张毡把轿子遮起来,为的是辟邪。
娶亲的花轿及仪仗回到贾芸家门前时,他家亦照例大门紧闭,说是可以煞煞新娘的性子。
前来送亲的薛蟠被日头晒的满头大汗,不由小声嘀咕道:“我以后成亲,一定要选在冬天举行婚礼。”
贾芸笑道:“别着急,很快门就开了。”
街上十分喧闹,一群小孩儿围着花轿嬉笑追逐,被大人撵走。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大门打开,花轿抬进宅子,要先过火盆,薛蟠和前来送亲的人随着花轿进入庭院休息,自有酒筵相款待。
堂屋中。
卜氏高座,堂上有族老观礼,贾芸带着薛蟠钗来到堂中肃立等候,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新郎新娘就位。”
“新郎新娘进香。”
“跪,献香。”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夜幕降临,宾客俱散。
贾芸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到卧房门口,内心说不出来的火热。
推门进去,房里大红大喜,莺儿和香菱一左一右在门后侍立,面带笑意。
臂粗的红烛熊熊燃烧,将房间照的通亮。
薛宝钗安静的坐在床沿上,两侧各站着两名身着红裙的丫鬟。
贾芸打量了四个丫鬟一眼,只觉她们环肥燕瘦,千娇百媚,一个比一个漂亮。
“宝钗有心了。”贾芸心道,觉得薛宝钗实在太体贴了。
这时,莺儿上前递来一杆喜秤,贾芸接过去后,挑起薛宝钗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鹅蛋脸。
烛光下,薛宝钗盛着红妆,明眸皓齿,秋波流转,绰约多姿,丰韵娉婷。
见贾芸眼神呆直的看着自己,薛宝钗双颊脂红,轻咬着唇,双手绕着手指,十分紧张。
两人虽说以前常常亲近,但今天却不相同。
过了今夜,她便是贾家的人了,以后别人说她,也会贯以贾薛氏。
两人四目相对,薛宝钗娇羞道:“夫……君……”
贾芸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牵起她的手道:“哈哈,宝钗,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娶回家了!你可知我等你等得有多苦?”
薛宝钗羞涩道:“我……奴家也常念着夫君呢!”
“好好好,嘿嘿!”贾芸高兴傻笑,将薛宝钗拉着,来到圆桌前坐下。
橘黄的灯火下,薛宝钗身材丰膄,波澜起伏,纤腰袅娜,肌肤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温润,洁白无瑕。
她娥眉淡扫,两腮脂红,檀口轻盈,美艳俏丽!
这时香菱端了酒上来,小声提醒道:“合卺酒!”
贾芸和薛宝钗同时点头,然后将合卺酒喝下。
接着,贾芸将薛宝钗带到床前,柔声道:“宝钗……”
不一会儿,房中传来“哎哟”一声呐喊,夹杂着有人因呼吸不畅、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
风平浪静之后,薛宝钗满头大汗,面带泪痕,疲惫入睡。
她脸蛋儿红扑扑的,皮肤光滑娇嫩,带着一丝婴儿肥,说不出的迷人娇俏。
贾芸轻手轻手起来,向瘫坐在脚榻上的莺儿和香菱招了招手。
两个丫头还是黄花闺女,今儿也算是长了大见识,坐在脚榻上有气无力,口干舌燥,看着贾芸,却又都露出火热的目光。
“今儿没你们的份!”贾芸小声道,又说:“你们去备些热水,夫人等会儿需要沐浴。”
今儿薛宝钗不但将他体内的功法激活了一篇,让他的功法突破到四层大圆满,寿元又长了十岁。
同时还像上次他跟李纨浴血奋战一样,在灵玉空间当中又长出一株小树,并结了一枚果子。
不过,让贾芸心心念念的神通,这次却没有,让他有些失望。
至于薛宝钗,体内自然多出一股气流,并洗筋伐髓,一步到位。
“看来浴血奋战是很有必要的。”贾芸心忖道。
莺儿和香菱退了出去,顺便叫走了候在门口的四个丫头。
“这四个丫头气质有些不凡,不是普通的丫鬟。”贾芸心想到。
回过头来,薛宝钗还在出汗,卧室里渐渐多了一股污泥龌龊气息,有些难闻。
薛宝钗被臭醒过来,惊呼道:“天,这是怎么了?”
贾芸连忙安抚她,并跟她说是自己用了秘法才这样的,可以洗筋伐髓。
薛宝钗将信将疑,贾芸微笑道:“你仔细感知一下,你体内是否多了一股气流,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慌了。”
薛宝钗默默感受片刻,欣喜道:“还真有,这是气功?”
历朝历代,气功都是格外神秘的事物,薛宝钗自然也听说过。
贾芸也不解释,只道:“不管是什么,对你有好处就是,我已经吩咐莺儿她们出去准备热水了,等会儿你沐浴更衣后,咱们再睡。”
薛宝钗连忙起身,并道:“那奴家要先起来,不然会将被子弄脏。”
说着,她从被窝里出来,却又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不由的看了看贾芸,一脸娇羞踌躇,进不不是,退也不是。
贾芸哑然笑道:“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们迟早也要适应坦诚相见,干脆就从今儿开始适应吧!”
顿了顿,他又问道:“伤好些了么?”
薛宝钗抿了抿嘴,轻轻点头道,意外道:“说来也奇怪,那股子气果真对人有好处,奴家这会儿不但伤好的,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接着,她又皱了皱眉,道:“就是有了那股气后,体内热了不少,如若放在冬天,奴家倒是喜欢,可现在已是夏季了,奴家本就怕热……”
贾芸微笑道:“放心吧,等会儿就不热了,这会儿正给你洗筋伐髓呢!”
薛宝钗闻言,松了口气,迟疑片刻,缓缓从床上走了下去。
果然,茶盏功夫后,薛宝钗身上便不再冒汗了,皮肤表面布满了厚厚的污垢。
薛宝钗捏着鼻子道:“这个好臭,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奴家的病。”
“应该可以的,要不然怎么会叫洗筋伐髓呢?”贾芸点头说道。
薛宝钗高兴道:“那就好,这样的话奴家被臭气熏熏也不觉得难受了。”
很快,莺儿带着丫鬟们抬了热水进屋,贾芸示意薛宝钗赶紧去沐浴。
本来家里是有专门的房间沐浴的,但今儿情况特殊,就只能在婚房里洗了。
贾芸趁着她们去了外间,心念一动,就将空间里的那枚果子拿了出来。
果子洁白如玉,外形像杏子,散发着淡淡幽香。
没有迟疑,贾芸一口吞下,果子顿时化成甘甜馨香的果汁,同时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
各种中医理论、诊断法、治疗方法等,阴阳、五行、气血津液、脏象、经络、运气等学说,以及病因、病机、诊法、辨证、治则治法、预防、养生等内容。
无数的知识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片刻后,贾芸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老中医。
“中医倒是有用。”贾芸高兴道。
很快,薛宝钗沐浴回来,新穿了套内衣,因为她本就岁数不大,倒是没出现李纨那种洗筋伐髓后年龄变小的情况。
不过她的皮肤却好了不知多少倍,变得犹如初生婴儿皮肤一样细嫩,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让人观之可亲。
贾芸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问道:“既然伤好了,哪咱们……”
薛宝钗点点头,沉吟道:“莺儿换床新的被单吧!”
贾芸却迫不及待上前,拉着她就来到圆桌前,一把将她弯腰按下。
……
清晨,贾芸和薛宝钗两人精神抖擞的起来。
梳妆台前,袭人给贾芸梳头,莺儿给薛宝钗梳头。
夫妻两说着话。
薛宝钗心有余悸道:“还好昨个那气中了大用,要不然奴家可受不了!”
“没那么严重。”贾芸摇头道,接着又问道:“对了,你带来的通房丫鬟,除了莺儿和香菱外,另外四个叫什么名儿?”
薛宝钗微笑道:“没让你失望吧?她们分别叫香儿、京儿、沅儿、怜儿。”
“怎么她们的名字没有规律?”贾芸疑惑道。
薛宝钗道:“奴家是根据她们原有的名字叫的,香儿叫李香,歌喉圆润,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
“京儿叫卞玉京,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通文史,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
“沅儿叫陈沅,善演弋阳腔戏剧,尤其是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看之凝神屏气,入迷着魔。”
“怜儿叫柳影怜,书画双绝,她的画萧疏淡远,传南宗之神韵,清丽有致,书法落墨大胆,笔力厚重,不尚取巧,但又气度开张,冷傲之中含秀劲倔强之气。”
薛宝钗含笑道:“为了她们,奴家可是煞费苦心,夫君今后可要好好对待奴家,方不负奴家对夫君的包容和忠爱。”
贾芸握了握薛宝钗的小手,感叹道:“得妻如此,夫妇何求?”
洗漱打扮妥当后,贾芸带着薛宝钗来到后宅,向卜氏磕头献茶,至于落红之事,袭人一早就拿去给卜氏看了。
卜氏看到薛宝钗后,嘴都笑到耳根子上去了,要是放到去年以前,她做梦都不敢想儿子还能娶这么漂亮个媳妇儿回家。
一块儿吃了早饭后,贾芸带着薛宝钗在家里闲逛起来,让她熟悉一下今后的生活环境。
左跨院儿中,薛宝钗一进去就惊讶道:
“这个院子怎么这大?奴家以为咱们家就只有三进的宅子呢,先前还想着什么时候将薛家的宅子要一栋过来住,现在看是不用了。”
贾芸嘿嘿笑道:“这是左院儿,有八十多亩地,原是一官员准备建私密之所的,后来被我捡了个便宜。”
薛宝钗浅笑道:“有左院儿,那一定还有右院儿喽?那边儿不会儿也有这么大吧?”
贾芸摇头道:“那倒没有,右院儿只有十多亩,是个花园,虽没你家的花多,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薛宝钗点点头,指着那些菜地,问道:“家里吃的菜,都是自个种的吗?”
“这是娘种着玩的,打发时间的,家里吃的是外边儿买的,种的菜大都喂鸡鸭鹅了。”贾芸回道。
薛宝钗颔首道:“左院儿太大了,今后要好好归置一番,别让它长草空着,浪费了有些可惜。”
接着两人又去左跨院逛了一圈后,回到客厅,袭人、媚人过来给薛宝钗磕头。
同时,袭人将家里的钥匙都交给薛宝钗。
薛宝钗接过钥匙后,笑着说道:“袭人妹妹和媚人妹妹,今后咱们就是一辈子姐妹了。”
“你们的事儿夫君都跟奴家说过,奴家非常感念你们能在夫君微末之时相伴,原本你们在没为夫君生儿育女之前,是不能抬做姨娘的。”
“但今儿奴家做主,让你们以平民的身份加入咱们家。”
“也就是说,今后你们就是家里的姨娘了,每人可以找两个小丫鬟伺候,也不用再忙杂活了,一应吃用都按姨娘发放。”
媚人和袭人自从离开贾府后,没急着去脱离奴藉。
因为一旦成为平民,就需要缴纳赋税,所以她们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黑户。
原本贾芸考中秀才后,是有资格去将两人的户籍以平民的身份入住在家里来的,但一般来说,未娶妻先纳妾,通常会被人诟病。
至于让她们依旧以奴仆的身份跟着自己,贾芸是不愿意的。
毕竟两人是真的几乎将心都掏给他了,他谁都能亏待,却不能亏待这两人。
许多大户人家公子,虽然也有诸多小妾,但那些小妾通常都是玩物,是奴婢,不是主人,而是财产。
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袭人和媚人成为姨娘,一步到顶,自然喜极而泣,并感谢薛宝钗的大度。
等两人退下,薛宝钗翻了翻账册,越翻越惊讶。
她抬头问贾芸:“家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嘿嘿,虽然比不上你们薛家,但咱们吃穿还是不缺的。”贾芸笑着说道。
薛宝钗全上账册点头道:“夫君给了我太多惊喜,有道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夫君这般低调,倒是让奴家安心很多。”
迟疑片刻,她收敛笑容,正色道:“夫君,关于薛家,奴家还有诸多隐秘和夫君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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