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在外面等着宋砚上朝,所以他并未在韶乐殿停留很久,很快便前往了朝廷。
等他走后,谢时竹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要是宋砚来早一点,估计她今天又避免不了地下不了榻。
系统点了点头:【是该缓一缓了,要不然会坏掉的。】
谢时竹刚喝了口茶,被系统的一句话说得直接把茶喷了出来。
这吓得正在上早膳的宫女一跳,赶紧跪在地上。
谢时竹捏了捏眉心,上完早膳后,挥手让这些宫女出去,她一边吃着早膳一边跟系统交流。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对劲了。”
系统嘿嘿一笑:【宿主,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时竹撑着下巴思考,看来这几个世界下来,原本单纯的系统也变得奇怪。
以后得避一避嫌了。
谢时竹吃完早膳后,出了殿,昨天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她没有看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东西。
韶乐殿很大,碎石铺满的花径,两侧是各式各样的花树,花草缤纷,盛开的花卉色彩斑斓,又花香四溢,周围散发着沁人心鼻的香味。
谢时竹有些微怔,她眼神直直地看着那些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跟她之前在御花园看到的品种一模一样。
而且其中的花还跟宋叶送给她的也一样。
宫女见她脸上的惊讶,偷偷一笑,急忙说道:“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让人把御花园的花挖出来又种在了韶乐殿里。”
谢时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
当时宋叶给她送花时,宋砚就说过不要让宋叶在御花园里随意采摘。
可能就因为她一句‘可是我喜欢’这几个字,自己转头就把花直接种到了院子里,供她欣赏。
宫女很是羡慕道:“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就这件事,太后发火了,还有那些妃子在殿外溜达,那眼神可满是嫉妒。”
话音一落,谢时竹看见了慕雪带着两个宫女从殿外路过,眼睛往里面瞥了一眼,瞧见院子中的花,一张脸又青又黑。
随即,慕雪深深呼出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带着两个宫女快速离开。
谢时竹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宋砚宠她呢。
*
宋砚在处理朝政,看着奏折上的文字微微蹙眉。
这是远在边疆的将军送来的折子,说时刻准备迎战,因为北漠的兵已经在蠢蠢欲动。
宋砚放下折子,呼出的气断断续续。
随后猛地推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这让守在一边的太监吓了一跳。
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新帝。
*
傍晚,谢时竹准时来到了藏书阁。
而宋文彦已经在这等候已久,他捧着一本书,特意找了个好看的角度等着谢时竹。
听见宫女恭迎皇后娘娘的动静,他调整了一下姿态,做出文雅的神色,眼角余光却瞥向一袭素衣的女子。
谢时竹不紧不慢走到他身边,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感受到女人的视线,宋文彦故作淡然,心想,自己今天这身装扮应该不错,谢时竹竟然多看了他几眼。
果然,她就喜欢像宋砚那种文绉绉的类型。
谢时竹沉默几秒,好心提醒了他一声说:“王爷,你书拿反了。”
宋文彦:“……”
宋文彦英隽的面容闪过窘迫,握着书的手一抖,突然夹在书中的一张纸掉落在地上。
他也懒得去捡,倒是谢时竹顺着掉落在地的纸看过去,漂亮的眸子闪过惊喜,赶紧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纸。
谢时竹将纸快速放进自己袖口,抿唇一笑:“王爷,昨天晚上你要对我说什么?”
宋文彦也没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放下书,咳了咳嗓子,话刚到嘴里,一股烧焦的味道从四周弥漫开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藏书阁宫女的声音喊道:“失火了,皇后、王爷快往外面跑!”
宋文彦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捉住谢时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面跑。
可等他们到出口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
缭绕的火花堵住了门口。
外面的一群宫女与太监纷纷提着水桶灭火。
宋文彦看着如此浓烈的火势,牵着谢时竹手腕的手心全是汗。
谢时竹却很淡然,如果说她昨天只是怀疑是不是祁子安,那这场火就足以证明真的是他。
大概就是祁子安察觉了她在找证据,放火直接烧了藏书阁,也想把她烧死在这里。
谢时竹学过很多火灾逃生知识,她很镇静,对宋文彦说:“弯下腰,身体贴墙,朝窗户位置走。”
宋文彦一愣,听从了她的话。
两人弯腰贴墙迅速躲避了浓烟,来到了窗户位置。
谢时竹拨开了宋文彦的手,抬起胳膊快速打开闭着的窗户,双手攀爬了上去。
宋文彦微怔,他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很是害怕,没想到谢时竹竟然这般淡然,没有一丝惊恐。
谢时竹上了窗户后,伸出一只手递给了宋文彦,垂眸看着他说:“抓紧我的手。”
女人眼神坚定,脸颊上有些被烟掠过留下的黑色尘土,挽着头发的发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墨发散开,垂落在肩膀以及腰间。
狼狈却有着不言而喻的美感。
宋文彦感觉时间停止,呼吸也像是停滞一般。
谢时竹微微蹙眉,看着有些痴呆的宋文彦,莫名烦躁,心想,真是个拖油瓶。
这个时候了,还发呆。
她不耐烦地直接抓起宋文彦的胳膊,使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拉了上来。
宋文彦这会已经缓过神,一只手爬在门窗上,另外一只手被谢时竹拉着。
他轻松地上了窗。
两人从窗户跳了出去,恰好宋砚跟祁子安赶来。
祁子安看到他们竟然安然无恙从火里逃了出来,脸上闪过惊愕,随即被一股阴冷代替,很快又消失不见。
宋文彦这会紧抓着谢时竹的手腕不放,尽管女人挣扎了一下,他依旧不松手。
他心中满是无尽的懊悔,如果当时他极力违抗父皇的命令,那谢时竹应该是自己的妃子,不该是宋砚的。
不过,他那会没什么话语权。
谢时竹身上的恶意值降到了40,她眉梢微挑,心里有些欣喜。
不过,她瞧见宋砚的眼神却没办法喜悦起来。
这宋文彦一直不放她的手什么意思,想让她死吗?
宋砚眉目柔和,不疾不徐走到两人面前,取出一张手帕,弯腰格外温柔地给她擦掉脸上的灰。
两人近在咫尺,谢时竹在他的眸子里只看到了别人察觉不到的冷冽。
系统:【想刀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
谢时竹奋力地从宋文彦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扑到宋砚怀里,颤抖着肩膀说:“方才臣妾真的好怕。”
宋砚回抱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安慰道:“嗯,出来就好,朕会调查这藏书阁为何起火的。”
谢时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忽视了一边宋文彦有些扭曲的五官。
祁子安微微施礼说:“这藏书阁归臣管,现在失火,臣去领罪。”
宋砚并未阻止他,淡淡地‘嗯’了一字。
祁子安很快离开,走的时候看到藏书阁烧得几乎毁掉,他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算谢时竹察觉到了什么,也没办法指认他。
*
谢时竹被宋砚带回韶乐殿,又传唤了太医。
太医很快来到韶乐殿,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异样,便从韶乐殿离开。
谢时竹趁着宋砚出去处理朝政的时候,把藏在袖子里的纸掏了出来。
她阅览一番,上面写的确实是账目,还有记录每个青楼的名字。
这些字迹就是他祁子安作恶多端的证据。
谢时竹挑眉一笑。
祁子安怎么也想不到就算他烧了藏书阁,这份证据依然落在了她的手里。
外面传来谢惜的声音,谢时竹把纸收回。
她走出了殿外,谢惜指着院里各式各样的花很是兴奋:“姐姐,真好看。”
谢时竹轻轻一笑,言语间多少有点骄傲:“你姐夫送的。”
谢惜很是羡慕:“真好。”
两人也没事可做,便一起踢了一会毽子,很快天色就漆黑。
天气越来越冷,谢时竹打了个喷嚏,紧接着身后传来男人温柔至极的声音:“既然很冷,就不要在外面逗留,跟朕一起进殿吧。”
谢惜看到宋砚来到院子里,她赶紧施礼,识趣地出了殿。
谢时竹点了点头,被宋砚牵着进了殿里。
刚进去,门从外面被宫女合上,下一秒宋砚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隐晦不明。
谢时竹腿一软,扯了个笑说:“皇上,臣妾帮您更衣。”
说完后,她抬起手就去解宋砚的袍带,却被男人捉住她的手。
宋砚轻声询问:“昨天凌晨找你的人是宋文彦,并非宫女。”
这是一个陈述句。
谢时竹硬着头皮点头,迟疑一下圈住他的腰,小声道:“嗯,其实是他告诉我宋叶和亲的事,他是宋叶的皇兄,肯定不想看到妹妹嫁给不爱之人。”
说完后,宋叶微微弯腰,薄唇轻勾说:“那爱妃的意思,朕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如宋文彦?”
谢时竹:“……”您可真会挑重点。
她说出此话,完全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没吭声。
谢时竹一言不发地转身,抬脚就往榻子前走。
宋砚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空,心底突然像是少了一块。
他下意识走到女人身后,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谢时竹一懵,熟稔地勾住他的脖颈。
宋砚把她放在榻上,将帷幔拨下,颀长的身量在烛光映衬下,笼罩在谢时竹身上。
紧接着,宋砚解开长袍,露出白色的里衣,他不疾不徐地褪下,纹理分明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谢时竹一双眸子微微睁大,耳尖泛红。
随即,宋砚在她身边躺下,修长的胳膊又搂着她的腰。
男人的声音温柔似水,说出的话却极度不正经:“今夜我们就试一试书上的前十页。”
谢时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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