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陵园里回来,景宴睡觉前发现谢时竹指尖有一处伤口,渗出深红色的血,已经结痂。
这应该是她在陵园,不小心被路边的花草划伤了,当时以为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也没在意。
景宴抿着唇,找来医药箱,用酒精为她消毒后,又撕开创可贴,轻柔地缠上她葱白的手指。
谢时竹抬起手腕,看着被创可贴包裹的指尖,每一个棱角都压着下方,整齐到过分,这只有强迫症的人才会有的洁癖。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要是景宴待过的地方,任何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几乎连一丝灰尘也看不见。
景宴将她坐在床边的身子拉回来,关了屋内的台灯,把谢时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低沉沙哑的声音靠近她的耳边,“睡觉。”
谢时竹在漆黑的空间内,眨巴一下眼睛,“好。”
*
景成自从被赶出景家,变得颓废不堪,整天抑郁寡欢。
今天早上程思语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在客厅等了整整一天,可是直到凌晨两点也没见程思语的身影。
景成不免担心起她,害怕她在外面跟朋友吃饭遇上危险,接连给程思语打了十几个电话。
到最后,每一通电话都被自动挂断。
景成微微皱眉,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母亲从景家攒的小金库,全部折合成精神损失费赔给了景之阳。
他也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从景家一出来,景成就没再跟刘兰联系过。
毕竟,他的亲生母亲,将他伤害得遍体鳞伤。
景成已经和刘兰断绝了母子关系,以后各过各的。
至于,他的亲生父亲,景成已经没有兴趣知道。
忽然,景成脑海中闪过一个人脸,当时在公司的时候,有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带着爱意。
他以为是准备巴结自己。
可是,那男人也没有缠上自己。
景成脸色一白,急忙拿起手机,在网上搜那个人的名字,待看见悬赏令上的照片时,他脑袋一片空白。
之前也没有注意这个人的五官,这次有清晰的照片,中年男人的五官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
景成震惊得连手机也没有握住,砸到了自己脚上。
哈,真是可笑。
他的亲生父亲居然是一个通缉犯。
在武鹏义跑到国外后,他除了跟景家签合同外,以前签的合同全都出了事,这些人都在疯狂找武鹏义。
在与景氏合同生效前,武鹏义就被迫暂停一切,对景氏根本就没有造成一点损失。
那些经武鹏义之手的地产,基本都烂在手里,甚至因为一些不合格,造成了几名工人的伤亡。
武鹏义身上可是背着几条人命。
景成深深呼出一口气,始终不愿意承认,他是武鹏义的儿子。
没事,反正他还有程思语,也有孩子。
只要有手有脚,他不信自己能饿死,依然能养起程思语,就是没办法给她再买名牌包包,让她过上以前奢侈的生活。
但程思语又不是什么肤浅的女人,肯定不在乎这些。
景成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也没见程思语回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来。
随即,捏在手心的手机震动起来,景成急忙拿起,当看到是林兴思的来电后,他微微一愣。
像林兴思这种人,他现在变得一无所有,竟然还会联系他。
景成沉默不语接起了电话,林兴思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出来:“哎,我听别人说,昨天你那个女朋友去医院把胎打了。”
“什么?”
景成握着手机的指尖收紧。
“就你女朋友去流产了,”林兴思说的时候语气还带着嘲讽,“你不会真以为你女朋友爱你的人,不爱你的钱吧?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看见过她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你还不信。”
景成嗓子里似乎卡住了东西,张大嘴巴,好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兴思继续说:“你也是脑子有病,当时跟谢时竹结婚,你就坐上了总裁位置,那个时候,就算你不是景之阳儿子也没事,毕竟公司是你的。”
景成颓废地瘫坐在地板上,双眼发愣,呆滞又无神。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记得往窗户外看,我听说景宴可是买下了几千个无人机,要求婚谢时竹,你别错过了啊。”
话音一落,林兴思挂断了电话。
景成缓缓闭上眼睛,林兴思的话让他心里徒然升起悔意,随即又被不甘心填满。
程思语竟然敢骗他。
原来当初谢时竹说的话全是真的,他眼神是真的不好,该去眼科看看了。
就这样,景成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
*
谢时竹醒来时,原主身上的恶意值经过一夜,仅仅剩下5.
她眉梢轻佻,并没有感到意外。
身侧的男人已经没了身影,她伸出胳膊探了探,依稀残留男人的温度。
她缓缓坐起身,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谢时竹哑着声音说:“进来吧。”
保姆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轻手轻脚走到谢时竹身边,眼珠在谢时竹身上打转,看见她睡衣领口下的痕迹,保姆红着脸,转移视线,小声说:“夫人,你快起来,景总亲自下厨了。”
谢时竹惊讶了好一会,“真的吗?”
保姆点了点头,靠近谢时竹耳边说:“从早上起来就做准备了呢,我是瞒着总裁偷偷告诉你的,待会你别露馅了。”
谢时竹嘴角漾开甜蜜的笑意:“好。”
保姆又悄悄从卧室离开。
谢时竹洗漱完毕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下了楼。
紧接着,她瞥见景宴身穿家居服,比平时多了份温柔,显得没有那么冷峻。
景宴劲瘦的腰上系着围裙,发现谢时竹站在自己身后时,微微一愣,沾着水渍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脸颊:“醒了。”
谢时竹:“昂。”
景宴眉眼带笑,深如井的黑眸含着暖意,“那去餐厅坐吧。”
谢时竹故作惊讶地说:“啊?今天你下厨呀?”
景宴长指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嗯。”
“好耶。”谢时竹舔了舔唇角,脚步轻松地坐回餐厅。
没一会儿,景宴端着牛排放在谢时竹面前,“吃吧。”
“那你呢?”谢时竹拿着叉子歪了歪脑袋。
以景宴第一次下厨的经验,做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煎好了一块完整的牛排。
“……我吃过了。”
谢时竹把刀叉塞到景宴手中,单手支着下巴,眼尾弯弯,“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我们一起吧。”
景宴微怔,缓缓在谢时竹对面落坐,顺从她的话,点了点头。
他垂眼眼睫,骨节修长的指尖捏住刀叉,游刃有余地将每一块牛排切成同样的大小,然后,另外一只手拿起叉子,将牛排递在她的唇边。
谢时竹双眸盯着他,漂亮的唇瓣咬住牛排,眼底含笑,在景宴越来越沉的眼神中咽下了牛排。
明明只是吃个饭,却莫名地让景宴浑身燥热,性感的喉结微微一紧,为了忍住,景宴放在桌底的手攥成了拳头。
“真好吃,”谢时竹意犹未尽地感叹一声,“不过,你这强迫症已经涉及了牛排上。”
景宴薄唇微微勾着弧度,“习惯了。”
景宴重新为她将牛排递到唇边,谢时竹轻轻一咬,脸颊蹭到了景宴的指尖。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暗,最后似乎克制不住地隔着桌子,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送上了深吻。
餐厅门传来砰地一声,景宴松开谢时竹后,目光扫向偷看的两人。
保姆跟厨师吓了一跳,两人偷窥被抓包,心虚地撒腿就跑。
谢时竹笑了笑,对景宴说:“没事,我们继续吧。”
景宴似是有些无奈,“你就惯着他们吧。”
突然外面传来保姆激动的声音,“哇,无人机,好多啊!”
谢时竹听见了保姆的话,下意识转头看向窗户外,天空有无人机盘旋,在谢时竹震惊之时,无人机在空中有秩序地排成几道竖线,又缓缓摆出一段英文字母。
“M…arry…”谢时竹爬在餐厅的窗户沿边,仰着脑袋,喃喃自语念出,“me……”
几秒后,谢时竹愣在原地,回头看向景宴。
景宴走过去,圈住谢时竹的腰,靠近她耳边说:“之前因为我坐在轮椅上,没办法像一个正常人向你求婚,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话音一落,景宴松开谢时竹,长腿单膝跪地,伸出右手牵住谢时竹的手腕,平时沉稳内敛的眼神,此刻带着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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