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 第十二章 我丈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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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张妈由花厅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个纸盒子,大概是准备过几天二月二送礼时候用的,她一面应声,一面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别吵了,什么事,太太都听见了!有什么事情,至于这么闹。”张妈还没走到院儿里,就开始大声的呵斥,没想到,张妈的严厉仿佛是石沉大海,没有了音信,突然听见有人放声的大哭,好像是王嫂,这时,大嫂在屋里说:“看看,像什么样子!”一面说,一面看着我,她的意思,是希望婆婆训斥我,训斥我没好好的调教,我白了她一眼,“娘,都是我没有好好管教下人,我出去看看吧。”我说。婆婆点了点头“不行就关柴房。”她说。看样子,是生气了,尽管,王嫂不是我由娘家带来的,但她若是关了柴房,我的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的。我一面想,一面走出了门。

    没想到,院子里的情况,远远出了我的想象,只见,王嫂半趴在地上,几乎是以拖的形式,一面抱着张妈的腿,一面哭,一手指着西屋的方向。张妈是又急又气,半弓着腰,费力而大声的嚷到“哭什么,你说呀!急死人了。”。在一边的周嫂,一面抱着王嫂的腰,试图将她拖起来,一面问着和张妈同样的问题。

    见了我,王嫂突然像是拼了命一样的喊到“二少爷他……”没说完,铺天盖地的哭声,又压住了她准备讲出来的话。

    顿时,我慌了,看了看周嫂,周嫂也看了看我,突然的,她用力的撇下了王嫂,像西屋跑去,这个动作提醒了愣的我,我拉起裙子,跌跌撞撞的向西屋冲去,只听身后张妈着急的对王嫂说:“你到是放开我呀,你放开我也好让我去看看生了什么事儿!”

    跌跌撞撞的,我跑到了西屋的门口,可是,到了门口,我放下了裙子,不敢进去,这时,听见了周嫂的大哭声,一面哭一面喊到“二少爷呀,二少爷!你动一动呀,二少爷。”

    那只准备迈进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我害怕,真的,真的害怕。自我亲眼看到父亲的死,我就开始害怕看到死亡,我甚至羡慕死去的人,那些人们,仅仅只需要等待黑暗的来临,安全的,踏实的,他们在黑暗的爱抚中,沉睡了,却从不考虑活着的人的感受,当我们看到他们身体时,那尚有余温的身体,软软的,有弹性的,却是没了骨头似的,让人厌恶,那惨白的脸,将永远不在恢复血色,他们的身体,将在蛆虫和时间的侵蚀中一秒一秒的腐烂下去,腐烂到我们无法认出,甚至开始反胃。那还是不久前我们爱过的人吗?他们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呢?而他们,为什么要提前我们离开这个纷扰的红尘呢?为什么留我们在世上痛苦的挨着,任凭着浮萍一样的命运,任凭着时光飞逝后留下的冷漠与麻木呢?

    我恨他们,恨那些死去的人,我的父亲,和我的男人,他们死了,丢下我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即使在怎么抓住他的手,却不能抓住他灵魂的破散,这种没有能力挽留亲人的痛苦,又有谁能了解呢?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迈开了右腿,大步的走进了屋里。

    周嫂半跪半爬的扶在床前哭着,梅翰林的一只手抻的直直的,悬空在床边,靠近一点,就能看到他的脸和身子,他的两条腿也是直直的抻着,脚下的褥子被踹的七扭八歪,胸是呈弓字形用力挺着的,他睁着眼睛,无神的、毫无生气的,下巴像是没了支撑一样,不知羞耻的掉下来,使得嘴巴大大的张开了。

    他是死了,我能确定,死前一定经过不短时间的痛苦挣扎,一定很痛苦,我猜,他那个时候应该是躺着看书的,我看到脚榻上有一本书,应该是他手中拿着的,在挣扎的时候,松开了,就掉了,那时,他可能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即使在怎么用力,也无法呼吸到不太清新的空气了,而内心中充满的积郁的废气,也无法顺畅的一下子的吐出来了,张开的眼睛,应该已经感受到了麻木的痛楚,酸酸的,痒痒的,让人无法承受的。

    我扭过身去了。此时此刻。我清楚地知道他死了。不折不扣地死了。抛弃了我。我没有知觉地挪了挪脚步。我想离开。不知道向哪走。我知道。他死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地。他终于还是走了。我清晰地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我不痛。不想哭。只是想挪一挪。挪一挪地方。挪到一个安静一点地地方。让我好好地、仔细地想清楚这个问题。

    大嫂扶着婆婆进来了。婆婆一看到这种情形。向个泼妇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在距离儿子很远地地方。用手不断地垂着胸口。大声地哭喊着。“我地儿子呀。我地儿子。你让我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她大声地嚷着。我瞧了瞧她。瞧不起似地看了看。接着。轻蔑地继续向前挪着。她大概是不敢看到儿子死前地样子吧。我只想离开这间屋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他已经死了地问题。

    我顺利地挪出了房间。到了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湛蓝地天。湛蓝湛蓝地天。没有云。阳光地影子距离我似乎是很遥远。它应该能看到吧。看到穿着棉袄地我。红布地棉袄。厚厚地。支开了人地手。像是个熊一样。想到这些。我笑了。熊!对。是熊。我像个熊似地。傻乎乎地。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

    我又努力地像前挪了两步。突然地。我感到胃里强烈地抗议。一股巨大地能量在我地身体里爆开了。我急忙扶住门廊上地柱子。“哇”地一声。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眼前突然黑了。那黑暗。以瞬间地度。掩盖了所有地实物。一切。好安静。

    我又看见梅翰林了。在一个有星星地天空下。他在那里。月光很亮也很温柔。映在他地脸上。和月白色地中衣上。他笑了。我看清楚了。他距离我。还是有一段距离地。趁着没人。我向他冲了过去。他伸开了手。我笑着向他冲了过去。可谁知。他又收回了手。转过身去。那模样像是要走了。“别走!”我喊“别走!等我。”可是。我地嗓子像是哑了一样。喊不出。他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远了。“别走!求你!别走!”我用力地喊。却喊不出声。我着急。特别地着急。着急地哭了。浑身在颤抖。

    “别哭了。二少奶奶。别哭了。二少奶奶。”我努力地认了认。眼前地人不是翰林。是张妈。她用双手用力地晃着我。好奇怪。我还能听见自己地哭声。我也死了吗?没有。我没有死。甚至已经逐渐地清醒了。我看清楚了张妈焦急地脸。甚至还感受到了自己脸上泪水地冰冷。我停止地哼哼唧唧地哭泣。是自己下命令停止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哭地。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了。只记得刚才看到了翰林。不应该是梦里吧。我扭了扭头。我是依偎在门廊上地大柱子上。张妈蹲在我地面前。“醒了。”张妈兴奋地叫道“醒了就好。”我听到有人在说。那个声音好像是大嫂。对。没错。是大嫂。大嫂正站在我地右手边。面对着西屋地门口。冲着里面喊“娘。别出来了。她醒了。一会大夫就来了。”

    我努力的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这时,张妈试图扶着我起来“二少奶奶,起来吧,这儿凉。”我费力的按住了地,想以此做为支点,可是,我现,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张妈叫来了周嫂,扶着我,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同在后院的一间客房,她们扶着我,扶着我到了床前,我用力的爬上了床,像个半死人一样半躺在床上,张妈扯过了一条被子,包住了我,冰凉凉的被子,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时,周嫂递来了一杯茶,“漱漱口吧,”她说。我接过了茶杯,漱了口,将水吐在痰盂里,嘴巴里,一股难以掩饰的腥味,好难闻,哦,对了,我刚才好像吐血了。

    “我刚才怎么了。”我问。张妈和周嫂互相对看了一眼,“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张妈说。

    “刚才我怎么了。”我又问,张妈看了看周嫂,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费力的张开了嘴,像是嗓子被粘住了一般,费力的说:“刚才,我叫满囤去找大夫、老爷和大少爷,一回头,就看见你了,你那时,吐血了,”她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对,”她肯定了一下自己的回忆“你吐血了,然后,扶着柱子就倒下去了,然后,我跑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你哭了,我扶着你,费了好的劲儿,才晃醒你。”说到这,她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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