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静宜来了精神,“能不能详细说说?”
“天宁二十年,定北侯带领穆金率十万大军发动叛乱,叛乱起时南方各部也蠢蠢欲动,其中势力最大的要数淮南王,而淮南王军队使用的兵器就是由这个叫钱多来提供的。”
“淮南王和穆金二人联手,两人一南一北前后夹击,我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前朝大祁的皇帝,最终敌不过两方势力的围攻,一条白绫死在了勤政殿内。”
说到此处宁辞的眼神暗了暗,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遗憾,“这场皇位相争最终是穆金获得胜利,大祁皇室与淮南王的亲信都被他尽数诛杀,这个钱多来应该是提前得到风声,逃到了石清县。”
施静宜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对视着沉默许久。
“所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娘和当时的兵部侍郎,也就是现在的丞相是旧相识,兵变前他派人到宫中通知了我娘。我娘为保住我的性命,托人将我送出宫并找了个死婴,为了掩人耳目,兵变发生时我娘……”
宁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娘抱着死婴放火烧了寝宫,听说那场火烧了两个时辰,我娘的骨头都被烧化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唯独一双手紧握成拳,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施静宜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声音温柔又坚定,“宁辞,不要难过,也许你娘并没有死,她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生活。”
宁辞垂眸,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以前为了逃掉赵家的婚事跳河的事情吗?泡在水里的刹那,我好像跌进了一个幻境,在幻境里,我过着和现实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有疼我爱我的父母,有吃不完的粮食花不完的银子,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情。那幻境很真实,真实到我好像原本就是梦里的人。”
施静宜对上他的眼睛,清澈的眸瞳间好像洒落了无数星辰,亮得灼人,“也许那个幻境是真实存在的,你娘并没有死,而是进入了幻境,过上了幸福安稳的日子。”
“静丫头,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宁辞紧握起她的手,喟叹一声,心中的伤感消散了许多。
施静宜轻声反驳:“我是认真的。”
她能从现代穿越到这个时空,那这个时空的人说不定也能穿到别的地方。
反正穿越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好,我相信你。”宁辞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钱家的事交给我吧,这世上还没有我宁辞查不出来的事情。”
——
两天后,孙氏和钱府管家领着媒婆,带着满满两马车的礼品到了陈家村。
他们不知道施静宜家住在哪,到村口时随便拦了个人问路,拦的人正好是陈寡妇。
陈寡妇一听他们要找施静宜,心思顿时活泛起来,“施静宜就在山脚住呢,两层小楼,好找的很!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啊?”
管家不想多说,只敷衍地应道:“一点小事而已。”
说着就往马车上爬,这时孙氏却从另一辆马车跳下来了。
她的打扮依旧张扬,还没看到人呢,就听到她身上金银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实在馋人。
陈寡妇看着她满头的珠翠,眼睛都绿了。
孙氏挺直腰背高傲地瞥了她一眼,正好瞥见她黑到辨不清颜色的袖口,顿时皱起眉毛。
还好施静宜没有这么拉跨,要不然老太爷就是把刀架到她脖子上,她都不愿意过来提亲!
“你和施静宜那丫头是一个村的,应该对她家的情况比较了解,我问你,施静宜这个人怎么样?”
“施静宜这个人怎么样?哎呦!你可得离她远点!”陈寡妇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人可是个天煞孤星,谁跟她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天煞孤星?”孙氏心里一咯噔,“你可别诓我。”
“我诓你干什么?不信你到村里问问别人,施静宜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孙氏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扭头看向管家,“这门亲事说破天都不能成!钱高升,你马上带着东西跟我回去,咱们把这事跟老太爷说清楚!”
亲事?
陈寡妇眼巴巴地看着孙氏头上的金簪子,心道:这施静宜可真是有本事的,前面认识个有钱的男人,出手就送山。这回更厉害,又勾搭个有钱人直接来提亲了!
管家没有搭理孙氏,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寡妇。
他常年跟着钱多来混迹商场,气场自然强于常人,被他犀利的眼神一盯,陈寡妇心虚地往一旁躲了躲,嘴里嘟囔道:“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不相信就算了,瞪我干什么?”
管家怎么会看不出她眼中的嫉妒?冷哼一声,翻身爬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看着孙氏,“大夫人,你要是不想去施家提亲就回去吧,这事没有你也能办成!”
“这可不成!”
孙氏惊呼一声,万一管家背着她把亲事谈成了呢?
她可不愿意让她家满仓娶个天煞孤星!
“我要跟着你一块去!”
孙氏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半路褪下腕间的玉镯塞到了媒婆手里。
媒婆一愣,正要问你这是做什么,被她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
“趁着钱高升在前面找路,你赶紧偷偷藏起来。”
“这样不好吧。”
媒婆听到了陈寡妇的话,心知孙氏想搅黄这桩婚。
就是……她掂量下手镯,有点不太情愿,来之前钱老太爷可是给她许了重金,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个手镯得罪老太爷。
孙氏一咬牙,又从头上拔下来两根金簪子塞到她手里,“这回够了吧?”
媒婆捧着分量不轻的金簪子,喜笑颜开,“够了,够了!”
这时马车正好经过一片竹林,而竹林前面就是一座两层小楼。
孙氏看看小楼,扯了下媒婆的衣角,媒婆顿时捂着肚子嚎叫起来:“快停车!我肚子疼,要到竹林里方便一下!”
“你还能不能行了?马上就到地方了,怎么就突然肚子疼了?”
管家无奈地叹气,只得把马车叫停了。
媒婆弓着身子下了马车,连连向管家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早晨吃坏了肚子一直不大舒服,反正都到地方了,要不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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