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看到江暮平向他们走了过来,虽然他的大脑现在处于当机状态,但出于潜意识的礼貌,他朝江暮平点了点头,动作些许僵硬。
大学老师大多都记不全本班学生的名字,更不用说像江暮平这种又带硕博生还教本科在读生的教授,他对林为径的长相有印象,但在此之前还叫不出他的名字,于是确认了一下:“林为径?”
林为径点点头:“教授。”
“你有哮喘病?”江暮平问道。
刚才班里的学生说林为径喘得厉害江暮平就猜到他可能有这个病,哮喘可不是开玩笑的,严重了是要送命的。
“对。”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好多了,怪不好意思的,还麻烦您跑一趟。”
“没事就好。”江暮平转过来看成岩。
林为径也看向成岩:“哥,你跟我们教授认识啊?”
成岩点头。
林为径面露惊讶:“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成岩回避他的问题。
林为径笑了:“21还小孩儿啊,巨婴吗我。”
江暮平看了眼成岩,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道出了他们之间最新的渊源:“相亲认识的。”
成岩一瞬间呼吸都停了,微微侧过脸去,不想去看林为径和他同学那两张大吃一惊的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暮平要跳过他们是老同学的事实,直接捡着相亲这件事来说。
以林为径的性子,事后怕是又要追着问东问西。
江暮平只是过来瞧一瞧林为径的情况,还要回去给学生上课,不便久留,他看着林为径道:“我还要回去上课,不多留,我已经联系过你的辅导员了,你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回家休息。”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让我哥带我回家。”林为径见缝插针,顺势赖上了他哥,“教授,麻烦您给我批个假。”
江暮平点头:“行,我先走了。”
江暮平经过成岩的时候停了一下,像是专门再与他道一声别:“先走了。”
“再见”两个字成岩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地点了点头。
康铭回教室上课,林为径如愿以偿地跟他哥一起回家。
林为径刚上车就没憋住:“哥,什么情况啊,你跟我老师相亲?”
成岩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联系你爸妈?”
林为径的兴奋劲儿被浇灭了一半,不太高兴道:“你是我哥,我不能联系你吗?”
“今天恰好赶上我手里没活,我手里要是有活呢?”
林为径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就是不想来。”
“是,我就是不想来。”成岩用他那低哑的嗓音说着有些伤人的话,“陪你长大,养了你十几年的不是我,是你现在的爸妈,你有什么事应该先告诉他们——”
林为径打断了他:“我不想跟你聊这个。”
成岩不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林为径发现成岩正在往他家的方向开,便道:“我想去你店里。”
成岩不想让氛围变得更凝重,语气柔和了些:“我送你回家休息。”
“店里也能休息啊,我感觉挺好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里人多。”
“哥……”
成岩有些无奈,妥协了:“随便你吧。”
林为径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他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是成岩的软肋,成岩永远拿他没辙。
气氛一旦调和开,林为径又捡起了方才的话题:“哥,你跟没跟我老师谈恋爱啊?”
“没。”成岩觉得他问的是废话,谈恋爱能是他俩刚才那种状态吗,尴尬得简直要遁地。
成岩平视前方开着车,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是教授?”
“啊。”
“这么年轻就当教授了。”
“那是,我们院里最年轻的教授,男神。”
成岩只知道江暮平是老师,并不知道他是大学教授,江暮平本人也没提过这个。
“他教什么的?”
林为径转过头,问了一句:“我什么专业的你总该知道吧。”
“教法学的?”
林为径点头:“啊,刑法专业的。”
“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谁介绍你们相亲的啊?”
“你老师他表姐,她是我以前的美术老师。”
“表姐挺有眼光。”林为径小嘴很甜,变着花儿夸成岩,“哥,你俩有戏吗?”
“没有。”成岩干脆道。
“啊?这么肯定,一点都没?你不喜欢他啊?”
成岩忽然觉得自己跟林为径有代沟,林为径年纪小,好像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或许正因如此,他此时的疑问才冒着幼稚的傻气。
成岩哑然失笑:“喜欢一个人这么容易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为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院里有很多学生喜欢江教授,我指的是那种喜欢,我以为你至少会很欣赏他。”
“我很欣赏他。”
“感情可以发展的,哥,你都三十五了,可以试着找个人处处。”
“我跟他不合适。”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工作室。
林为径下了车,隔着汽车看着对面的成岩:“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我觉得你俩合适极了,贼合适。”
林为径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成岩试图让他有所意识。
“你看不出来江教授对我没意思吗?”
林为径愣了一下。
“我跟他相亲是半个月前的事,今天之前我们从没联系过,也没有见过面。”
成岩关上了车门,朝工作室走去,挖苦林为径:“谈过几次恋爱啊就在这充恋爱专家了。”
“我未成年的时候就谈过了好吗,早恋。”林为径跟了上去,急于为自己正名,“我初吻幼儿园就没了。”
成岩低笑一声:“你幼儿园的时候长得跟个黑土豆似的,谁要亲你。”
成岩很少在林为径面前笑,他一笑林为径就跟着乐:“你少扯淡,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好看着呢,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犯病吗?那是因为有人给我送了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很明显了吧。”
朱宇从里屋走了出来:“老师。”
林为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朱宇跟他打了声招呼:“林哥。”
林为径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朱宇乖巧地笑着:“好久没见,今天怎么过来了?”
“想来就来了。”
朱宇“哦”了一声,看向成岩:“老师,有个从津市过来的客户,他说今天约了您,三点。”
“嗯,我知道。”
“自己待着吧。”成岩交代林为径,“累了就去我房间休息,记得脱衣服,不许穿裤子上床。”
“知道了。”
“林哥要喝水吗?”朱宇问林为径。
“不用了,谢谢。”
朱宇拿着卡通样式的小水壶给柜台上的盆栽浇水,林为径双手抱臂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学徒吗,也快出师了吧,干嘛成天做些助理干的杂活。”
“这些花都是老师养的,娇气呢,要好好养。”
林为径走到了他身后:“你就是这么讨我哥的欢心的?”
朱宇一愣,转过头来,他盯着林为径看了几秒。林为径嘴角下撇,被朱宇这么看着,他心有不快,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朱宇转过身去喃喃自语:“念这么多书还这么二不拉几的,幼稚。”
林为径的胳膊绕过朱宇的腰,一掌拍在柜台上:“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林哥,”朱宇背对着林为径继续浇着花,“老师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你犯不着老对我甩脸子,搞得好像我能抢了你亲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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