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接过礼袋,把里面的盒子一打开,盒子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
两把钥匙和一张金色的卡在地上蹦了蹦,砸到了江落脚边,江落懵了。
陆有一也懵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这都是啥啊,哎,这不是车钥匙吗?”
看到这一出的其他人也跟着凑过来,一头问号,“车钥匙,什么车钥匙?”
“这车还是豪车啊,我二叔前不久就买了这么一辆,钥匙都一模一样,他宝贝着呢,其他人都不让碰,”陆有一又震惊地看着另外一把钥匙,“这是水泉别墅的钥匙,你们看上面还有‘水泉’两个字,江落,这谁给你送的东西啊,别墅车子连张金卡齐活了!”
江落眼睛微微一亮,他把钥匙拿到手里,又弹了弹金卡,正面反面看了好几遍。
陆有一问:“谁送来的啊,这么多老费钱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乌鸦送的啊。”江落道。
反正不要白不要,他咬死是乌鸦送的了。
葛祝哭着扑到了身边人的肩上,“怎么没有乌鸦来给我送车送房送钱。”
陆有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还有一条红围巾。”
江落拿过围巾看了看,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这个围巾是手工织成,制作人的手艺还有些稚嫩,他摇了摇头,肯定地道:“这不是给我的。”
陆有一拿着红围巾只觉得好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他不知道怎么办了,头疼地道:“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江落:“就不能是给你的?”
陆有一愣住了。
门外传来了按铃声,塞廖尔刚要去开门,江落余光一瞥,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过去,抢先开了门。
外头是快递小哥,很快,几个快递箱子被推到了客厅里。
陆有一的客厅本来挺宽敞的,这几个大箱子一摆,顿时显得拥挤了不少。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不去管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和饭菜了,好奇地蹲在箱子旁边,“这里又是什么。”
快递小哥请江落签完单后就走了,江落拿着美工刀拆了箱子。第一箱里是做工精美、布料结实的男装裤。
裤子各种颜色各种样式都有,全是便于活动的工装裤和运动裤。另外两箱东西也差不多,一箱是内裤,一箱是冬季防冻的用品,袜子口罩围巾等等,各个都是牌子货。
葛祝羡慕地眼睛都红了,幽幽叹气,“大过年的这么豪气,一件东西就能抵得过我这一身。”
江落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从里面找出一个手机。手机也是最新款,他打开一看,通讯录里面只存着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叶寻探头一看,“这是送你东西人的号码吧。”
闻人连也问道:“是池尤吗?”
江落点点头,“估计是他。”
葛祝道:“那你要打过去问问吗?”
江落摩挲了下手机,站起身。他看着这三箱的东西,把手里的钥匙抛了抛,摇摇头,“不打。”
叶寻道:“为什么?”
“他现在一定在等着我的电话,”江落挑唇笑了,意味深长,“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回应他。他现在正在追求我的阶段,我又不是真的想和他复合,没必要再多给他希望。”
葛祝觉得有道理,“那这些东西还收吗?”
“收,”江落嘴唇轻启,斩钉截铁,“照单全收,等回头大家分分,能用的留着自己用,不能用的明天咱们出门摆摊低价打折卖。”
虽然不是葛祝的东西,但葛祝还是心疼了,“这么好的东西低价卖了多可惜啊,再说,池尤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江落大气挥手,“最好让他生气到不喜欢我了才好。”
但葛祝说的也有道理,江落不怕池尤生气,但就怕买了他东西的普通人会被池尤迁怒。
“那就先放着吧,”江落回到餐桌旁,“咱们先吃饭。”
一顿丰盛的团圆饭下肚,他们又窝在屋里玩到了天黑。十点多钟,匡正也赶过来了,等一起迈过新年之后,他们熬不住了,全部回房睡觉。
江落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池尤送来的手机被他放在了床头。他正刷着手机,也不知道点到了哪里,画面一闪,江落进到了一个黄色网站。
网站里都是一个个直播小视频。视频里一大半是穿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女孩,偶尔有几个男人。
江落黑着脸想要退出,却在下方看到了一张穿着西装的男人封面。
图上只是这个男人的侧身。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封面上只有他喉咙到腰腹处的一截,再加上一只带着银色戒指的骨节分明的手。
头和下半身并没有暴露在封面之中,和其他视频相比,这个直播图简直成了另一个极端。
江落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直播镜头里的人正是封面上的男人。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黑色椅子上,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和男人高大完美的身形十分贴合,没有一丝褶皱。
同封面一样,镜头里也只有男人的一部分身体,胸膛以下,大腿以上。
然而即使是这样,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也高得吓人。弹幕一条条地往上刷着,速度快得根本就看不清说了什么。
江落被这个在线人数和弹幕的火热给吓了一跳,随即就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主播为什么会这么吸引人。
除非表演一出胸口碎大石,否则江落想不通啊。
但显然人家不会表演胸口碎大石。男人的直播间放着音乐,他带着银戒的手指在大腿上缓慢地敲击着,仿佛弹奏什么钢琴曲。
等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到了时间,男人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向上。腰间的纯黑皮革露出,“咔吧”一声,男人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江落:“……”
江落:“…………”
他倏地坐了起来,将手机反手扔在了床上。
草,那个主播不是要直播撸管吧。
这什么玩意?!
江落转瞬想了起来,哦,这是个黄色网站。
他面无表情坐了一会儿,轻咳两声,又淡定地拿起手机,准备退出网站。这太野了,他不可,他绝对不可。
手机屏幕上,男人除了皮带松了,没有其他任何的不整。
江落又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觉得直播间的高人数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个不露脸的主播气势很强,有种黑云罩顶的压迫。身材却很好,在这种网站里,他穿得再多也会披上一层暧昧的低俗色气。举动之间就算没有暗示也会平添几分性感,尤其是他的动作太过心不在焉,越是这么随意反倒越是吸引人。
更重要的是,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人明显也有一张出众的脸,不露出来反而会让观众脑补得心痒难耐。
弹幕的反应就体现出了主播的魅力,爆发得更加快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江落的目光重新放在直播中时,主播才懒洋洋地继续解着拉链。
这个巧合被江落敏锐地捕捉,他眯着眼睛看着主播的手,狐疑地怎么看怎么眼熟。江落心底的怀疑越来越重,直播中看不清,他索性截图,从相册里放大图片看。
他将图片放到了最大的程度,仔细看完男人的手后又去看弹幕,弹幕字眼模糊,但总算能勉强看清字眼。
令人惊愕的是,无数条弹幕竟然都是同一句话,不多不少的四个字:他进来了。
这么诡异的事情,反而一下让江落确认了主播的身份。
江落怎么也想不到,池尤竟然会玩这么一出。他脸沉着,火冒三丈地重新回到了直播间。
过个年你白天送钱送衣服就算了,晚上还让我看你撸管?
直播间里的人也都不是真正的人吧,这分明就是在等着他下套。
江落一句句骂人的话已经打在了对话框里,但还没发出去,他就黑着脸点了退出。因为那个假扮成主播的恶鬼,动作越来越过分了。
一股无名火从心而起,江落狠狠按着返回,却发现手机跟中病毒一样完全退出不了直播间,“操。”
江落直接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靠着枕头打算闭眼睡觉。
脸贴在微凉的枕头上时,才发现皮肤有些烫。
房间里的灯被关了,好像知道江落把手机关上了一样。手机里细微的音乐声停止,转而变成男人粗重的喘息。
——他故意的。
恶鬼故意发出这样的呼吸声,就是在给他听。
江落心知肚明,但在寂静的夜色里,这道呼吸沙海似的包裹着他。从呼吸里面好像能想象到恶鬼正在干什么。刺激、压抑,低沉的喘息有着洪水来袭的穿透力。从枕头下方来到江落耳朵,汗珠子会从恶鬼的喉结蜿蜒而下,他眉头紧皱又舒展,性感而沉闷。
江落掏出手机猛得砸向地上,手机四分五裂,声音停了。
江落头上冒出薄汗,他犹带怒火地瞪着手机碎渣,胸膛的起伏变快。
“神经病,”咬牙切齿地低骂,“变态。”
安静不到一会儿,池尤送给江落的那台手机响了。
江落晦暗不明地看了手机一会,眼神危险,但过了半晌,他还是拿过手机放在了耳边。
对方没有说话,一片沉默,呼吸还是那副模样,是男人都知道的气息节奏。
江落握紧手机,他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平躺在床上,手掌连同嘴唇和鼻梁一起遮住。手心炙热,江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悲哀地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他硬了。
恶鬼办事的声音就在耳边,江落闭着眼睛,几秒后,他眼皮跳了跳,左手往下探。
等他这一发快要结束时,他直接挂掉了电话,臭着脸解决了自己的需求,跑浴室里洗了手。
半个小时后,手机又响了。江落压抑着怒火一秒钟接通,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去,对面还是一片沉默。
“你他妈在干什么?”他恶狠狠地问。
“你说呢。”恶鬼总算出了声,声音低低,带着些不知道是舒适还是不餍足的沙哑。
江落不敢置信地提高声音,“你又来一次?”
恶鬼道:“一次还没有结束。”
江落被这句话气得简直拳头都硬了。
我他妈都结束了你竟然还没结束?
他冷着脸不说话,对面也安静了下来。江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挂断电话,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挂断也没有用,恶鬼会再次打来。他闭着眼睛,也许是释放后的放松,江落有些困倦地半睡半醒。
突然之间,恶鬼在手机中叫了他的名字:“江落。”
江落清醒了一瞬,他睁开眼睛:“干什么。”
“我想和你上床。”
又一个手机在地板上报废了。
……
第二天一早,闻人连起床去卫生间洗漱时,见到了两眼底下青黑正刷着牙的江落。
闻人连诧异:“你怎么了,一副没睡好觉的样子?”
江落麻木地看了他一眼。
闻人连猜测道:“在烦池尤的追求?他送你的礼物你不想要收下?”
江落:“……他让我听了他一夜的撸管声。”
闻人连没听清:“什么?”
江落疲惫地摆摆手,不想说话,他漱漱口。闻人连在旁边一看,牙膏沫里还含着血丝呢。
都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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