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侯既然有朕亲自赐下的上方印,皇权特许,自然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昨日新亭侯当真是滥杀无辜,那林公肯定不得罢休,今日定然也会亲自上殿来向朕禀告此事。
如今林家的人未动,还有九皇子为证,真相已然大白,新亭侯之罪可见是子虚乌有的,就是真的亲手将人就地正法,那也是合情合法的,不该有罪,更应该有功才是。”
李修涯咧嘴笑道:“陛下言重了,臣不敢居功,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嗯。”李烜满意的点了点头,“新亭侯倒也不必自谦,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尽管处置就是,朕倒要看看,还有何人胆敢诬告。”
“是,臣遵旨。”
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是说给群臣听的。
众人听得仔细,心中升起略微的寒意,李烜的也分明是在告诉众人,这样的情况今后也许还会发生。
而张图的前车之鉴仍然在,若是有人还敢试探,那就和张图一样,等死吧。
一场朝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慢慢结束了。
下了朝,群臣顿时做鸟兽散去,好像背后又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下你可是出名了。”聂含山调笑道。
李修涯呵呵一笑,“我不是一直都很有名吗?”
“哈哈...说得也是。”
李闲眼神复杂的看了李修涯的背影好一会儿,心中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李修涯陌生无比。
经过张图一事,事情突然也消停了下来,燕都之中的氛围也有了略微的改变。
而七大世家也失去了最后的侥幸,都在麻溜的凑钱。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七大世家的钱差不多都交齐了。
不愧是七大世家,如此数量庞大的白银也能在短时间内凑齐,算算重量,那就是近十五万斤的样子。
李府门前都被马车堵满了,每一辆车上都塞得满满当当的,百姓却还不知道,每一辆马车上的两口大黑箱子里面,那可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侯爷,几大世家的银钱也都陆续送了来,卑职点过了,都齐了。”
李修涯微微点头道:“嗯,派几个兄弟,点出五百万两搬进飞鱼卫所,然后去通知宫里吧。”
“是。”
其实也无需通知,这么大的动静,李烜这边也是早就知道了消息,魏权亲自带着人来了。
远远的看见李府门前的数百马车,魏权心中也是震撼无比的。
“老奴见过侯爷。”
李修涯听说是魏权来到,便也亲自出门迎接,一见面,魏权便躬身行礼。
“公公客气了,没想到公公亲自来了,倒也不必这么麻烦,随便派个人来接收一下就可以了。”
魏权闻言苦笑道:“侯爷真是说笑了,这么多的银钱,老奴不亲自过问也不行啊。”
李修涯笑了笑,“公公放心,陛下还不信任我吗?我说了只留下五百万就只要五百万,剩下的全部让公公拉走就是。”
“侯爷说的哪里话,陛下怎么可能不信任侯爷呢,只是数额如此巨大,老奴这个心啊,现在还有些不真实呢。”
“哈哈...”李修涯被魏权逗得哈哈大笑。
其实也能理解,这可真不是开玩笑啊,近七千万两白银,无论是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就是李修涯自己都不敢打开箱子看呢,害怕被金钱的光芒闪瞎了。
陛下将魏权派来交接,也确是情有可原的。
“那,公公要不要点一点?”
魏权摆手道:“肯定是要点一点的,不过不是在这里,侯爷也不必多心,这只是入库的流程,并非是不信任侯爷。”
“嗯,既然如此,那就全数交给公公了。”
魏权点了点头,轻轻的抬了抬手,身后李昭会意,手下禁军纷纷上前整理马车。
“记得入库之后将马车还给几大世家,数百马匹,这可也是钱呢。”
李修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魏权笑着应道:“是,那侯爷,老奴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我就不送了。”
“侯爷客气。”
魏权领头,禁军护送着车队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而去。
这几日的时间,七大世家与李修涯的交易也不知被何人泄露了出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七大世家赔了李修涯一大笔钱,而这笔钱的去向也无需猜度,肯定最后是回归到陛下手中的。
而且不必走户部入国库,直接入李烜的内库,简直离谱。
大燕国库之中的存银也不过一两千万的样子,等陈国的赎款全部到账,那也才看看两千五百万的样子,但是李烜的内库居然有七千万之巨,也算是前无古人,想必也会是后无来者了。
禁军亲自护送,又是在燕都,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一笔巨款就在眼皮底下,也无人敢打主意。
李修涯也更是言明只要现银,什么银票古玩之内的等价东西统统不要。
还偏偏如此的明目张胆,招摇过市,普通百姓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心中可是门清,七大世家这次可算是狠狠的丢了面子,捡都捡不回来那种。
而七大世家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也就是在今日,张图被处斩了。
李烜还真是说道做到,真的将张图给杀了。
银钱入库,张图血迹未干。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了,生怕被李修涯抓住小辫子,然后治了罪砍了头。
众人也都明白,李烜这是绝对是在玩真的,说杀就杀,一点都不像是之前温和的样子了。
一时间,燕都人人自危,都还自己触了眉头走了霉运,被李修涯撞见。
李修涯也因此成了煞星一样,是个人见了,都躲着走,生怕招惹。
对此李修涯也乐得轻松自在,原本还有人要想着巴结李修涯的,这下也是不敢上前,纷纷退去。
而在李修涯截下的五百万也全部送到了飞鱼卫中,由君燕飞亲自带人看守,保证安全。
“何先生,成果如何?”
李修涯每次来飞鱼卫,都要看看何奎的教授情况。
何奎见李修涯来到,也是微微一笑,“侯爷。”
“嗯。”
何奎道:“这些人都是侯爷精挑细选的高手,天机匣说白了就是精巧些的机关,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东西,现在大家也都上手了,再习惯一段时间,便可以运用自如了。”
实际上倒也没有何奎说得那么简单,天机匣精巧非常,若是无人教导,就是终生不得其法也并不夸张。
而且每个天机匣都不一样,若是没有何奎,还不知道要研究到什么时候呢。
“先生辛苦了。”
“侯爷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修涯笑道:“不知我之前跟先生说的,先生考虑得如何了?”
何奎一愣,随后道:“侯爷便不必多言了,门主有令,侯爷所求,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何先生既然入了我这飞鱼卫所,难道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何奎闻言呵呵一笑,“侯爷这是在威胁在下?”
“那先生怕不怕呢?”
天机匣虽然好,但是毕竟是不能量产的玩意,那对李修涯来说价值意义就不大了。
真正有价值的,那还得是何奎本身。
无论是秦国连弩,还是新型的攻城强弩,李修涯都相当的有兴趣。
特别是攻城强弩,这玩意李修涯就是听,那也觉得相当的可怕,几箭就将城门射破,简直比大炮还厉害。
而且还是组装的,可以无视地形,随取随用,其实用性远远的超过抛石机。
这样的战争利器,李修涯怎能不心动呢?
而且李修涯相信,天机门的技术远远不止于此。
肯定还有新奇的东西并未展现给世人,而李修涯对此也很是好奇。
秦国有的东西,他也想有。
何奎摇头道:“门主既然派在下来,那在下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侯爷以在下的性命相要也是无用的,在下劝侯爷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机了。”
李修涯微微一笑,“先生话也不必说得这么绝对嘛,若是不费心机,先生才肯定不会投效,总要试试才行嘛。”
“那侯爷尽管试,看看在下之心是否坚定。”
李修涯闻言一笑,随后道:“本侯派人查过了,先生在秦国,是有家室的?”
何奎闻言也是咧嘴一笑,好似并不担心,“侯爷消息还真是灵通,正是,门主便是在下的岳父。”
“啊?”李修涯闻言吃了一惊,这诸葛天机还真是大胆,竟然将自己的女婿给派了来。
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将何奎杀了吗?
当真如此自信?
锦衣卫的密报中的确是查到了何奎成亲并诞下一子,但并未说明何奎娶的是谁家的女子,倒是意外,竟是诸葛天机的女儿。
“那事情就难办了啊。”
“侯爷大可一试,天机门人的武功或许比不上侯爷的锦衣卫,但是侯爷想擅闯天机门,那也绝非易事。”
李修涯脸色一沉,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修涯原本是想派人将何奎的妻儿掳来,用来威胁何奎的,现在看来,诸葛天机也是早有谋算,正防着李修涯呢。
天机门肯定是机关重重,等闲高手也根本不可能在远在秦国将两人千里抓来。
看来这个何奎还真是收伏不了了啊,失算了,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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