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蒋会,李旦和张维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忍不住后怕,李修涯只疯狂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李修涯如今甘愿为刀,竟是半点都不顾及自身了吗?”
张维忍不住惊叹,饶是他纵横朝堂这么多年,如李修涯这样的愣头青还真是第一次见。
李旦也苦笑道:“怪不得父皇要将禁军放给李修涯,恐怕也只有李修涯胆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了。”
“是啊。”张维点头道:“不用说,此事肯定是陛下在背后操作,李修涯有此行为,也肯定是陛下默认的,或许陛下的本意就是要除去世家,但若是自己动手,肯定会导致大燕动荡,世家反叛,士林谴责,如今将李修涯推出来就不一样了,好处陛下得了,而所有的骂名罪责皆由李修涯一人承担,可谓高招啊。”
两人不知道的是,李烜从未如此想过,反而是李修涯主动要这样做的,李烜也只好顺水推舟,以他与李修涯的默契,这种事情无需点明,两人心里都清楚各自在做什么。
李旦收拾心情,皱眉道:“虽然如今本宫与蒋家关系不错,蒋家也在背后支持本宫,但是他日本宫上位,七大世家又会变成敌人,父皇此时让李修涯出面对付七大世家,或许是要为将来扫清障碍?”
张维闻言也表示赞同,“不无可能,无论将来大燕谁做主,七大世家对于皇室来说都算是心头大患,如今李修涯雷厉风行,将七大世家死死的压制住,对于大燕朝廷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而且从李修涯所说的商会来看,这应该是遏制七大世家的手段之一,只是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效果。”
张维自然也明白世家的优势在何处,商会这个计划也肯定是李修涯主张的,以李修涯的阴谋诡计来看,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现在李修涯如此强势,就算知道是个坑,七大世家也不得不往下跳了。
“老师你说,本宫要不要再试着与李修涯接触一下?”
张维摇头道:“李修涯现在是人憎鬼厌,最好不要与他正面的交会,以免被波及,不过以我们现在在朝廷当中的势力,倒是可是配合李修涯的一切行动,算是结个善缘。”
“嗯,老师说得是,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李修涯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的压力肯定都会很大,若是这个时候与李修涯搭上关系,肯定容易被人误伤,那就不好了,还不如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一下,等李修涯扛过这一波之后再说。
除了李旦张维,还在天牢的李康等人听了这个消息也是被惊得不行,都觉得李修涯的确是疯了。
“老夫是越来越看不懂李修涯了。”杨宣苦笑着低声说道。
李康和谢心忌对视一眼,也跟着微微点头,现在两人可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因为他们都知道,李修涯肯定不会因此出事的。
不过三人搞不明白就是了。
第二日,早朝。
李修涯来得比较迟,待百官齐至,正在等候李烜的时候,李修涯这才慢悠悠的进入金銮殿。
从李修涯迈进的第一步开始,原来还乱糟糟的大殿悚然一滞,低声的交流声也消失不见,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李修涯。
明眸皓齿,温暖和煦,端庄得体,竟是有些扭捏的女儿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的公主出来了,换身衣服,活像个大家闺秀。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双眼中也含着一丝的笑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就是这副模样,昨日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亲手抹了一个人的脖子。
“怎么,本侯今日不该来吗?都看着本侯做什么?”
李修涯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轻声一笑。
众人听得笑声,纷纷撇过头去,但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跟在李修涯身上。
李修涯也不再理会众人,上前两步来到聂含山身边。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呢。”
李修涯笑道:“我不来,他们参谁啊?”
聂含山呵呵轻笑。
不消片刻,李烜来到,君臣见礼之后,开始走入早朝的流程。
“陛下,臣张图有本要奏。”
张图是世家门下,虽然姓张,却不是张家人,与张家更是没有半点关系,投效在叶家门下。
来了!
众人心中暗道。
李修涯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张图。
张图见李修涯的目光扫视而来,心头也是一凉,却还是故作镇静。
李烜笑着说道:“张爱卿有何事,奏来吧。”
张图道:“臣据本弹劾新亭侯,太子少傅,监察大夫李修涯李侯爷。”
“哦?你要弹劾他什么?”李烜笑容不减。
张图道:“新亭侯恣意妄为,滥用职权,昨日竟然调派禁军将阳平侯世家林府团团围住,其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林家一位护院的家丁,罔顾法纪,分明是大逆之罪。”
众人冷眼旁观,想看看世家的第一次试探究竟有怎样的结果。
李烜闻言微微点头,“新亭侯,你可有话说?”
李修涯笑了笑,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臣确有话说。”
“那就说说看,朕也想听听你究竟是为何要这么做。”
“是。”李修涯微微点头,随后对众人道:“本侯昨日请七大世家的家主过府一叙,一同商量一件重要事情,虽然与林家家主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尚且还好,但是本侯却被林家家主带来的恶仆出言侮辱,这叫人如何受得了?”
来了,又开始信口胡说了,林栋压根就没带两个人啊,就是有仆人,那也被拦在李府之外了,而且这种情况,能带出来的人都是脑袋灵醒的聪明人,怎么会不开眼的去得罪李修涯呢?
“诸位也是知道的,陛下亲赐本侯上方印,皇权特许,侮辱本侯,那不就是侮辱皇室吗?本侯派遣禁军将之捉拿归案,按律治罪有何不可吗?”
张图哼道:“胡说,分明是你故意所为。”
李修涯笑道:“张大人,本侯既然亲掌上方印,那就是代表了了陛下,本侯自问并未做错,昨日的事情想必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除了这人,昨日本侯对七大世家可是秋毫无犯啊。”
秋毫无犯?也亏李修涯说得出口,林栋都快被李修涯吓死了,林家也都差点没了,李修涯居然好意思说是秋毫无犯,还真太乐观了些。
“是不是秋毫无犯,自有公论,总之新亭侯如此明目张胆的目无法纪,就是不对。”
“不对吗?本侯亲自侮辱皇权之人就地正法,想问问张大人,有何不对?”
张提闻言一时语塞,他很想说李修涯说的都是假的,捏造的胡说的。
李烜听了两轮对话,脸色微微一变,寒声道:“此事朕也知晓了,若事实真如新亭侯所言,那此人倒是该杀,罪该万死也不为过。”
李修涯笑道:“臣说的话当然都是真的,当时在场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还有九皇子,九皇子昨日也去看臣杀人了,事情经过如何,他知道得最清楚了。”
李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两声,微微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父皇,昨日儿臣的确在场。”
“哦,那你说说新亭侯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闲看了一眼李修涯,见他也在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由得心疼一跳。
现在李闲也有些不敢跟,李修涯对视了。
虽然李闲也声响说不是,但是看看过李修涯侯,还是昧着良心说了句:“新亭侯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也是轻耳听到林公向侯爷赔罪来着。”
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李闲也是连真相也不敢说了吗?
李烜微微点头,随后呵斥张图道:“既然闲儿作证,张图你所奏之事并非事实,那便是诬告,按燕律,罪当反坐,来呀,给朕将张图押下去,择日处斩。”
“啊?”
中年人脸色大变,惊在原地,众人都被李烜的突然操作给惊呆了。
处斩这么严重的吗?
张图更是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知错了。”
李烜哼道:“诬告当朝二品大员,岂能说是一句知错就可以轻易揭过的,若是不以儆效尤,那置我燕律于何地?”
李闲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父皇,开恩啊父皇。”
李烜抬了抬眼皮看着李闲道:“御使职责,不是让你们捕风捉影用的,今日这恩,朕还真开不得,若是来日还有人效仿就不好了。”
李闲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张图挣扎着被两个禁军将士拖了下去。
众人心中一凛,陛下何时强横至此了,就是参了李修涯一本,便要押下去等候杀头?
夸张,太夸张了吧?
但是,好怕啊!
张图被带了下去,等待他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而御使集团见状还有人蠢蠢欲动,又要上前却被同伴拉住。
脚步微微一动,却还是忍住了没有迈出这一步。
因为李烜冰冷的眼神正盯着他们呢,毫不怀疑,若是他们敢轻举妄动,李烜也不介意将他们也一同送入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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