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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他听我的,那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傅白露气势汹汹,就是见不惯杨子霖那副自以为了解江溯的样子,“还有,他要不要离开我爸,是他的决定和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些话,真是个白眼狼。”
杨子霖一愣,忽然不知如何应对傅白露,“白露,你怎么这么说我?”
“我爸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杨子霖笑容局促,难掩尴尬,“溯哥想要离开不是什么秘密,我私下里想帮他有什么错。平时我给炎董作事兢兢业业,难道还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白露,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那些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
“我误会?”从小到大,杨子霖总能在江溯面前装出被欺负的模样。他避免与傅白露当着旁人的面撕破脸,尤其不愿在江溯面前。傅白露又可气,又可笑,此时更不遗余力揭穿他:“那你打电话给我,说溯哥不需要我,也是我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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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一怔,忽然想起前些天傅白露问他,你需要我吗。
原以为只是亲密春情中的助兴之语,却没想还有这层缘由。
自打三年之前与杨子霖分道扬镳,江溯便没再刻意与他见过面。两人偶尔因为炎灼遇见,彼此客套几句,点到即止。
江溯没想到他会去跟傅白露嚼舌根,更没想到是挑衅傅白露安全感的伤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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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看着杨子霖,语气越发激动:“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说那些是为我好。”
江溯捏住傅白露的后颈,进而将他挡在身后,“你爸的病房门口,别这么大声。别影响了他休息。”
“那我就要忍受他的那些话吗?”三年前也是这样:傅白露面对着两人,而江溯以同样的语气跟他道,我们回去再说。
傅白露咽不下这口气,更因场景重现而委屈心酸:“你怎么还是这样,好像全部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是我的问题。”江溯冲着傅白露笑了一下,转而看向杨子霖。他念着两人从小的情谊,因此不愿说重话,就连当初决裂也是尽量好聚好散。可杨子霖踩过江溯的底线,那便另当别论——
江溯不能容忍,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傅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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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哥,你听我解释。”杨子霖没想到傅白露如此口无遮拦,连忙找补:“当时是你们公开了结婚,我知道一定会影响到你,我觉得他——”
“不需要解释。”江溯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打断杨子霖说:“第一,我很感谢几年之前你帮过我和公司,但未来我做什么选择,都不需要你帮我。第二,我不知道你如何得出我不需要白露的结论,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需要他,以前需要,现在需要,以后也需要。第三,我的任何想法都应该由我自己传达给他,不要再对白露说些你不能负责的话。”
“溯哥,我......”杨子霖微微张开嘴,不知如何回应。
“以后想说什么都当着我们俩的面一起说,不必来回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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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拉着傅白露往电梯走,而傅白露则愣愣回头。他看杨子霖呆立在原地,满眼都是错愕。
三年前傅白露命令江溯与自己一齐离开,而此时江溯则紧紧抓着他的手。用力,炙热。
“我们......去哪儿。”傅白露问江溯,心里则高兴的开了花。
江溯笑着回答:“去吃点东西。”
“可我,刚刚吃了饭回来。”
“那就再陪我吃一点。”
傅白露点头,“留杨子霖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他怎么来,等会儿就怎么回去。”江溯微微低头,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形成阴影,“怎么,你想让他现在和我们一起走?”
“不是,当然不是。”傅白露莫名感到些许羞涩,胸口像是有一窝温泉,噗通、噗通,往外冒着热浪。
江溯不是第一次护着傅白露,正相反,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江溯都会挡在傅白露身前,会为他对抗整个世界。可那极为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中,时常能见到杨子霖的影子。
小时候傅白露不让他唤江溯为“哥哥”,江溯当即同意了,转头却一而再再而三对傅白露解释:我和杨子霖一起长大,他没有抢夺你位置的想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傅白露不待见杨子霖也绝非只因三年前那一夕之事。
原以为,傅白露还会因这个人而冒出无数次的火气,却没想......江溯竟全数揽过了争端。
真好,哥哥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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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江溯与傅白露来到地下停车场,而后一齐上车,“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白露摇头,冲着江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我没什么心事,炎老头身体稳定,我挺开心的。”
江溯踩下油门,顺着傅白露的话题道:“我这几天跟进了医生的复建计划,炎董没什么问题。”
傅白露“嗯”了一声,开玩笑说:“他话都说不利索,还要听公司的财务报表,能有问题才怪。”傅白露想了想,自顾自地嘟囔,“他这几天一直有气无力,只有在听工作的事情,才双眼放光。”
江溯一边开车一边说:“医生说炎董目前有些轻度中风的症状,多听听他感兴趣的事情,对他的精神状态是有帮助的。”
“我知道,我也没拦着杨子霖去找他。”傅白露以修长的手指绕着头发来回打转,而后,他忽然拿起江溯放在一旁的烟,自顾自点了一根:“炎老头很喜欢工作,就像我喜欢演戏。你和他一样,工作都最为重要。”傅白露觉得自己的性子与炎灼有些相似,而在他的眼中,江溯对事业的态度就与炎灼一模一样。
江溯侧头看着傅白露,看他夹着烟蒂,看他抽烟的样子性感撩人。傅白露本就有几分忧郁冷艳的气质,配上那白色烟雾来回缭绕,更显他矜贵华美。江溯忽然感到后悔,之前压根就不应该教他抽烟。
“戒了。”江溯借由红灯的空隙,夺过傅白露手里的烟,而后深深吸了一口直接暗灭在随车的烟灰缸里,“你的档期不是改了吗。我之后找人修修剧本,把抽烟改掉。”
“你和烟置气做什么,之前我抽烟也没见你不同意。”
“伤身体。”
“那也没见你少抽。”
“我是因为——”
傅白露自顾自又点了一根,随即打断江溯:“因为工作要急中精神,我知道。我爸每天就盼着杨子霖给他读那些数字,你每天都靠着烟草提神。反正,你们都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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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江溯打动方向盘,将车稳稳停在路边。
傅白露一愣,“怎么了,不是说陪你吃饭吗?”
江溯清了清嗓子,忽然伸手捏住傅白露的后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白露,你别把杨子霖的话放在心上。”
“哪些?我觉得他每句话都是胡说八道,”傅白露与江溯额头相抵,进而以鼻尖来回蹭弄:“我才懒得放在心上。”
“白露,”江溯轻捏他的下颚,与他四目相对,认认真真说:“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是需要你的。”
傅白露吞咽口水,整颗心跳到了嗓子口,连烟灰落在腿上、弄脏了衣服都没有察觉,“怎、怎么......忽然说这个?”
“虽说这些年是我陪着你,但其实,也是你陪着我。”江溯不希望傅白露误会,不对,江溯害怕傅白露误会,因此必须郑重强调。傅白露总将“我只有你”挂在嘴边,一遍一遍对江溯说。这话是蛊,是迷魂汤,是江溯不断往前的动力与养分。
可归根结底,谁才是一无所有的人?与小少爷相比,江溯拥有什么?
他贫瘠,他囊中羞涩,可他又富有丰足。
他有傅白露,他只有傅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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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从小就是‘空园’里没人在意的两颗草。”傅白露一边说话,一边抽烟,性感中竟滋生出诱惑力,“我们只能靠着彼此。”
“说的没错。”江溯点头,抬起他的下颚,从他嘴里过进烟,“所以,需要你是我的本能。”
两颗相依的植物,总有先一步长大的。江溯已然枝繁叶茂,可以成为傅白露的庇护伞。
“那......”傅白露倒在江溯的怀中,身上忽然就热了。
那除了彼此相伴之外呢?还有别的吗。傅白露想问,却最终没说出口。他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甚至不知自己渴求何种答案。
江溯亲吻傅白露的额头,“什么?”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怕你饿。”傅白露虽然说了不扯谎,可他没说不能避重就轻,更没说不打马虎眼,“你想吃什么。”
江溯重新拧动车钥匙:“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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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两人回“空园”休息。这些天总往医院跑,都没什么机会好好相处。
一夜缠绵悱恻,傅白露第二天被南瓜的电话吵醒。
“什么事?不是说这些天别打扰我吗?”
“祖宗,你被拍了。”
傅白露揉揉眼睛,心想被拍不是常有的事儿吗,没人盯着他拍才可怕,“照片修了吗?有没有很难看的生图?”
“车震!”南瓜觉得自己取错了名字,太难了,照顾傅白露真是难上加难,“拍了你和江总车震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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