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江樾才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他简单套了条黑色短裤,拿了条毛巾擦着头发,在床头坐下。
之前被他掖好的被角又被童映澄踢得乱七八糟,江樾皱着眉,下一刻却又忍不住牵起嘴角。
她的睡相是真的很差,踢被子就算了,逮着什么都要紧紧搂着,像八爪鱼一般。就这会,原先平整的被子已经被她卷成一团,用双腿夹住。
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的姐姐,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暴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江樾俯身,动作小心翼翼帮她又一次掖好被角,看着她的睡颜,小声喟叹:“姐姐好可爱。”
明明不喜欢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用那些笨拙的招数来撩拨他时,傻得可爱。
她一定不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
曾桐曾经哭着问江樾,为什么是童映澄?为什么非她不可。
那时候江樾自己心里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她不可。他只知道,在这个世界,能牵动自己喜怒哀乐的,也只有一个童映澄。
她笑,江樾虽然佯装若无其事,其实一颗心早就飞到了云端。
她哭,便像是滚烫的热水浇在他的心脏,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而以前,无论是曾桐亦或者是其他追求他的女孩,她们哭或笑,江樾只觉得烦。
直到童映澄离开后,江樾满世界找她,在一次次希望落空中,他逐渐明白。
爱一个女孩,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忘记她的,这种感觉早已刻进骨髓,日日夜夜提醒着他。
只有找到她的那一天,他才能彻底得救。
江樾低下头,在女人额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自言自语道:“刚刚还说要亲亲,姐姐又骗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童映澄的眼睫,江樾盯着她看了很久,怎么也不觉得腻。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瞧够,熄了灯,把人揽在自己怀里调整好最合适的姿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隔天两个人都起晚了。
童映澄因为宿醉加上痛经,起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要炸开一样疼得厉害。
她动作轻柔拿开腰间紧紧搂着她的那只手臂,刚一坐起,江樾便醒了。
身体不舒服的感觉传来,潮湿粘腻,童映澄突然想起了什么,面红耳赤的。
她好像侧漏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童映澄掀开被子,果然看到床单上那一摊深色血迹。
更要命的是,因为两人睡时江樾一直把她揽在怀里,他身上那件白色棉T下摆也沾上了数点红色。
童映澄心下暗道一声“糟糕”,正在脑内风暴试图找到最好的处理方式,猝不及防对上江樾惺忪的睡眼。
他神情像孩子一般茫然:“怎么了?”
说着,江樾极其自然伸手又把她拉进怀里,“还早,再睡一会。”
她推开男人的手臂,支支吾吾:“我那个……弄脏了。”
“嗯?”江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衣角染上血迹。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羞窘,坐起身来仔仔细细把人上下察看以后,哑声问她:“姐姐是不是很疼?”
男孩子完全无法感知这种疼痛,而这种事情女孩子们每个月都要经历上一遍。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一看到这一片痕迹,江樾还是止不住心疼。
他甚至想,如果这些疼能转移到他身上就好了。
童映澄没想那么多,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听了江樾的问话,她只摇了摇头,低声说:“起开,我把床单拿去洗。”
江樾一把将她摁住,“这些交给我,你别操心。”
说完,他面对面把童映澄一把抱了起来,就像抱个玩偶娃娃一样,她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她又羞又急:“你干嘛呀?”
江樾轻声笑:“带我的公主去清洗一下。”
童映澄一听这话,脸上红得更厉害,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无奈江樾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岿然不动,她只能作罢。
到了浴室,江樾先试了水温,而后才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童映澄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无端有些失落。
还以为,他真的要看着她洗……
那也太亲密了吧。
不过她又想到,以后的日子,他们会生活在一起,每天都照顾着对方,相依为命。从此多了一个家人,这种感觉让她心中安全感满满。
洗了个热水澡,童映澄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换上的衣服是江樾的T恤,宽松肥大,穿在她身上刚好过大腿处,有些像睡裙。
他的衣服上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干净又柔和,闻着让人有些上瘾。童映澄没忍住对着T恤领口处嗅了又嗅,感觉自己像被江樾从身后拥抱住一样,满满的都是他给人的安心味道。
出来时才看见江樾正站在洗手台搓洗着手里的衣服,她低头一看,瞬间尴尬从脚底爬上头顶。
他手上那块薄薄的布料,正是她昨天贴身穿着的那件。
黑色的、镂空蕾丝的设计。
童映澄脸上的温度烫得都能把人烤熟,她冲过去一把抢走他手上那一小块布,粗声粗气:“你干嘛乱动我东西啊……”
江樾愣了一下,掀眼看她:“先去床上坐着,我马上弄完了,帮你吹头发。”
手上湿漉漉的布料被他拿了过去,男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将它展开放在水流下冲洗。
“乖,我很快就好。”
童映澄咬牙切齿:“这是我穿的,我自己洗。”
江樾垂眼看她,眸光无辜:“我不能帮姐姐洗吗?”
头顶的灯撒下橘色光线,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衬得如玉一般,质感冷白,十分赏心悦目。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手指勾着的那一块黑色蕾丝布料。
“我想帮姐姐洗。”
他说着,已经拧干那块布料上多余的水分,重新把它展开,挂在衣架上。
童映澄已经羞得头顶直冒火,她气呼呼转身,撂下一句:“随便你!”
回到床上坐好,她仍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
童映澄越想越不对,凭什么被弄得脸红心跳的人是她呀?明明应该不自在的人是他才对。
江樾他怎么做到那么坦然自若的……
她跳下床,顾不上穿拖鞋,跑到阳台上,看见江樾正慢吞吞往上边晾衣杆上挂她的那一套贴身衣物。
听到声音,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不悦地皱眉盯着她光着的脚:“地上凉,把鞋穿好。”
童映澄仰头看着正在往下滴水的那件文胸,瓮声瓮气:“以后不许碰我的衣服。”
她又不是没有手,她会自己洗的呀。
江樾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分,低下头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直接转移了话题:“饿不饿,中午想吃点什么?”
童映澄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听到没有呀。”
他嗤了一声,转而去牵她的手:“男人给老婆做事不是天经地义吗,姐姐又在害羞什么?”
童映澄都不知道江樾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个歪理,她懒得跟他争辩:“反正,我是要自己洗的。”
这么私密的东西,连母亲都没有碰过,他怎么一副理所当然的坦荡模样。
江樾领着她往卧室走,“我点了份滋补鸡汤,姐姐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让他们送过来。”
童映澄后知后觉,眨着眼睛问:“你不会把我带到你们家吧?”
瞧屋里这装潢,明显不是酒店,还有衣柜里满满当当的男人衬衫,反复提醒着她——这是只属于江樾的领地。
男人轻轻颔首,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知道了这是在江樾家,童映澄更不自在了,她揪着衣角,表情十分纠结:“那你爸妈——”
“他们不管这些。”江樾把手机屏幕上的菜单递给她,“姐姐不用担心。”
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童映澄虽然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还是觉得应该下楼去和他父母打个招呼。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兴许还会觉得她不检点吧。
“我要不要下去——”
她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江樾用手指堵住。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填饱姐姐的肚子。”
童映澄无奈地低下头去看菜单上边的选项,随意指了几个:“就这些吧。”
江樾拿过手机付了款,又打开了投影仪,“姐姐想看什么电影,我陪你。”
上大学那会,身边的同学都喜欢带女孩去私人影院,回来宿舍跟其他人分享期间的经过,说得天花乱坠,几个大男孩心照不宣地在那笑,江樾只觉得没劲。
但这会,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后悔那会他没能带着童映澄去一次私人影院。
童映澄的注意力被转移,她想起刚倒追眼前这人那会,自己约他看电影可是被拒绝了的。
她开始赌气:“不看,没兴趣跟你一起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这么幼稚,总是想冲江樾发脾气。
但他好像从来不会对她发火,始终保持着耐心。就比如这会,听了这话,他仍笑得温柔:“那姐姐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童映澄一下就没了脾气,因为这时候的江樾看起来真的太乖了。
他就穿着灰色的家居服,鸦黑发丝垂搭在额前,眼角眉梢含着宠溺的笑意,让她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看这个吧。”她找了部动漫,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还不忘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不许抱我。”
江樾嘴角的弧度瞬间凝固,他微低着头,黑发遮住眉眼,看起来有些落寞。
童映澄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但是,坐我旁边还是可以的。”
江樾闷笑一声,低低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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