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在小七的催促下一路到了侯府,却没见到萧长恭,说是气得直接回了京郊大营。
来到竹三衡和竹六姝居住的小院,果然看到竹三衡正在拉着妹妹要往外走,安叔正在门口拦着。
“我说敬少爷,不是,三衡少爷,这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你要带着六姝去哪儿啊。”
“我们回甘州。”
“回甘州少说也要走上三个月,到时天寒地冻的,六姝还不得冻出病来。”
“哼,我们兄妹二人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如今有什么回不去的。”
婉宁插话道:“当然能走得回去,但六姝的未来你就不考虑了么?”
安叔一看婉宁来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穆姑娘来了,快请里面坐。萧勤,给姑娘上茶。”
六姝看到婉宁也很高兴,撒开竹三衡的手,跑向婉宁,“恩人姐姐。”
婉宁板起脸,“不是说叫好了不叫恩人姐姐了么,来,叫声穆姐姐。”
“穆姐姐。”
“这才乖,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哦,走,咱们进屋去吃。”
看竹三衡还站在那里不动,“要走你自己走,六姝留下,将军说了,日后等她长大,不但要给他选门好亲事,还要厚厚地陪上一份嫁妆,让她衣食无忧、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
“跟你回甘州,你能给她选什么好亲事,是杀猪的,还是卖菜的?”
竹三衡不服气,“京城里规矩这么多,六姝这两天一点都不开心,我想让她快乐,不想让她被这些规矩束缚得喘不上来气。”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真嫁个杀猪卖菜的,倒是不用守规矩了,难道那就是你希望她过的生活?”
竹三衡语气一顿,“可是那也不用连她也改名字吧?难道她叫竹六姝就不是我妹妹了?”
“叫什么对你来说无所谓,但是对那些要娶她的人却是有所谓的。高门府第,既看中人品,同时也看中出身。”
“六姝出身不高,这是不争的事实,改了姓,入了宗谱,就相当于提了她的身份。日后成亲了,婆家也会对她多敬重一些。”
“女子活在世间不易,在家要靠父亲、哥哥抬身份。出嫁后想要过得好,既要靠娘家撑腰,也要靠自己的本事打理好中馈事务,平衡好家族关系。这二者缺一不可。”
“可是,那也太辛苦了,我不想让六姝过那样的生活。”一想到妹妹会吃苦,竹三衡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让妹妹受苦。
“只要是当正妻,这都是必须要经历的。给人做妾倒是可以不管这些,难道你愿意?”
竹三衡眼睛一瞪,“那怎么可能!”
“那不就是了。我知你心疼妹妹,可是六姝也有自己的人生,你不能事事都替她挡了。”
竹三衡张张口,最后只说出一句,“我说不过你。”
婉宁笑得极为灿烂,知道竹三衡的脾气,这话就相当于“你说得对”。
“知道错了就去给嬷嬷道歉,我可是听说你把人家训斥了一顿呢。”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也要学习各种礼仪,开祠堂可不是小事,你想要有个好开端,这事必须重视起来。”
竹三衡刚要反驳,就听得婉宁幽幽地说道:“不然,日后论将起来,人们难免会说,这萧六姝虽然改姓了萧,但到底还是野孩子出身,你看他那哥哥就知道了。”
竹三衡气得直咬牙,“我去还不行么。”
婉宁偷笑,旁边的安叔也是一脸慈祥,这六姝就是竹三衡的软胁,凡事只要拿六姝说事,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就是敬少爷这性子,着实让人头疼。”
“安叔也不必太过在意,先前我曾就三衡的事问过我家祖母。祖母说三衡这十余年过得甚是艰难,一直想得都是如何活下去。如今突然变成了少爷,还是大将军的弟弟,难免会敏感自卑,生怕自己配不上这个地位。”
“因此一旦将军拿这个说事,他就会炸毛。对于六姝身份的敏感,正是因为对他自己敏感。只要假以时日,安排他习文学武,他有了自信,这份自卑也自然就去了。”
安叔点点头,“老夫人的见识当真是比我这个做下人的要强一些,还望姑娘代将军谢过老夫人。”
“安叔客气了。祖母也希望将军能兄弟和睦的。”
到了嬷嬷处,竹三衡恭敬地行了一礼,“三衡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嬷嬷恕罪。”
这位嬷嬷姓刘,虽然长着一张圆脸,但到底是做过多年嬷嬷的人,板起脸来甚至有威严。
看到竹三衡行礼,也没有避让,而是坦然受了一礼,“我既受将军所托,教导你兄妹二人习礼,就自然不会真的怪罪于你。但你既然认错,就当受罚。”
“罚你十下板子,你可愿意?”
竹三衡咬咬牙,“愿意,就是不打屁股行不行?”
婉宁噗地一声笑出来,被刘嬷嬷瞪了一眼后,赶紧行了一礼,溜出屋去。
这下她终于明白,竹六姝到底是怎么看到过竹三衡的屁股了,感情是打板子的时候。
一晃到了十月,盛京城里的枫叶由绿转红,而银杏叶同样也由绿转黄,形成了盛京城京郊的两大盛景。
而这样的盛景,向来是开宴会的好借口。
一向低调的南安伯府竟然破天荒地办了个银杏宴,并且分别给安宁和婉宁下了帖子。
这就很有趣了,一般来说一府的姐妹,下一个帖子就好,这给两人单独下帖子显然是有说法的。
给安宁下帖子,婉宁一点都不意外。
前一世,安宁就是与南安伯府的次子定的亲,虽然那时安宁的亲定得不情不愿的,但这一世明显不同,安宁对于这次南安伯府的宴会很是上心。
虽然伯府还是要比侯府差上一些,让安宁心里还是有些泛酸。一直以来她都深信自己会比婉宁嫁得好,没想到到底还是没比过。
不过,现在的安宁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安宁,对于这一点已经很能接受了。
至于单独给婉宁下帖子么,以婉宁的分析,很可能是因为萧长敬。
半月前,镇西侯府开了宗祠,请了京里有名望的人作见证,让竹三衡认祖归宗,成了萧长敬。竹六姝也做为义女,改名为萧六姝,记在正妻陈氏名下,等同于嫡女。
这镇西侯萧长恭突然间多出了个弟弟,年龄也是十四岁多快到十五岁了,正是可以相看的年纪了,之前未能与萧长恭结亲的府第立时就动了心思。
那萧长敬一来不丑,还挺英俊;二么,听说对义妹极为温柔照顾,这可比那个没事总戴着面具阴晴不定的萧长恭好多了。
而且镇西侯刚刚把幼弟寻回来,肯定要对他多多照顾,若是哪家能把他招为女婿,未来的好处还能少么?
就是这镇西侯府没有女眷,想找人去说亲,也没门路。思来想去,就只能把帖子下给婉宁了。怎么也是未来的嫂子,长嫂如母,帮着相看相看也没什么。
是以,这阵子的京城各宴,都把下了帖子给婉宁。
婉宁想通这一点时,当真是哭笑不得。她是未来的长嫂不错,但萧长敬可是比婉宁还要大上好几个月的。
萧长敬知道后也是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婉宁那么沉稳、处变不惊,肯定要比他大的,没想到竟然比他小。
再想到以后他还要管婉宁叫嫂子,而且都说长嫂如母……萧长敬就觉得生无可恋。
“我说萧……大哥,”萧长敬现在还是习惯直呼萧长恭其名,叫大哥什么的,酸。
“你这老牛吃嫩草也太过了吧。恩人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萧长恭顿时一脸黑线。
萧长敬任由萧长恭黑着脸瞪着他,继续说道:“你二十二岁,恩人十四岁,差了八岁。我今年十四岁,六姝六岁,也是差八岁,你就不能学学我?”
萧长恭满脸都变成了黑色。
当晚,萧长敬练功时,发现绑腿里的铅块多了一倍。
萧长恭“笑容可掬”地站在萧长敬面前,手里拿着马鞭,“一百个大跳,少一个都不许上床睡觉。”
婉宁知道后,抱着萧六姝笑得直抽抽,任由萧长敬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想到这些事情,婉宁觉得这帖子也没那么碍眼了,这时安宁也来到婉宁的清兮院,“四妹妹可收到南安伯府的帖子了?这个银杏宴你可是务必要去,就连母亲也要去呢。”
安宁说的母亲,自然是指她们的嫡母王氏。想来南安伯府是真的对安宁有意,不然不会把王氏一起请去。
婉宁点点头,“那就陪三姐姐走一趟吧。”
“不过咱们也不好空着手去,听说你新净坊又出了银杏皂?能不能给姐姐我匀几份出来,正好当个见面礼。”
要说那沈松明当真是个人才,每个月都要根据节气、时令推一款新皂和新的糕点。
重阳时新净坊推菊花皂,状元斋时就出菊花糕;然后又是枫叶皂,以及做成枫叶形状的玫红糕。
现在又搞了个银杏皂出来,与之搭配的是状元斋的杏仁酥。
而且每一种都不是无限量开卖的,每个月就卖一百份。若是卖没了,就得等到两个月后,如果到时再买不到,就只能等明年了。
因此,最近京城里的人家,都以能用上当月的新净坊的香胰皂为荣。
“我每个月手上有三个名额可以用来送礼,就都给姐姐好了。”婉宁手上当然不只这些。每月里,新净坊都要送一份新品给周氏、穆鼎和萧长恭,铁英兰那里也是不曾落下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不能动的。
安宁也不贪心,三份已经足够了。
其实,参加宴会是不需要带礼物的,不然举办宴会就成了敛财了。所以安宁才打了婉宁的香胰皂的主意,既不多贵重,但又是一份不错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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