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合伙做生意,和自己单独做生意有很大的不同。很多生意的垮台,问题都不是出在生意本身,而是出在合伙人之间的猜忌之上。
因此,大多数人选择合作伙伴时,标准都是谦谦君子。
也因此,婉宁身为女人,张保身为太监,都被排除在了合伙人之外。
比如那新净坊,如此火爆,但那些大的商家,宁愿花三万两买配方,也没有去与婉宁谈合作的。
反过来,张保想与他们合伙,那些商家也是不愿的。
思来想去,张保觉得自己也只有与婉宁合作的一条路。
尤其他在仔细观察了沈松明的经营后,对婉宁更加认可。
婉宁敢对沈松明放权,就是她比大多数生意人都强的地方。
想到这儿,张保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这是苹果馅吧,穆姑娘真是好巧的心思啊。”
“公公谬赞了。这些都是沈掌柜的心思,倒是这一次劳动公公大驾,婉宁真是心里不安。”
“哪里话,咱家也能趁机出来走走,高兴还来不及呢。姑娘那新净坊,如今可是京地皂坊的领头羊啊。”
“不过只有一家,再怎么受追捧,能挣的钱也多不到哪里去,咱家可是听说,那些买了配方的人,已经开始在各处开分店了呢。”
婉宁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在劝自己开分店?还是想与自己合作?
虽然婉宁想送钱给他,但要是合伙开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婉宁当下小心翼翼地道:“公公说的是,可是想开一家分店也不容易。尤其这掌柜的人选,更是要慎之又慎。那沈掌柜虽然是能个人,但京城的铺子就已经够他忙的了,实在腾不开手。”
张保一听,有门,而且婉宁似乎完全没有避讳萧六姝,更没有避讳外面跟着的萧长敬,心里对婉宁更加认可,当下便道,“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做生意,哪有单打独斗的。”
“就说京城那几家大的商号吧,哪里有表面上看,互不相干,但私下里都是有合作的。”
看到婉宁似有意动的样子,张保继续说道:“咱家管理皇家庄产、铺子也有二十几年的时间,颇有些心得,手下也是带出不少得力的徒弟的。”
“若是姑娘有意,不妨你出技术,我出人,前期投入和后期收益都七三分账如何?你七,我三。”
婉宁一听,还真就动了心。张保这提议很公平,并没有占便宜的心思。
“公公这提议当真不错,待今日事了,婉宁做东,约公公详谈可好?”
张保一听,脸上露出笑容,“那咱家就静侯佳音了。”
婉宁心里满意,这张保肯让她做东,自然就有认她这个东家的意思。
合作当然是要的,但若尾大不掉,或是手下的店铺跟了别人的姓,婉宁也是不干的。
眼见合作的意向已经达成,两人说话间就更随意了。但也很有默契的不再谈生意,而是讲起了奇闻异事。
说起见闻,当然就只有张保说,其他人听的份了。
张保前十年在宫里当差,渐渐得了皇帝的信任,后来以太监身份进入内务府,然后在一群健全人圈里,混到现在的主管位置。
这就说明张何的能力、手腕都不一般。虽然不能说的居多,但是就是那些能说的,也足够婉宁听得如痴如罪了。
不仅婉宁听的认真,人小鬼大的萧六姝也是蹭到婉宁身边,仰头看着张保。
张保被一大小的两个美人胚子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心里感觉大好。
他是一个公公,无论宫里宫外,那些世家小姐,正眼看他的都少,更别说这样崇拜地看着他了。
尤其这还是两个美人胚子。婉宁端庄里中带着一丝可爱,萧六姝则天真烂漫。两人听得认真,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这光景,任谁也抵御不了。
张保在不知不觉中就讲得声情并茂起来,讲到关键处,更是手舞足蹈,频频引得两个小姑娘的惊呼出声。
车厢外的萧长敬,也在凝神听着。张保讲的虽然是故事,但当中反应人与事,却是他要多多学习的。
当年义父也曾教导他,要从生活和故事中,学习生存的智慧。
不过听故事的同时,萧长恭也对婉宁充满了敬佩。
谈笑之间,她不但谈成了合作,还使得原本微微自持身份的张保,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自己也要向她学才是。
堪堪一个故事讲完,马车也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云香的声音,“姑娘,凝泉庄到了。”
车厢里,婉宁与张保谦让了一番,最终还是先主后客,当先下了马车后。
后面跟着的是张保,以及被萧长敬抱下来的六姝。
庄子的门口处,所有的仆役都站在一起,看到婉宁下了马车,齐声道:“恭迎穆姑娘。”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胖的男人,圆圆的大脸上,一对小眼睛溜溜地发出精光。嘴里说的虽然是恭敬的话,但那动作和神态,却无不显出傲慢。
这人应该就是风五情报里的凝泉庄总管,王全有。
婉宁就当没看见,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张保下车。
看到张保,王全有的表情僵硬了那么一瞬,他怎么来了?一般来说只要回收时东西全部造册了,新任主人来接收时,内务府是不会管的。
想到庄子里的布置,王全有不由心里一慌。他的那些手段,骗骗穆婉宁这样的小姑娘还行,要想骗过经验丰富的张保,几乎没有可能。
王全有的表情变化,婉宁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然后对着张保道:“婉宁年纪尚轻,对这接收一事,有许多不明白,待会儿具体交接之时,还望张总管多多指教。”
张保已经在把婉宁当成半个东家、整颗的摇钱树了,当下大包大揽道:“穆姑娘客气了,这种事么,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难的。待会儿咱家负责对账,姑娘只要在旁看着就好。多看看,也就会了。”
“如此多谢张总管了。请。”
“穆姑娘先请。”
一进庄子,张保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凝泉庄有温泉,因此整个地块都是温的。即使在冬日,庄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能维持住绿意。
然而,此时门口里的花园里,却是一点绿色不见,而是处处枯败。
甚至有些地方,看得出人为的破坏痕迹。
这分明就是诚心添堵!
一般来说,花花草草除了特别名贵的,否则在造册时并不会登记。也不会有人闲得无聊去挖那些寻常的花草。
吴采薇就是看中了这点,指使王全有,把但凡没造册的花草都连根拔起了。
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是恶心人恶心到家了。连张保都气了七窍生烟。
造册上没有,就没有指责人的凭证。张何本想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地,结果还没开工,就让人扇了一巴掌。
幸亏没把海口夸出去,不然这会儿还真不好圆。
婉宁看得也是直皱眉头,对吴采薇这种手段非常看不上。这一招除了恶心人、添堵之外,对婉宁没有任何的损伤,反而凭空拉了仇恨。
好在张保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后面应该自有人替她出头了。
不过么,这头一棒子,还是应该自己先敲,“这庄子……”婉宁开口,然后故意顿了一下,看向王全有。
王全有立刻接口,“天汽渐冷,花花草草有点耐不住,明年重新种一批就好了。”
婉宁摇摇头,“与花草无关,这凝泉庄我也是听说过的,号称四季常青,绿意傲雪,没想到,如今竟然衰败成这样。”
“这吴乡主实在是……唉,再怎么说也是皇帝御赐的庄子,吴乡主也实在太不精心了,竟然糟蹋成这样。幸亏陛下收了回来,不然再多搁几年,说不定这回廊、房子都得败光了。”
王全有的脸顿时就黑成了锅底,本来是想给婉宁添堵,甚至关于这些花草为什么会这样,王全有都已经想好了无数说辞。
哪知婉宁干脆就不问花草的事,直接说起了吴采薇糟蹋皇家财产,这罪名若真扣实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就算是吴采薇,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保听了心里大乐,这穆婉宁真不愧是创办了状元斋和新净坊的人,一开口就直怼心窝子。
有这样的东家,赚钱不愁了啊。
进了正厅,果然里面的摆设也是处处透着廉价。尤其屋里摆的那一套桌椅家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刚打出来的没多久的。
用安宁的话说,东西透着一股新气儿。这新气儿在衣服是好的,在家具上么,往往意味着没有沉淀,显得轻浮。
“啧啧,都说正厅是一个庄子的脸面,是庄主的脸面,现在看来,吴乡主这脸面可真是丢到家了。”
既然你不要脸皮,那就不要怪我踩上一脚,再跺三下了。
张保也没想到这庄子里的仆役竟然敢胆大至此,这屋里的家具、摆设可不是院子里那些寻常的花草,而是上过造册的。
就是不翻账本,张保也是记得这里面摆着的,是一樘上好的苏式黄花梨家具。
“王总管,这庄子我是八月来的,待了三天才走。眼下不过才两个月,就变成这副模样。连造了册的东西都你敢调换,是觉得内务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王全有冷汗都下来了,心里叫苦不迭,他根本没想到婉宁收个庄子,竟然面子大到能把内务府的人请来。
可是事情已经做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糊弄到底,“张总管,这话怎么说的,院了里的花草确实是天冷闹的。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造过册的,怎么敢动。”
张保冷笑,“不敢?我看你们是敢的很。这正厅里摆的,明明是上好的黄花梨家具。眼下这樘么,颜色倒是对了,可你当咱家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用最便宜的白杨木刷漆,就想冒充黄花梨,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张保在这内务府钱粮总管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快十年,气势很足,这一抖起官威来,当即就把王全有吓得一哆嗦。
婉宁对这些东西可不如张保熟悉,虽然一眼扫过去,都是满满的劣质感,但若真要她去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也是做不到的。
“幸好劳驾张总管跑了一趟,不然若只有我一人来,还指不定被他们蒙骗多少呢。”
张保对婉宁笑笑,心里对这庄子的原主人却是充满了鄙夷。
这长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堂堂皇帝的外甥女竟然用这样低劣的手段,也不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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