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岭竟然心仪钟府的长孙女,这让穆鼎和周氏都大为意外。而且钟家也确实是不错的对象,能娶了钟家的嫡长孙女,日后在官场也是相当有助力的。
不过么,老钟大人虽然是两朝元老,目前在朝,但小钟大人却是外放做了一州的知府,钟春柔是跟着祖父母居住的。
父母不在,王氏就没了对接的人,老钟夫人虽然主事,但是王氏级别不够,去议亲就有点唐突冒味的味道。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就是了。”周氏一摆手,让王氏不必再说,“也顺便看看那钟家大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王氏一听周氏肯去,喜笑颜开,“母亲若能亲去,真是再好不过。”
“你安排一下,我们这两天就过去。”
“要不要等殿试之后再去?反正也没几天了。我看今年的势头不错,岭儿说不定能中状元。到时再去会不会更好些?”
周氏摇摇头,“我们此去,是探口风,看姑娘,若是姑娘家有意,自然是等中了状元再去提亲。若是无意,此事做罢,也不算丢面子。”
“若是中了状元再去,女方家若有意还好,若无意,岭儿中了状元却被人拒绝,岂不是颜面扫地?再者,也多少会让钟家觉得我们穆家有以势逼迫之嫌。”
王氏一脸的恍然大悟,“还是母亲想得周全。古话说,家一老如有一宝,有母亲为岭儿想着,儿媳这就放心多了。”
周氏心里却是有些摇头,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十几岁的姑娘不懂,倒有情可原,你这都要当婆婆的人还不懂,真是……
算了,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么多了。王氏毕竟辛苦操持家里快二十年,虽无大功,也无大过,该留的面子还是要溜些。
当初选儿媳时,周氏一心选个温柔贤惠的,能操持家里就好。哪知道穆鼎一路青云直上,做了宰相。
这王氏做个小门小户的主母绰绰有余,但是真做了一品诰命的宰相夫人,却总是差着那么一两分。
这一次选孙媳,尤其是长孙媳,一定不能大意了,以鸿岭目前的成绩,就算日后做不到穆鼎那样封侯拜相,也必是六部各府的首脑。
这长孙媳,日后也是有诰命的,得选得拎得清、撑得住的人才行。
钟府里,钟春柔一听穆家的老夫人来了,心里的石头就算落了地。把祖母都请动了,看来穆鸿岭的决心不小。
想到这一层,钟春柔不由满心欢喜。
“快,赶紧给我梳洗,一会儿肯定要叫我去的。”
果然刚刚梳洗到一半,那边就传了话,要钟春柔去见面。
不多时,钟春柔打扮一新,去往自己祖母的如松堂。
“春柔见过穆家祖母,见过祖母,二位祖母万福。”
“好好,快起来。”
周氏对钟春柔的第一面感觉就不错,落落大方,行礼之后站起来,腰背有一种男儿的挺拔之感,而不像普通女孩子在长辈面前,通常都是微屈的。
嗯,不错,这站姿就像是能撑得起家的人。
“来来来,走过来些。这是给你的。”说罢,周氏把准备好见面礼递了过去。
钟春柔接过,锦盒当即打开,见是一个玉镯就拿出来戴在手上,“多谢穆家祖母。”
老钟夫人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不客气,连推托一下都不曾。”
“我倒是喜欢她这爽快劲儿。今年多大了,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钟春柔一一地答了,即使是面对陌生且有些威严的长辈,也毫不怯场。
周氏心中满意,光任这份大气就比当年的王氏要强上不少。甚至在她眼里,春柔比婉宁还有当家主母的气质。
婉宁有一种不管不顾的拼劲儿,而钟春柔则是一种天然的自信。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这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嫡孙女,就是不一样。
好在婉宁还小,养气这事儿,还有机会。
聊了一会儿,老钟夫人就打发钟春柔离开,钟春柔明白,这是两位祖母要商量他们的婚事了。
另一边,穆鸿岭第一次坐在书房里,却是看不进书。
眼睛盯着那一页都快一柱香的时间了,也不曾翻动一下。也不知道祖母在钟府里如何了,钟家人是否愿意。
现在想想,当时说要母亲去提亲,真的是脱口而出,他甚至还没确认过人家姑娘的心意,就那样把话说出来了。
这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登徒子,或者是个轻薄随便的人,不然哪里有见过一面就提亲的。
穆鸿岭在这儿患得患失,心思烦躁,自然看不进书。干脆,去考校穆鸿渐吧,这事儿不费脑子,还能有些乐趣。
穆鸿渐在四月底,即殿试过后,就要参加武科举的考试了。因此,目前也是日日在院子里背书。
本朝的武科举讲究的是“弓马定高下,策问定去留”。即通过武艺来排名,由策问来定有没有排名的资格。
所谓策问,就是像文科举一样,要求写文章,文章的内容则出自《武经七书》,一共七本,包含《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等。
穆鸿渐的弓马水平不成问题,就是背书是他一直很头疼的事,这段时间也没少找穆鸿岭讨教。虽然内容不同,但写文章的技巧、对书中内容如何阐述等等,都是相同的。
也因此,穆鸿岭没事就来看看二弟,帮他背书。
不过么,平时穆鸿岭都是很有耐心的,今天却有点心浮气躁,而且专挑难的考,考的穆鸿渐愁眉苦脸的。
“我说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儿不是特意难为我寻开心的吧?”
穆鸿渐一脸狐疑,穆鸿岭一脸尴尬,没想到,竟然被看出来了。不过,这事儿坚决不能承认就是了。
当下,穆鸿岭板起脸,“什么叫我难为你,到时考官真出了这样的题,你难道就不做答了?现在你就把六韬中的兵道一篇背诵一遍。”
“哦,”穆鸿渐扁扁嘴,大哥教训起人来时,还是挺有威严的,很像他小时候最怕的那个夫子。
看到弟弟乖乖地背诵起来,穆鸿岭暗地里松一口气,看来平时威严些还是有好处的。
有了这个插曲,穆鸿岭也就把心思从钟府转移了出来。
等下过了中午,周氏终于归家里,穆鸿岭又紧张起来,奔向门口去迎周氏。
一路送到了静安堂,周氏就不是开口在钟府情景如何。急得王氏和穆鸿岭坐立不安。
最后,周氏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你说你们至于么,一个是一品诰命的宰相夫人,一个是连中了两元的榜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穆鸿岭讪讪地不敢接茬,但也不走。今天不得了准信儿,他怕是连饭都吃不好。
“行了,回去吧,好好看书,”周氏故意顿了一下,看了会儿长孙,不由感叹,孩子真是长大了,知道思春了,以往可没见他有这么急过,“等你中了状元,我就让你爹去提亲!”
听到前半句穆鸿岭心里已经失望了,看来是没成。可是听到后半句,瞬间就来了精神,头猛地抬起,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氏。
“祖母此话当真?”
周氏没好气道:“假的,不信拉倒。”
穆鸿岭心里大定,喜笑颜开,“孙儿这就去读书,一定要拿个状元回来。”
四月二十一,殿试如期举行。一家人再次像春闱送考那样,齐聚皇城大门口。
皇城的大门,平时是不开的。只有像皇帝登基、大婚这样的日子才开。
另外会开的时候,就是每隔三年迎接新科状元时。而且进时是所有参加殿设的一起进,等到出来时,就只有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才能从正门出。
眼前看着儿子走进皇宫,王氏激动着眼冒泪花。五岁开蒙,十年寒窗苦读,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最初可以参加殿试的,是凡考过春闱的,都有上殿的资格,但随着殿试制度的发展,到现在只有甲榜的三十名才能进入皇宫,接受皇帝的亲自考校。
上了殿,受了皇帝的考校,按规矩,就要称皇帝一声“座师”,出来以后就可以自称天子门生了。
殿试同样是写文章,不过这次是由八名阅卷官当场批阅。批阅时,皇帝会随机提问,若是答得不好,虽然不至于淘汰,但想进前三是没戏了。
当然,答得好,入了皇帝的眼,能进前三的机率就大大增加。
最后阅卷官会选出十名最好的卷子,交由皇帝钦定一二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
殿试只考一天,清晨进、日暮出,因此送完穆鸿岭,一家人就赶紧回府,准备晚上的庆功宴。
不管最终成绩如何,这天子门生的称呼,也是值得庆祝一番的。
回去之时,婉宁窝在马车里补眠,她昨夜没睡好,一早又被拉了起来,这时正是迷糊的时候。
马车走着走着不动了,檀香在外面回报,说对面是忠勤伯府的马车,因此婉宁要让一下。
婉宁点点头,等会儿就等会儿吧,倒没什么。
等的这一处,是个茶馆,隐约地听到有人议论,“哎,你们听说了么,那镇西侯在边关失踪了,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天。”
“我也听说了,还有人说……”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可能是投敌了。”
“什么,投敌?那不可能,那可是我们边关的大英雄啊,怎么会投敌。”
“嘘,你小点声,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这不都是听说的么。”
坐在马车里的婉宁把这些话听了一个一清二楚,气得人都不困了,“云香,你去他们说,就说我在这儿,问他们敢不敢来我面前当面说。”
这话一说,谁还敢来?当下茶馆里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
可是婉宁的忧虑却并未消减多少,萧长恭失踪,就说明他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深入北狄人的腹地了。
可是,边关大将的行踪,连她这个未婚妻都不清楚,这些市井百姓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还有这投敌叛国的言论,又是从何时兴起的?
“云香,改道,去萧府。”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好几章其人的姻缘,各位小可爱是不是把我们的男主给忘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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