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叫。”容珩低声道。
顾澜眨了眨眼睛:“哟,子禅哥哥还知道害羞呢?”
容珩俊脸淡定的说:“那你就一直叫吧,挺好的。”
她的声音好听,清亮又柔和,听起来便让人心生愉悦。
顾澜:“......”
罢了,他忍得了自己忍不了!
“掌柜,你这里可有柔软些的鞍具,我们的鞍具因为路途遥远,被磨损的很硬。”顾澜又问道。
“还真有几套,此处是同州地界,就盛产优质皮子,公子请看这一套如何。”
掌柜连忙取出了两幅做工优良的鞍具。
顾澜拿着买来的新鞍具走出客栈,给小红换上,温柔的为它梳着鬃毛:“再坚持一段时间,咱们就能到南境了。”
容珩也给墨风换上新的马鞍,他拍了拍墨风的大脑袋,目光移动到顾澜的双腿上:“疼吗?”
自己的腿都被马鞍磨破,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顾小侯爷。
让容珩钦佩的是,顾澜这几日,从没有说过一声累。
顾澜毫不在意:“还行,我皮肉嫩,第二天就开始磨了,今天是第七天,早就不疼了。”
对于她来说,这连受伤都不算,只是她的身体本身比较娇嫩。
她从前任何一次受伤,都是断手断脚那种。
容珩蓦地皱起眉头:“既然鞍具磨腿,怎么不早跟我说?”
顾澜疑惑道:“为什么要跟你说呢。”
容珩漆眸深深的看着她,语气出奇的有耐心:“顾澜,我们是可以休戚与共的人,有任何问题,我都愿意帮你,何况,我是医者,本就可以救治外伤。”
他从包袱中翻出药膏:“那个......记得把药涂了,今天不许吃烤鸡了,我们喝米粥。”
“我知道啦。”顾澜听到他前半句话,心里说出上来什么感觉。
她从不会把自己受的伤说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该依赖朋友,信任亲人。
其实,容珩也是这样的人。
他却在教自己,要学会依赖他。
但是......
“谁要喝米粥啊!”
“二位公子,沐浴用的热水已经烧好。”店小二走来说道。
听到有洗澡水,顾澜立即眼冒精光,打算回房间好好休息一晚。
“等等。”容珩陡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澜睁着明亮的眸子,笑的很灿烂:“怎么了珩兄,你难道想让我给你搓澡,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等我洗完。”
“你自己能上药吗?”容珩没跟她贫嘴,视线下移。
顾澜胯下一凉,立即斩钉截铁的回答:“能,当然能,而且我都磨出了茧子,其实早就好了......”
“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叫我,我帮你。”容珩扬起唇角,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调笑。
顾澜的脸一红,脑子里骤然浮现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诡异画面。
“容珩,你学坏了!”顾澜低声咆哮。
容珩摸了摸顾澜的头发:“病不讳医。”
顾澜捂着自己的脑袋:“别摸了,我还得长高呢。”
容珩憋着笑:“好,你是身高八尺的京城第一猛男。”
顾澜很满意他的配合。
店小二引着二人,走进了屋子。
房间倒是很宽敞,顾澜第一时间瞥了眼床,发现这个床铺的面积,她跟容珩一起躺着,中间再加个苏子霄都绰绰有余后,便放下心来。
“二位若又吩咐随时叫小的,小的现行告退。”店小二为两人关上房门。
天色已晚,房间内燃着一盏灯。
顾澜道:“那我先去沐浴,你在屋里收拾收拾。”
她放下背包和兵器,率先走进盥室。
确定容珩在窗边的书案坐下后,顾澜才脱下衣服,沉到浴盆里,舒爽的吐出一口气。
解脱了。
当然,只解脱了不到半个时辰。
简单的洗浴后,顾澜重新裹好衣裳,戴上腰带,整理好一切,又把湿漉漉的头发束好,这才走了出来。
还好今日没有发生什么男子夜闯浴室的情况。
容珩正在默默地学习话本小知识,听到脚步声,就抬起了头。
顾澜的头发还湿着,额前的碎发滴着水,沿着发梢,一滴滴滚进脖颈的衣裳里,也浸湿了她后颈的衣领。
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黑曜石般明亮澄澈的眼眸湿漉漉的,看起来更加纯良无害。
那中衣领口开的大了一些,露出一寸纤瘦的锁骨,似乎是因为刚沐浴完,泛着淡淡的粉色。
容珩愣了两秒,蓦地垂下眸子,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有耳根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攥着书页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喉结微微滚动。
顾澜洗干净之后,怎么看起来这么好吃?
“我让店家换水,”顾澜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一边随意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门口,“你进去洗吧。”
她正要拉开门,下一刻,容珩便猛地站起身,跨着大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
“啊?”顾澜疑惑的问,“可有不妥之处?”
她一回头,便撞到容珩的胸膛。
他倏地收拢了双臂,将顾澜按到门板上,声音低沉:
“你这样,很不妥。”
“我——”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妈的,啥也没有啊,吓她一跳,以为容珩看见了什么。
顾小侯爷于是放肆挺胸,微笑道:“珩兄没见过胸肌?”
容珩:“......”
他凝视着她,面容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低声说:“没有。”
容珩在她剔透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面容。
他抬起手,帮顾澜遮了遮领口,指尖轻轻滑过她修长的脖颈,像是一片羽毛,又轻又柔。
顾澜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感觉他的手指很凉。
容珩压低了声音,话语透着蛊惑,是少年的冷冽声线,又揉进三分暖意,说:
“来,再叫一声子禅哥哥听听。”
他感觉,顾澜身上沐浴过后那淡淡的,甜甜的气息,都融到了他的呼吸里。
像是桂花糕。
顾澜沉默了三秒,遂伸出根食指,把容珩扒拉到一边:“呵呵,想占我便宜你当我傻啊,不如我叫你哥,你叫我——”
“不许说爹。”
容珩松开了她,努力平息着心绪,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危险又炙热。
顾澜忽然看懂了他眼底的情绪,心下一怵,下意识乖乖巧巧的坐回到了塌上,双手扣在自己膝盖上,坐姿像小学生。
容珩勾了勾唇,走出门让店家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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