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饥饿游戏·1》全球宣传发布会最后一站在华夏。
宣传发布会结束,夏郁没有选择折返洛杉矶,而是留在帝都——
洛杉矶还有部分的收尾工作,但夏郁是在不想动了。
这半年,其实要说忙,还真没有前几年一年赶两三部戏那么忙。
不需要跟保姆一样带着演员、不需要琢磨剪辑、更不需要担心票房压力。
破产姐妹,也不再是好莱坞这片汪洋大海中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能被几大影视巨鳄吞噬……但就是很累,尤其是在《饥饿游戏·1》全球宣传发布会后——夏郁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点被抽干了。
[或许是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生活、太过雷同、太过重复令人疲倦?]
所有人都在为她庆贺,夺下戛纳、《饥饿游戏·1》票房破纪录——
手机一次又一次震动,翻开,发现没有一条信息是她想看到的——
陶棠不再是曾经的陶棠,她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温穗、孟冬、夏轶、都有了各自的归属……
庄菱也离开了,半个月前就去了欧洲,准备《美丽与原罪》的筹备工作……
其实跟有无归属、关系都不大、能事业成不成功关系也不大,而是长久紧绷后,精神与目标突然地松懈,引发的情绪后遗症——突然对任何事情,都不敢兴趣、非常丧!
夏郁在华夏的行程,持续三天,魔都、山城、帝都。
最后一站结束,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后,夏郁送别剧组人员。
没有回桃李书苑、更没去庄园、帝都院子、而是去了陶夏小院。
一个人忙忙碌碌、收收捡捡、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陶夏小院重新收拾了一通——
然后什么也不做,不捯饬剧本、分镜、不去想接下来的影片制作,就瘫在院子里,带着元宝,一块瞅着夜色,吃着零食,把手机设置静音,手机来电全接到了留言信箱。
拾起了复出后就再没碰过的游戏、饿了就点外卖、困了就睡,不困就熬夜——
打破了自律的生活,打破了平日里都不会浪费的时间,但夏郁却一点也不快乐……
她仰望星空,无奈苦笑,“所以我的内心还是很诚实的?我仍然还是咸鱼的本质?”
可她只要想到破产姐妹、夏郁工作室、炎黄未来科技那么多的人正在为她而努力——又会陷入自责,其实这些年每次摆烂都有,但这一次是最来势汹汹的一回。
“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看心理医生,对夏郁并不陌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从不排斥。
有压力,当然就需要有一个发泄、倾诉、正确的引导方向。
否则积压久了——就像是泥塑的大坝、成堆成堆的垃圾、一旦倾倒、一旦装载不下,整个人都将崩溃!
只是她也没办法全然相信心理医生——这一点,是否要跟宁致远沟通一下?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国家级的心理医生?自爆?或许往后……进行天灾任务,回来也需要心理辅导?
陶夏小院是有藏酒的,一直都有,夏郁翻出两瓶,喝完了,头脑微醺。
肯定没醉,不论醉不醉,不都得这么说吗?
最后,她看着元宝,那黑不溜秋,丝毫没有烦恼的样子,捏着它的脸:
“说!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意识?”
元宝没搭理她,任由她挠着自己的下巴,舒舒服服的翻着小眼——
这种谁也无法评价这种摆烂的生活,到底有没有意义,但夏郁的心情,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虚度三日光阴,直到第四天一大早,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陶夏小院的宁静。
当看到咏霞老师那一刻,自以为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夏郁,突然就绷不住了——
咏霞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夏郁,有些不修边幅、有些小小的邋遢——还是美得嘞,披个麻袋都美!
夏郁红着眼、一脸平静,但那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给咏霞看的心都要碎了。
抱着夏郁,“怎么还哭了?这可一点都不夏郁!”
夏郁笑了,眼泪没止住,好看的很,给咏霞看了都忍不住道:
“什么叫梨花带雨?还得看我们家郁宝的!”
这一天,咏霞老师没有问为什么设了留言信箱、跟外界隔离。
什么都不问。
帮着收拾了一番陶夏小院,然后让夏郁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便带着她去了门。
“以前都是你们带着我逛,这回,该师母带着你逛逛了!”
没有去特别远,甚至都没出帝都,而是带着夏郁在大街小巷穿行。
累了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饿了就道路边的小摊吃一份平时几乎不碰的小吃。
看着人来人往。
路过某个幼儿园看看懵懂天真的小孩;
经过某个中学看到了行走在人生这座大山下的少年、朝气勃发;
在某个大厦下看到了对生活充满了向往的年轻人、以及被生活压的低了脊背的中年人;
最后回到了老巷子,看着那些即便七八十了,还在为儿女忙碌的老年人……
这一夜,咏霞老师没回庄园,而是跟夏郁在陶夏小院住了一晚。
一老一少一猫,在院子里准备晚餐,听着附近的人间烟火的声音,吵嚷又宁静。
吵嚷是外界,宁静是内心。
晚饭不复杂,一份什锦炒饭,一碗新鲜的藕汤,很家常、也很熨帖。
饭后,夏郁仍然没有看手机,点了几盘蚊香,两人就在院子里谈心,说说这段时间的见闻……
直到临睡前,咏霞老师,才摸着夏郁的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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