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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孝武被卢俊义用火牛阵冲了一阵,又强行重开义军的防御阵线,千余人马折了小半,而王琦也在此战中折了近三百人。虽说前后也击溃义军一万余人,但毕竟还是败了。随后吴玠、关胜、吴璘也各自退回寨中,他们各自也折了些人马。
点计人马,这一仗总共折了有一千余人,十停人马折了一停,而且还丢了几百具锁子甲,损失之大已到了影响军队战力的地步。这次损失最大的还是神机营,如今折了三个都的兵力,实已伤及筋骨,战斗力大减。他不得不退守营寨。
而梁山义军在这一战中也死伤两三万之多,虽然其中绝大多数不是精锐之兵,但论及损失也大得令人难以承受。宋江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他并不准备继续损耗兵力去攻打柴孝武那座坚固的营寨,所以也便乘着柴孝武兵败的时机,从容退去——此时淝水浮桥已经完全架城,他马上就可以过河而去。
宋江当当日傍晚回到本寨,立即传令各部连夜渡河,仅仅一夜,作为先头部队的林冲部便渡过淝水,在淝水西岸站住了脚,随后又通过了近万人。尽管对面的寿春是大县,也有两千多守军,守将李辍,县令**翰早一步收到柴孝武和陈遘的严令,守住寿春县。他们在柴孝武的信使面前信誓旦旦,说什么坚守两个月不成问题。然而,这些没鸟蛋的怂包一听说林冲打到城下,立刻就吓得弃城而逃。结果义军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寿春,还得到了大小渔船、商船百余艘。宋江随即把剩下的两万主力兵马渡过淝水,与林冲会合,一方面广征船只,另一方面攻略周边县镇,劫掠物资。
不过现在宋江又要面临另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柴孝武虽然小败了一阵,兵力尚存九千,所谓进取不足袭扰有余,梁山义军虽然还留着四五万人马,但想要打过柴孝武也不容易。要想防住柴孝武,至少也要有两万人马留守。如此一来,这些人便没机会渡河了。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却很严重,因为陈遘的大军再过一两天就会到来,届时想撤也没机会了。宋江面临一个选择:要么放弃这两万人,自帅主力渡河,要么就继续在这里作战,一天之内击溃柴孝武。如果放弃他们,就等于自毁长城,以后再没有人敢来投奔他梁山。而若是在这里继续拼杀,却又太不现实,仅凭数万人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柴孝武;而柴孝武与梁山对垒这么久,相互之间知根知底,要想瞒过柴孝武也不大可能。而如果拖得时间久了,陈遘的数万官军一到,什么都完了。
宣和四年,七月十五。就在宋江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极坏的消息,从南面传来——戴宗亲口告诉他,陈遘选出一万敢战之士,征集各地驴马兼程赶来,今日已到淝水岸边,距离义军大营不足三十里,只怕稍作休整之后便立马要发动攻势。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陈遘和柴孝武一南一北如同两把利剑,只要义军再次开始渡河,他们就会发动攻击。兵法所谓“半渡可击”,义军又是背水作战,这简直是死地中的死地。
宋江在大帐中坐立不安。他和吴用的排下连环计,想把柴孝武的神机营彻底围歼,可没想到柴孝武的反应要比他们想象的快了不少,应对也及时,竟然保住了大半兵力。现在柴孝武休整了两日,士气已经恢复,可以再战。而陈遘又出乎意料地提前到达,整个渡河计划完全几乎都被他们打乱。
这时吴用这时也想不出太好的主意,他只能想到两个主意:一是先将随军的百姓渡河,让他们继续作战,让他们拖住官军,两万人若能坚持一段时间,大军就能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同时,这两万人必然挡不住官军,那么当大军渡河之后也就不存在谁留守谁等死的问题了;二是,立刻集中优势兵力,趁陈遘立足未稳,即刻发动逆袭。
“前策是上策,成算很高。”公孙胜少有地说出一句话,但他说完这话,面色却像是被严霜冻住了一般,再也看不出一丝起伏,满是冷冽。
宋江知道公孙胜不是胡说,只要让李俊或其他水军头领统帅这支人马,告诉他们其他援军已经埋伏下去,不久便能夹击官军。这样一来,这两万人马必能坚持得更久,而当他们最终溃散的时候,其余两万余主力必然已经渡过了淝水,那时拆断浮桥,堵绝来路,一切就都稳住了。
“不!”宋江断然否决,“我宋江绝不失信于手足兄弟!传令,留下两万人马,由卢员外坐镇大营,其余各路兵马随宋江出战陈遘!”
宋江的大军出营没多久,柴孝武也得到了消息——宋江要去迎击陈遘的一万官军。
“陈遘能挡住宋江的两万主力么?”柴孝武不由得喃喃问道。
关胜、吴玠等都不认识陈遘,对他仅仅有些耳闻。当下王琦哂道:“这陈遘搞了个什么经制钱,弄得各地百姓怨气不小——虽然官声不错,只怕也是个没头脑的,靠不住。”
吴玠道:“不过这次陈遘派来的使者告诉我们,他是严选一万精壮,征集各地驴马兼程而来,想必也懂些军事,我军可趁他与宋江交战之际,攻打梁山大营,凭我军的战力,卢俊义手中那几万杂兵不是对手!”
吴玠说得很笃定,但柴孝武心中却有些不放心——他以前读宋史,也知道有个陈遘,但不记得他有什么战绩,所以心里觉得这恐怕是个一般的读书人,要靠这种人打败宋江,简直是天方夜谭,与其靠陈遘,还不如自己主动和陈遘合兵,由自己这个都统制来左右战局。
而关胜站在柴孝武的角度上,也不同意强攻义军军营——他也觉得不应该将辛苦经营起来的嫡系部队,耗费在这种地方。他要为柴孝武将来的实力考虑。当下争论无果,柴孝武决意先派一名手下前往陈遘处先把双方的战略明确了,才能配合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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