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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孝武长剑在手,方才又是一掌格开对方的拳头,心中大定,手起便是一剑。他对自己的力气有了自信,这一剑却是使得如同大浪拍岸,大气十足。
那百夫长失了兵器,又是无处可避,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这利剑的劈斩,呲的一声,他的手臂便被柴孝武卸下半截来!鲜血飞溅,令人骇然。那百夫长惨叫一声仰面倒下,柴孝武紧跟上去补了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几乎同时,梁红玉也赶过来,趁着另一名百夫长与亲兵缠斗之际,从旁戳出一刀砍死那将,和柴孝武会合一处:“小武,你没事罢?”
柴孝武呵呵一笑:“玉姐姐你当真关心我——不过,我柴孝武也不好惹……”
梁红玉哼地啐了他一口:“你这小泼皮,白担心你啦。”这时身后众军士见主将亲手杀死敌方头目,士气更盛,个个争先而上。
而反观杨雄那边,由于一上来便折了两名百夫长,前排的军士一时五色无主,再加上一开始就处于惊恐的状态下,此刻再也抑制不住恐惧的心理,纷纷然掉头逃亡。但在战场上,往往越是逃避,死得越快。在地形复杂、战场正面并不宽阔的这片树林中,前排的义军往身后溃退,本来应该立刻上前应战的军士却因为前方逃亡者们的冲击而无法向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军挥舞着一口口染着血光的朴刀,一路杀上来,每一次挥刀几乎都能砍倒一名他们的同袍。绝望和崩溃弥漫在他们中间——这些人本来就不是长久以来跟随宋江等头领转战南北的梁山精锐,甚至很多人只是因为生计穷绝而不得已加入义军混口饭吃的流民——他们有时看起来士气很旺盛,因为他们要活,有时却又非常脆弱,也是因为他们要活!
一旦他们失去取胜的希望,就极易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崩溃。方腊军是如此,梁山军也无法例外。他们中只有少数曾经在战斗中见过血、杀过人甚至受过伤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心理状态承受这种外部冲击。
杨雄怒喝一声提到杀出,他身旁数丈之地,石秀也带上自己身边的几个老兵带头杀了上来——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依靠军卒们自己燃起抵抗的信念,只有靠将领的勇猛,挽回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
“呀——吃某一刀!”
杨雄将手中的朴刀一横,照头便向一名铁甲亲随身上砍去。亲随虽然本身也是习过武,在绿林上行走过的,也经受过及严格的训练,但毕竟不能和杨雄这等好汉相比,还为做出反应,便已被杨雄的朴刀劈中。不过他身上这身铁甲也不是戴着看的,虽然被杨雄一刀砍透,但毕竟没能伤及血肉。
旁边几个亲卫见杨雄如此凶猛,急忙舍了当面的敌人前去相助,却由身后的兵士补上自己的位置。这时,柴孝武也冲了上来,他手起一剑,助那名亲卫隔开杨雄,便问道:“可曾受伤?”
那亲随面露感激,摇了摇头,挥刀再上。却与柴孝武一左一右,夹击杨雄。
杨雄号称“病关索”,手段自然不同凡响,当下以一人之力对抗柴孝武及三名亲卫竟是丝毫不惧!他利用树木和岩石左右腾挪,避实就虚,令柴孝武等四人无法形成围攻之势,竟仿佛游刃有余。
而另一边,梁红玉也已经和“拼命三郎”石秀交上了手。这时梁红玉因自己马上用的缳首长刀长了些,不便于林间作战,因此也换了一口朴刀,兵器上不占上风。而她毕竟是女子,身上力道有限,主要还得靠巧劲取胜,而石秀却是力大招沉,处处露出凶悍的拼命打法,一时间梁红玉奈何不得他,反被打得连连后退。好在有其他军士协助对抗,倒也尚能相持。
柴孝武还是第一次和梁山好汉正面交手。他虽然平时也常和关胜见招拆招,但毕竟只是练习,根本算不上生死相搏——此刻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柴孝武委实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将与将之间的战斗并不是这场战斗的全部。义军此时,士气依然低落,局面也没有因为杨雄、石秀两人的骁勇而改观。在官军如潮水般杀上来后,义军一排接着一排地倒下,渐渐抵挡不住,退了下去。
而随着拥上来的官军越来越多,杨雄、石秀两人和他们身边的少数老兵都被分割包围,被孤立与大军之外。
“杨兄、石兄,事已至此,你还是束手就擒罢!”柴孝武一剑横荡,将杨雄逼退。
杨雄和石秀好容易会合一处,和数十个幸存的老兵结阵自保:“我杨雄堂堂男儿死则死矣,岂能屈膝投降!”
石秀嘿的一声,道:“说得好!哥哥。”
梁红玉揣摩柴孝武的心思,心想他当初连卢俊义都放了,也不在乎再放几个回去——当下便,指挥各军让了一让,道:“杨雄、石秀,今日你们被我家将军打败,也不算失了面子——既然不肯投降,这便走罢。”
她说着,瞥眼瞧了瞧柴孝武,见他得意洋洋,好像对这次的战果特别满意——心中不觉有些不服气:不过是打赢了一批乌合之众罢了,也这般得意洋洋的。
“什么,你放我们走?”杨雄有些疑惑地道。
柴孝武道:“麻烦二位回去后回报宋公明,我亲帅大军,已然赶到。”
杨雄、石秀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将信将疑,但此刻官军的确让出了一个口子出来给他们离开,他们也无从选择,便慢慢退去。
柴孝武放走了杨雄石秀,随即着人告知在山道上列阵的王琦,命他和自己相互呼应,一左一右,夹击岭上的解珍解宝部。
不过此时,解珍解宝也发现杨雄石秀那边已然溃败,他们两兄弟手下虽然有近千精锐,却也不敢单独和柴孝武对抗,毕竟这些老兵死一个少一个,不知要过多少时候才能在培养出这么多忠心英勇的兄弟来。他们既然没有机会再去包抄吴玠,继续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于是悄然遁入山林之中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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