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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十一集第7节圣公上朝
“传朕旨意：柴孝武讨擒方腊，有大功于社稷。今方用人之际、多事之秋，良材堪用，理当拔擢。授柴孝武为沧州刺史兼本州钤辖，统管一州军事。免去原领河北东路驻泊都监、沧州牢城营指挥使之职。”
赵佶给他加过了官，又让众臣讨论，他的武阶应否相应升转。这件事上面文官们是毫无疑义的。高俅也缄口不言，但是在场有不少是童贯的党羽，都认为应当等童贯完全剿灭方腊残匪，和其余一干将领一同进行升迁。赵佶此时其实已经对童贯颇有些不称心，原来柴孝武出征前虽然曾经劝赵佶暂时停止花石纲，罢免朱?，但话中的意思，完全是说这是朱?等一干官吏从中贪墨胡作非为。而不是花石纲本身的错――自然也就不是赵佶这个皇帝的错。
可童贯呢，比柴孝武早到了大概半个月，居然还不如柴孝武“分得清”是非。他上了一个奏折说方腊起义的事儿全是花石纲惹的，他童大帅为了江山社稷已经帮皇上把主管花石纲的东南应奉局给停了。这把可好，罪责有一大半落在了皇帝头上，赵佶能开心么？要不是他还觉得童贯是个“能干”又会讨自己欢心的“福将”，早就发火了。所以在柴孝武加封官职这件事上他实际上是打压童贯一党的。
打压完了，还得给点面子，所以计算功勋的事，还是留给童贯来做。所以这件事情才办得有些不伦不类的――资格还没计算完，官职就给柴孝武升上去了……
柴孝武领旨谢恩，退避在武臣班列的末尾。然后皇帝果然心血来潮，要见一见那个在江南自称“圣公”的叛贼头子。
方腊四个体格粗壮的侍卫架着，直接拖到殿外，皇帝便在殿内瞧了两眼：“这便是方腊？也不曾见他有何异相，如何便敢自称一个‘圣’字？”
那蔡攸方才说错了话，这时找了机会，急忙将功补过，便道：“皇上，那不过是贼人们胡说八道，妄图蛊惑下面的愚民罢了！”
赵佶是什么人？皇帝中最有才的那一拨，哪里听不出来蔡攸满嘴都是屁话，不过念在蔡攸经常搞些好玩的陪自己消遣，他也就勉强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将方腊押入大殿之中。他见方腊身上带着铁质的厚重枷锁，脚缠铁链，不禁问道：“为何要加上这等刑具？”
旁人都是照着柴孝武带来时的样子给方腊戴上这些东西，却真不知道原因，当下柴孝武也不说，倒没人答得上来。却听方腊自己道：“方某练有本教秘传武功，若不用这些重物锁住，他们怕方某对皇上不利。”
赵佶见方腊在自己面前依旧一副睥睨天下的豪杰气度，仿佛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反倒感到一丝新鲜，便道：“方腊，你今日败局已定，身为所擒，服是不服？你若愿顺从朝廷，摒除邪教，朕念上天好生之德，便可饶你一命。朕爱惜人才，日后赐你同进士出身，便在朝为官……”
方腊此刻却没有丝毫狼狈的样子，脸上更看不见半点委曲求生的意思，依旧一派无所畏惧的豪侠气派：“官家，方某虽然不肖，胸中这一腔心血却装着天下苍生。而这大殿之上，衮衮诸公，别看一个个都颇有学问，当真说起来，又有几个是忠于大宋的？倒是有些人背着官家，在下面食人肉、吸人髓，无恶不作。方某是官逼民反，天经地义。”
这种话，从来没有人敢在朝廷上说出官逼民反四个字，可现在方腊一上来，非但说出了这犯忌讳的四个字，还在后面加上了大逆不道的“天经地义”！
“放肆！”
“该杀！”
“不杀之，何以安社稷！”
朝上众官纷纷然叫骂起来，柴孝武偷眼环顾，见只有少数几人沉默不言。他心中感叹，果然是物以类聚，想想一大堆奸贼掌权的时候，又哪里能站得住几个正直之士呢？这大宋还好些，文官站不住脚顶多不过是被贬谪外放，至于后世，哪个朝代不是把人一整到死的？
这时，赵佶却是兴致未减，仿佛看众臣痛骂反贼是一件好玩的事，只听他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降了？”
方腊本来被那四个侍卫分两边压住，身上又套着上百斤的铁枷，跪在地上。这时却自己慢慢用劲，直起身子，支撑起来。那四个侍卫都是伸长八尺的关西大汉，是身怀武技之人。然而这时合四人之力，竟然压制不住，反被方腊一挣，震得全都退开半步。在场众人哪曾见过这样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却听方腊道：“方某来此，既不是求命，也不是求官。只是向官家提一个建议。”
赵佶道：“说罢。”
方腊道：“用我方腊及洞中头领，共五十四人的人头，换山中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若官家答应，方某现下便写亲笔信一封，传书回去，朝廷大军便可不战而胜。否则……”
柴孝武眼看赵佶的面色渐渐有些不悦之意，忽然跳出来，喝声道：“方腊，你这败寇如何敢在官家无礼！还不快跪下！”
方腊听了他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赵官家是皇帝，皇帝最讨厌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也许一开始会有一些新鲜感，但终归是会犯忌讳的。所以改软得时候就要软一些。他心中本来不愿听柴孝武的，然而转念一想，自己本就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何必还要坚持什么无用的英雄傲气。他慢慢俯下身子，便单膝跪在地上：“皇上，方某在帮源洞中经营多年，二十余万人马在里面自给自足不成问题。再者，那里地势险要复杂，是倚山为城、一夫当关之势，若官军强攻，虽未必敢说抵挡得住，但双方死伤必多。我方腊既知天不绝大宋，自不愿在强与天争，但我手下之人，都是野性难驯，若不加约束绝不肯就此束手、引颈就戮。方腊因此恳求皇上，宽容抚慰、不问从党，将罪罚止于我方腊及一众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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