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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十集第2节晋封正将
那引起江南方腊聚众起事的花石纲，经过数千里行程，最后便运到汴京东面的华阳宫――又叫“艮岳”，这是徽宗专门修建的皇家宫苑。要说这宫苑，一山一水都大有气派。一般人若是见了，只怕还以为是神仙的居处。不过，这时的赵佶，正甚是惬意地在苑内的万岁山上散步观景。他身边陪着的两个人，一是宠臣高俅，一是已经致仕闲居的太师蔡京。
这时徽宗行得略有些累了，便在亭中稍作。高俅见徽宗兴致颇好，便笑这从袖中拿出奏疏，道：“启禀皇上，微臣今日得江南塘报，言童太尉与上百万方腊贼军血战数日，前日力挽狂澜，大破贼军，方腊贼势大为削弱，现拥众二十余万已退回清溪县老巢帮源洞中――杭州、苏州、湖州、秀州、睦州皆已收复！”
徽宗闻报大喜，随即大加赞赏道：“童爱卿果然不负朕之厚望！好，两位爱卿，你们说，朕要赏他些什么才是？”
这时，却听高俅道：“启禀圣上，今次指挥决战之人，并非童太尉……”
蔡京看时机差不多，也笑了笑：“微臣也收到远方侄儿的来信说，童太尉因过度操劳，染病不起，因此在最后关头，倒不是他在统帅大军。”
赵佶听了，倒觉得有趣，那童贯明明是自己任命的招讨使，派去的大军也都是童贯统领的西军精锐，怎么最后决战的时候，反倒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当下问道：“哦，不是童贯，又是何人呀？”
高俅偷眼秒了蔡京一眼：只见蔡京这时眯着眼睛，好像十分淡然。他极善察颜观色，知道蔡京这时十分乐意的。因为蔡京被长子蔡攸赶下台的关系，童贯身为军事统帅，在朝中的地位已经渐渐变得不可一世，手中的实权也越来越大，若不找机会打压他两下，将来蔡京就算官复原职，实力也必然要受到削弱。而他高俅呢，身为殿帅府太尉，也不乐意看到童贯永远压过自己，他要寻找机会，就算不能取代童贯，最起码也要让自己变得“重要”一些。于是，他选择和蔡京一道打压童贯。高俅道：“听说，当时童太尉临阵，忽然旧疾发作，不能再战，便与领军后退，不料方腊大军自三面围攻我征讨大军。大军失了主帅运筹，折伤极大，几乎败下阵来。童太尉情急之下，将兵符印绶交与沧州牢城营指挥使柴孝武，令他权领军事……”
柴孝武是蔡京推荐的，蔡京虽然本意是让他送上去做炮灰，不过现在既然立下大功，自然也不得不好好利用一下，于是便接口道：“这个柴孝武啊，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大将之才，当下大军十分混乱他却指挥若定，竟将贼人大军的攻势尽数瓦解。那贼人攻不破我大军军阵，时间一长士气便泄了，然后他身先士卒，回军掩杀过去。竟将方腊的几十万贼寇打得是落荒而逃……圣上，闲臣看这柴孝武真是一员可用的良将啊。”
赵佶听到蔡京还自称“闲臣”，倒是想起来了，这个老蔡还不曾复位呢，他心中略略一想，也想起柴孝武正是他蔡京当初推荐的，追溯起功劳来，居然也跑不了他的一份。当初让他致仕，一则是看他年纪大了，二则也是他蔡京在家靡费无度，一时惹得自己生气，现下想想，缺了这老蔡，处理起朝政来还真有些叫人心烦。当下赵佶呵呵一笑，便道：“蔡爱卿，你在朕面前，还是自称微臣罢，朕听得顺耳。”
蔡京笑道：“陛下既然爱听，微臣便不拘泥了。陛下，那柴孝武打了胜仗，却还不过是个指挥使，虽然做了这个权领军事，只怕那些个骄兵悍将还是不服气的呀……”
赵佶听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的确，两位爱卿，你们说他立下如此大功，该升为何官职为好？”
高俅此前早就和蔡京分析过了：童贯是一定要制衡的，但也不能一口气把人家的实权都给夺了，再说，那柴孝武很小便敢拿诗讽刺这些权臣、宠臣，又被苏符、陈东那等人调教过，十有**不会跟自己这班人一条心，当然也不能让他势力涨起来。高俅便道：“可封他一个河北东路兵马都监，至于武阶，则破格提升为武功郎。”
“好，那便授他为武功郎，河北东路兵马都监……”所谓河北东路兵马都监，其实就是个虚职，看似也能统管一路兵马的训练征调，实际上由于有将兵法和文臣御兵的传统，这个都监实际上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既不能“都”也不可能“监”。宋徽宗想到这一点，不禁皱了皱眉头――照这么个封法，难道将来在给他加一个都统制的头衔让柴孝武去统领大军么？
这时却听蔡京笑道：“陛下，微臣以为，柴孝武立下如此大功，若仅仅是一个从七品，只怕将来要有怨言的……再说，就算是在士卒心中，也难以彰显陛下选贤任能之苦心。”
赵佶本来听他说要有怨言，心中是稍有几分抵触的，但随后被蔡京一顶“选贤任能”的高帽子扣上去，到有些善于纳谏的态度了：“哦，太师以为，该当如何？”
蔡京笑道：“他既然有将才，便该委以实权。以老臣之见，可在河北增设一将之兵，以柴孝武为河北东路兵马都监、兼第二十一将正将，并仍打理沧州牢城事。”
赵佶有些纳闷，便问道：“太师何以还要留这个牢城营给他节制？”
蔡京道：“他手下之兵，都是训练精熟、上过沙场的精锐之士，但毕竟都是些配军罪囚，一旦跟着他升做禁军，难免惹出什么事端。不如还把这些人打发回牢城营去，还让他柴孝武管带。既显露了陛下之厚爱，又免去许多麻烦。再者，以从七品之官职兼领从八品指挥使事，也不算违制。”
赵佶听了，大觉有理，随即让蔡京代自己拟旨，然后打发了内侍，送到宫中用印，以六百里急脚递送出去。
这急脚递是最高规格的官方递信方式，圣旨数日之内便送到睦州。
（注：未能稽考河北东路实有将数，但整个河北路满额时应有兵力二十余万，东西两路加起来四五十个将很正常。相比之下东路有黄河作为屏障兵力会弱一些，因此姑且设定为原有二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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