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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学武的事情再研究吧,你还带什么回来了?”她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因为心里莫名的难受。
“几件衣服,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那小子长的也太快了,你们都过来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打开了包袱,衣服鞋袜样样齐全,一个大男人,要照顾两个这么小又不听话的孩子,还能照顾的这么细致周到实属不易,这四年多来,玄风几乎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南忆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师父,劳您费心了。”
“别在这儿装乖,以后少气两次就行了,还有,今晚你们早点睡,明天要早起下山。”
“下山?”南忆和温若依异口同声的问道,南忆是兴高采烈,而温若依则是喜忧参半。
“对,下山,你们上山也四年了,还没下过山呢,明天是丫头生辰,我们去给她取礼物。”
山上的生活过于清苦枯燥,南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坚持四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她也不忍心阻挠,只是心里有些忐忑,在逍遥峰上,她可以平静自由的生活,一旦离开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她还可以如此放纵吗?这会不会是她一直等待的契机?平静的生活自有平静的快乐,她已经适应了,不想这么快结束。
笛声弥漫在静谧的逍遥峰上,飘荡在陋室铭的小院里,温若依躺在椅子上,盖着被子细细的听着,虽然不懂乐谱,但可以感受心境“笛子不适合你,你应该抚琴。”
日落的余晖映红了整个逍遥峰,玄风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有些落寞、有些寂寥,他没有言语,只是停下了声音。
“你不觉得我奇怪吗?”凝视着那爬满篱笆的牵牛花藤,它们在盘根错节中蜿蜒伸展着,没有方向、没有止境,亦如现在的她。
“哪里奇怪?”
“全部。我地全部。”
“天宝公主乃是星宿转世。知前尘、断后世。落地能言、言出必中。所以。又什么好奇怪地?”
“你相信?”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顿时坐起身来。满腹狐疑。天宝公主真地这么神?那不就是神仙了嘛!
玄风慢慢转过头。凝视着她。似乎要把她看个通透。她先是有些紧张。然后便觉得奇怪。他地眼神好像贯穿了她一样。不。准确地说是把她当做一种媒介。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半响。他将目光转向了树林深处。有些落寞地说道“我倒是不想相信。可是却不得不信。”
“不。你说谎!你之所以信我。是因为我很像她!”一语道破天机。这时地她已经明白了玄风心思。不出所料。他地背影为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不敢回头看她一眼。
“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摇摇头,他径直向外走,她也不阻拦,起身向屋里走去,两个人就这样一大一小,背道而行。
突然,她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像长着恶魔角的天使一般邪魅“风哥哥!你要去哪?”
看着如呆若木鸡的玄风,她很是得意,虽然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但至少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她一定很像林如儿,而且玄风和林如儿必定是青梅竹马,只有如此,他才会知道林如儿小时候的模样,才会经常看着温若依失神。
既然他们是两小无猜,那又为什么会分开?玄风!我早晚会知道的,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这个故事到底和我的到来有没有关系?
躺在床上,温若依辗转难眠,如墨的眸子深邃而悠远,像谜一样令人费解,早已没有了白天的灵动和清澈,这才是真正的她吧,她一度怀疑,白天那个活泼开朗,甚至有些刁蛮任性的女孩,不是她,是南宫云依,而她,只属于黑夜,寂静而又落寞的黑夜,因为这里有苦苦纠缠的梦魇,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不属于这里,她不过是一缕幽魂。
南忆的气息平稳绵长,他们一直住在一起,玄风提过要他们分房睡,但两个人都不愿意分开,思量了一下,觉得她还小确实需要照顾,也就不再强求了。
今晚还会做那个令她悲愤的梦吗?加上今晚就满一个星期了,可是每次都是戛然而止,飞溅的鲜血、绝望的眼神,烙刻在她的记忆中,无法磨灭,那个坚强的令人心痛的女孩是谁?她后来怎么样了?
温若依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似乎很关注后来的剧情,剧情,多么可笑的词,但却非常贴切,因为她不知道梦是梦,还是现实,四年前,她也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来到了故宫,可是,事实证明,这不是梦,如果是梦,这么久早该醒了。
如儿,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你是玄风口中的如儿?还是永康帝的茹皇后?亦或是南宫云昭的母后?你还有什么身份?她觉得林如儿的秘密远不止这些,如果梦中的女孩是你,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或者说你已经香消玉殒了!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她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不会的,不会的,她祈祷多太多次,希望神灵可以让她回家,结果还不是一样,所以,这个世上没有神,自然就不会有鬼,鬼?
下意识的靠向了南忆,她有些怕,她虽然属于黑夜,但却对此有着莫名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的排斥和抵触,所以那个字眼令她脊背发寒,她是南忆的母后,鬼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起死回生或者借尸还魂似乎就有可能了,至于是不是无稽之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玄风自听到那一声“风哥哥”后就痴痴的杵在院子里,眼里泛滥着复杂的情绪,他想仰天长啸,可是却连半点呻吟也无力发出,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好像喝了烈酒一般。
举杯消愁愁更愁,还是一曲寄相思吧!丫头说得对,他太温良,换句话叫懦弱,永远挣脱不了束缚,迈不出那一步。
如儿,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如果后来我执意挽留,会不会,有所不同?执起竹笛放于唇边,开了口,却出不了声,莫回首,回首满心伤。
都说月是故乡圆,其实月亮很公正,对待世人皆平等,月下人的过往,月下人的离愁,月下人的哀伤……只是,这一夜,无眠的不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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