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年女子面色已经松动,那色便又说道:“先前我还以为你可以说了算,眼下看来却也不过只是个传声筒,”他嗤笑一声,“罢了,毕竟是个女人,又能成什么大事?”那色上下打量中年女子一眼,翘着嘴角说道:“虽说年纪大了些,不过到底还是有几分颜色,更何况我早听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瞧你还是还是乖乖去给那拜占庭皇帝暖床去吧。”
那色言语间的羞辱让中年女子羞愤不已,她一时间便只觉得,难不成那拜占庭主帅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以色侍人之人,才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心中暗骂一声,中年女脸色铁青地离开了那色的房间。
待到确定中年女子已经离开之后,那色便也起身离开卧房去找陈桥了。他今日不过是对中年女子使了个激将法,不过在他看来,中年女子即便说得再有道理,只怕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还是手握重兵的大腿,即便中年女子与拜占庭皇帝当真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最终拜占庭皇帝要帮的人也不会是她。
“将军。”
陈桥刚刚吃完午饭,便见那色走了进来。
这几日期间,为免让中年女子奇起疑,陈桥和那色已经许久不曾单独待在一起过,他眼下看到那色进来,自然知道事情有了变化。
“出了什么事?”陈桥问道。
“方才锦衣来催我,听她话中的意思,便是那拜占庭主帅觉得十天太长,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那色看着陈桥说道。
放下碗筷,陈桥凝神想了片刻,开口道:“看来我到底还是得假死一次,否则若到时候引得那拜占庭主帅不由分说便下令攻打东女国,也实在有些得不偿失了。”
听到陈桥这么说,那色不由点点头,若事情当真走到那一步,他们的这出戏便也实在无用了。到时候陈桥和那色虽然能全身而退,可这东女国满国百姓,还有那色最是忧心的那些吐火罗百姓,想必都只能遭殃了。
“不过也不必着急,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若锦衣当真要与拜占庭主帅争一争在拜占庭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的话,只怕还咱们应当还会有几天的时间。”陈桥又道。
“拜占庭距离东女国何止千里,不论拜占庭皇帝将谁看得更重一些,那拜占庭主帅连剩下的五天都不愿意再等,又如何会愿意等一个皇帝的旨意。”那色摇着头说道。
陈桥却笑笑,“你有所不知,原先我便听说过这位拜占庭皇帝曾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流落在了东女国,他们姊弟虽然不是同一个父亲,却素来亲近。当初这个女孩儿不过才长到四岁的时候,她那身为汉人的父亲,却被当时的拜占庭王族中的人陷害致死,他们的母亲为了保住这个女儿,便又嫁给了一直爱慕与她的一个王族后人,可即便有那人的庇护,那些人仍旧不愿放过她们母女二人,甚至不惜将这位拜占庭国王的父亲也毒杀,后来,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她便命心腹之人将女儿连夜带出了拜占庭帝国。”
那色蹙眉听着陈桥讲起此事,起先虽然还不太明白,陈桥为何会突然说起拜占庭皇帝的事情,可听到最后却忽然反应过来。
“莫非锦衣便是那拜占庭皇帝同母异父的姐姐?”那色讶异瞪大了眼睛。
陈桥挑眉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可谁知道,拜占庭王族那些人却不打算放过那女孩,不仅派人前去追杀,还将当时不过十岁的拜占庭皇帝和他的母亲软禁起来,只是尽管过去整整一年,他们却始终没有找到当初被杀手追得跌下悬崖的女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想来这便是单相国当初为何会救回重伤濒死的锦衣。”那色若有所思的说道。
若锦衣当真便是当年那个被追杀至跌落悬崖的女孩,那所有事情遍也都说得通了。
“后来朝代更迭,君士坦斯二世又被我所杀,君士坦斯二世当皇帝的时候,便杀了不少拜占庭的王族,那其中便有对如今对这位拜占庭皇帝和他母亲打压最是穷凶极恶地一族,随着各个王族元气大伤,如今这位拜占庭皇帝便借机东山再起,更是凭着多年来惯会揣摩人心的本事,成功攀上了君士坦斯二世这棵参天大树,随后更是收服了不少心腹之人。”陈桥说完,抿下一口茶。
“所以,君士坦斯二世死后,现在这位拜占庭皇帝才能成功上位。”那色蹙眉说道:“只怕如今这母子三人,对拜占庭也不会有多少感情,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桥点了点头,“明知死路一条,拜占庭皇帝却还是打着给君士坦斯二世报仇的旗号,在拜占庭国内大肆征兵敛财,听说如今的拜占庭帝国早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男丁全都拍了出来,女人孩子虽然还在留守,可却缺衣少粮几乎难以为继。”
“大人的意思是……”那色面带疑惑地看向陈桥。
陈桥先是笑了笑,随后才又蹙眉说道:“若我猜的没错,锦衣让你杀死我,并不是为了让黑龙军变成一盘散沙从而不堪一击,而是要彻底激怒黑龙军,让原本就强悍无比的黑龙军,将拜占庭帝国啃食殆尽。”
听到陈桥这番话,那色也甚至陈桥说得很是在理,“可他们该知道,即便将军或者,拜占庭大军也绝不可能活着回去,又为何又出此下策?”
“若换作你是我,打完此仗之后可会带着黑龙军深入拜占庭?”陈桥挑眉问向那色。
那色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会,拜占庭远在千里之外,若当真要去的话,只怕还未到拜占庭,咱们的粮草便会用尽,实在是得不偿失。”
陈桥笑着点点头,随后又问出一句,“若得知我是被拜占庭人所杀,黑龙军可还会计较这些得失?”
那色一愣,随即便道:“自然不会,想必到时候哪怕拜占庭远在天边,黑龙军的将士们就算只剩一个人,也会亲手手刃凶手为将军报仇。”
“是啊,”陈桥长叹一声,“到那时候,即便药师、懋公还有秦二哥他们多少还能保持些理智,可他们又如何拦得住二十万黑龙军?”陈桥看向那色,目光深沉,“到时候,无人辖制的黑龙军,将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危险的存在。”
听完陈桥的话,那色不由便脑补了一番失去陈桥的黑龙军会如何,霎时间便不由打了个颤。
“可将军是从何处得知锦衣身份的?”那色很是困惑地看向陈桥。
陈桥笑了一声,饮尽杯中茶说道:“当初君士坦斯二世刚死,我便让施林通派了机锋营将士潜入拜占庭打探他们下一任的皇帝会是什么人,没想到机锋营将士刚刚潜入拜占庭,便听说拜占庭的新皇已经登记,于是他们便很是详尽的探查了一番这位拜占庭皇帝的背景。”
那色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些日子以来,我闲来无事便问了不少单相国关于锦衣的事情,一来二去之下才更加确定这锦衣确实便是当初那个被追杀只跌落悬崖的女孩。”陈桥又道:“她的长相无论在拜占庭还是在大唐,都会十分惹眼,也只有在东女国才能悄无声息的一待便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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