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着车辇回到将军府,两人进了卧房后,李丽质屏退侍女仆从,亲手将陈桥披着的厚厚的大氅脱下挂起。
“你瘦了。”李丽质有些心疼的抚上陈桥的脸,两人在昏黄的烛光之下相互凝望。
陈桥一把捉住李丽质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随后便将李丽质揽入怀中。
“哪有瘦了,你都不知道大军在以佛诺的时候吃得有多好,成天的山珍海味还不带重样儿。”陈桥轻轻拍着李丽质的背。
听到陈桥这样说,李丽质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靠在陈桥怀中,听着陈桥胸膛之中沉稳的心跳声,终于在辗转不安了几个月之后,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
用过晚饭之后,两人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陈桥与李丽质便又带着孩子入宫去看李治了。
“将军,长姊。”
听到二人前来的消息,李治很是开心的亲自出去将两人迎了进来。
李丽质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跟在李治身边的武则天,十分隐蔽的扯了扯陈桥的袖子,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朝着武则天的方向瞟了一眼。
陈桥暗笑一声,抓住李丽质扯着自己袖子的手。
不过,陈桥明目张胆上下打量一番武则天,确实是比之前柔和了许多。要知道,自从武则天嫁给李治之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陈桥也曾担心过现在的武则天会不会又走上称帝的老路,不过看着今日武则天,陈桥心中暗笑一声,李治对武则天用情有多深,自是不必多说,看来眼下这块石头还是被捂化了啊。
察觉到陈桥肆无忌惮的目光,武则天微微蹙眉,侧着身体没有去理会陈桥。
陈桥看向李丽质,朝着自己的妻子撇撇嘴,李丽质见状也只能笑着瞪他一眼。
“将军和长姊果然还是恩爱如常啊。”刚到正殿,李治一扭头便看到陈桥和李丽质正在眉目传情,忍不住便打趣一声。
陈桥闻言,假咳一声。
“昨夜的刺客究竟是什么人?”李丽质早已经过了随便被人打趣两句便会红了脸的小姑娘。
方才甫一进门,李丽质便看到了李治被吊起来的胳膊。此刻,她看着李治早已经被包扎好的胳膊,眼中尽是担忧。
“长姊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太医小题大做罢了。”李治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李丽质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却被陈桥递过去一个眼神,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将军昨日才刚刚回来,今日便来看我,实在是辛苦将军了。”李治扭头看向陈桥。
陈桥笑笑,“我记得太子殿下小时候还会唤我一声姐夫,怎么如今却只称将军了?难不成是殿下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陈桥说着,还摆出一副很是忧愁的模样。
李治哪里见过陈桥这个模样,当即便傻了眼,他看看陈桥,又看看李丽质和武则天,好一会儿才又终于开口,“多、多谢姐夫了。”
“好说好说。”
陈桥心情大好地笑了几声,随后目光便又落在了武则天身上。
“听说昨晚刺客本想自尽,却被太子妃阻止了?”
武则天身子一僵,看起来甚是不想去回忆昨天那个很是暴戾的自己。
李治轻轻我只武则天的手,温和笑着说道:“昨夜的事情让媚娘受了惊吓,姐夫还是莫要再提了。”
陈桥心底哂笑一声,面上却很是正经地点点头,“既然太子妃受到惊吓,那我便不说了。”
虽说李治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陈桥却也不打算拆穿了,毕竟他还是看到了李治眼中请求的神色。不过早在今天出门之前,陈桥便在北衙六军那面得知了昨晚李治遇刺的详细经过。
昨晚的刺客虽说只有一人,武功却甚是高强。李治一向喜欢和武则天出宫微服私访,以往都是平安无事,昨夜却到底还是出了事情。
据冷山所说,昨晚若非他与邱明刚好回家遇到,只怕当下便会传出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
当时那刺客最终本来藏了一颗包着蜡衣的毒药丸,被擒之后本是要服毒自尽,却不想竟被怒气中烧的武则天一脚踢了个下巴脱臼,那颗毒药丸自然也被踢了出来。
看到素来清冷的太子妃做出这样的事情,冷山和邱明当下便十分有眼色的低下了头,不过却还是难掩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当时的李治受了些伤,他二人也顾不得武则天的事情,当即便火急火燎地将李治送回了宫中。
因着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当冷山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于陈桥和李丽质的时候,李丽质很长一段时间都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很是难以置信。
不过……
李丽质笑眯眯地看着武则天和李治紧紧牵着的手,心中更多的还是熨帖,原本以为李治的一腔深情终究会错付,没想到冷冰冰的武则天到底还是暖起来了。
察觉到李丽质的眼神,武则天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抓着李治的手,而后低声道了一句,“我去准备茶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妻子飞也似的逃走,李治无奈的笑笑,“长姊,媚娘她脸皮很薄,你就别逗她了。”
李丽质诧异的看向李治,气鼓鼓地说道:“原先还说什么长姊才是你最重要的,如今却要翻脸不认了吗?”说着,故做委屈地告状一般地看向了陈桥。
看着李丽质这副模样,李治实在是目瞪口呆。
陈桥失笑着揉了揉李丽质的肩膀,“别打趣殿下了。”
听到陈桥这样说,李丽质“噗嗤”笑了一声之后,果然变得正常起来。
“长姊,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云芊这些毛病了,委实有些吓人。”李治真心诚意地说道。
李丽质无形之中被李治掖了一下,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小弟。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说笑之后,陈桥便有问起了正经事情。
李治却满脸困惑地摇了摇头,“姐夫该是知道我的为人,即便身在宫外,我也不曾得罪过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况且……”李治蹙眉说道:“我看昨晚那刺客身法过人,巡城的官差都没能将他拿住,若非刚巧遇到冷将军和邱将军,只怕我当真是要凶多吉少了。”
听到李治这样说,陈桥和李丽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解。
“若是为了皇位而来,为何要刺杀你这个太子?”陈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宛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何况眼下京中既对皇位有企图,又有能力安排此刻行刺的人……”他说着看了一眼李丽质和李治。
不必陈桥明说,这姐弟二人便知道陈桥所说的人是谁。
既对皇位有企图,又有能力安排这样一场行刺,除去这些年来一直不声不响,看起来十分老实地一直待在在魏王府中的养伤李泰之外,他们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可能,”李治拧着眉头摇了摇头,“四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李丽质咬着嘴唇看向陈桥,有李承乾这个前车之鉴在,她对李泰实在是无法有太多的信任。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陈桥竟也点了点头,认同了李治的想法。
“没错,不会是李泰。”
陈桥说得笃定,让原本以为是陈桥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李丽质,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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