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五帝钱只是悬在水井上方的位置,一动不动,可是突然间,这五枚铜钱竟然一下子开始响了起来。
那声音十分清脆,在这寂静无声的院子里。更有一种撞击人心的力量。
突然,那燃烧着,而且下落的黄符,应该是落到了水井的底下。
本来,这一小团火遇到了水,一定当时就能熄灭,可是这水井底下,竟然如同,燃烧着什么东西一样,那火光冲天,一时间竟映红了吴永刚老道那张阴沉的脸。
我还在诧异,吴永刚老道却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我:
“阳子,看看你的右手里有什么?”
我吃惊极了,猛地把握着的右手打开,里面……里面竟然是那块掉在水井里的茅山玉佩!
它仍然是墨绿色的,只是上面一层油腻腻的东西竟然没了,反而十分的有光泽,好像掉在水井里,被洗得干干净净。
“吴道长……”
“阳子,这是你爷爷,我殷师兄留给你的东西,收好了,可别再丢了!”
说着他不经意的地瞅了一下我的奶奶,我也回过身去看着奶奶,奶奶的表情很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她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此刻,吴永刚老道哈哈大笑,回过头来看着老皮铺村的赵村长说:
“赵村长是吗?
我姓吴,叫吴永刚。
你们这老皮铺村啊,恐怕要消停不了了……唉,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到阳子家找我吧!”
村长老赵头的脸色难看极了,身后的精壮汉子们脸上更是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经历了给赵爷爷送葬,赵二狗家闹鬼的事儿,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有几个人刚想叫住吴永刚道长,却被村长老赵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再也不敢出声了。
吴永刚老道冷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我的手,和奶奶一起离开了赵二狗家的院子。
夜幕降临,在我家的土炕上,我和奶奶,还有吴永刚老道,就坐在一张小炕桌前。
炕桌上摆着碗筷,一碟青菜,几乎连一滴油都没有,三碗稀得都能照出人影的粥。
本来我很饿,可是奶奶和吴永刚老道都不动筷子,我自然也就只能强忍着了。
饭桌上有一盏小油灯。
我们家没钱,用不起电,平时,一到了晚上,只能用这点油灯照亮。
这盏油灯十分的昏暗,而且烧出来的烟非常呛人。
奶奶和吴永刚老道沉默地坐着,彼此一句话都没有,我实在饿得没招了,开口说:
“奶奶,吴道长,你们倒是吃饭啊,我饿了。”
奶奶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
“阳子,你吃吧,奶奶不饿。”
吴道长把他眼前的那碗稀粥,推到了我的面前。
“你把我的这碗也喝了吧,我也不饿。”
这个时候我可不管不顾了,端起那碗稀粥,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紧接着,又要去端吴道长推给我的那一碗,奶奶却在此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当时一吐舌头,把手缩了回去。
“老嫂子,就让阳子把我的那碗也喝了吧!我不饿……”
吴永刚老道算是对奶奶先开了口,奶奶紧接着也同样开了口,可是说的却不是一个事儿。
“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回来干什么?”
“老嫂子,有些事情,必须要让阳子知道!”
“让他知道什么?我们俩现在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是要,是要揭我心底的伤疤吗?”
“老嫂子,殷师兄死得惨,我要替他报仇!”
“当初……要不是你,你殷师兄……会死吗?
你……你有什么脸说报仇这两个字?”
奶奶得气得浑身哆嗦,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吴永刚老道,突然间由激昂的情绪变得十分的低沉,他垂下了头,低声说:
“不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殷师兄怎么会死?
我来一是要为殷师兄报仇,二是要忏悔,我要赎罪!
再说,阳子他的身世……”
吴永刚老道突然间把目光投向了我,可是奶奶此时却猛地把桌子拍了一下。
那碗里稀粥的汤,都洒了出来。
“不许提阳子!我说过,我们娘俩过的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
“可是阳子,阳子,阳子不是一般的孩子,你还要瞒他多久?”
吴永刚突然提高了声调。
奶奶也不甘示弱,他指着吴永刚大骂道:
“你,你这个老犊子,你给我闭嘴,闭嘴!”
吴永刚老道突然间激动起来,他看着我大声说:
“今天,我就把事实的真相全都告诉你!”
奶奶像发了疯一样立刻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吴永刚说: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奶奶从炕上的针线筐里抄起了一把剪刀,将这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老嫂子,别冲动,我不说就是了……”
吴永刚道长当时就吓坏了,情绪立刻就软了下来。
奶奶和吴永刚老道就这样僵持着,闹得很凶,我心里很疑惑,这是咋回事儿啊?
我知道爷爷死得很惨,而且是死在老赵家人的手里,可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我的身世又是啥?
我实在是不清楚,这个吴永刚老道几乎马上就要把真相告诉我,可是奶奶为什么就是不让他说呢?
“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告诉我好吗?”
我的小脑瓜抬了起来,扑到了奶奶怀里,奶奶手里的剪刀一下掉在了土炕上,她搂着我呜呜大哭:
“呜呜呜……阳子,奶奶命苦,你的命比奶奶更苦,咱们娘俩在一起挺好……挺好!
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老殷家不报仇了……不报仇了……呜呜呜……”
吴永刚老道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得将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土炕上。
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五六个精壮的汉子从外面进来了。
“吴道长,不好啦,出事儿了!”
吴永刚老道眼眉一挑,将目光射向来的这几个精壮汉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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