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没错。”
黎婉抿唇点点头。
说这话的时候,黎婉盯着琉璃盏上得蓝色印记,脸色沉得厉害。留香之毒出自西域,可在很久之前却早已被毁损殆尽。如今理应无刃懂得制这味奇毒才是,可如今......
根据蓝笙留下的那幅画来看,这里之前必定是蓝笙担任京兆尹时,时常来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的留香定是蓝笙所制无疑了。但问题是,他为什么懂得制留香,又如何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制毒?他的目的是什么?
黎婉着实想不清楚。
与此同时,万兽山深处一处洞穴中,一名蓝衣少年面无表情的在调试着什么东西。
在他眼前,瓶瓶罐罐摆了一堆。
“啪!”
火堆中忽然炸出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异常突兀。
蓝衣少年心无旁骛,手上拿着透明的琉璃盏。琉璃盏内,半盏蓝色液体在盏内盈盈闪闪,瞧着很是好看,随着少年手指的轻晃,琉璃盏内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气。
通红的火光下,蓝衣少年漠然的盯着手中的琉璃盏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子,拿起手中的琉璃盏几步走到火堆前,他手腕一倾,所有液体倾洒殆尽。
火堆有一部分被液体扑灭,发出“噗噗”的声响。
“蓝笙!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蓝衣少年刚刚收回动作时,山洞外又进来一个白衣少年。看见蓝笙的动作后,白衣少年面色一冷,狠厉出声。
蓝衣少年,也就是蓝笙闻言缓缓转身看白衣少年一眼,那一眼带着淡淡的不屑与冷嘲。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心虚。
”你!“白衣少年见此脸色沉了沉,几步走到那一堆瓶瓶罐罐跟前打量一眼,忽而抬头看着蓝笙,眼神阴狠道:“蓝笙,看来我得适当的提醒提醒你,她的性命还在我手上握着,你如此挑衅我,是嫌她活得太舒心了吗?”
“手滑,穆公子别往心里去。”
见穆晟脸色阴冷,蓝笙冷笑一声,算是给了个解释。
穆晟闻言沉着脸没说话。
见此,蓝笙瞥他一眼收回目光,这人在他面前倒是不屑于装。
在众人面前,穆晟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惊才艳艳的贵公子形象,同时,他还是后黎闺秀们的梦中夫婿。可,实际上,穆晟此人心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来就没有面上那般良善温润。
“啪!”火星又发出一声轻响。
穆晟终于回神,他脸色难看的看一眼蓝笙,威胁道:“我不管是不是你手滑,总之,后天晚上之前,我要见到你制好的药。如果后天晚上之前,我还见不到你的药,那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蓝笙正在收拾地上的琉璃盏,听到穆晟的话,他手指一顿,缓缓抬头。他眼神极冷,在明亮的火光下,仿若结了一层冰霜。
穆晟见此,眸光闪了下,站在原地没动。
“穆公子也不必这般威胁我,若是穆公子能动手,早就动手了不是吗?你现在还有空在这里威胁我,难道不是您对郡主另有所求?”
蓝笙神色淡漠,看着穆晟的目光满是不屑与嘲讽。
穆晟闻言没说话,只目光沉沉的看一眼蓝笙,半晌才道:“蓝笙,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足的,你只尽好你的本分便可。这件事情办好后,我便放你自由,若不然,我敢保证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她。另外,以后,她会是我的夫人,你趁早收起你的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这句话说完,穆晟冷冷的看一眼蓝笙,便转身出了山洞。
山洞内,看着穆晟的身影消失在洞穴外,蓝笙这才收回目光。
火光明灭,蓝笙低着头看一眼手边的琉璃盏,半晌才低低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当真以为你是最后的赢家吗?”
少年声音清浅,很快便消散在风中,不留一丝痕迹。
京兆尹府,书房内室。
黎婉两人在内室待了许久也未曾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遂有些颓丧的从内室出来。
两人如先前进来时,一路小心翼翼地往京兆尹府外摸出去。
方才在内室时,黎婉便已经知道在宋坪之受伤之后,便时常有人潜进他书房寻些什么。但究竟在找什么,宋坪之却是不知道。但从那些人三天两头便要来上一次的情况来看,那东西他们应该还尚未找到。
可是,他们今日也是一无所获......
而之前刘御史带着太子搜查京兆尹府,说是搜查出宋坪之与贼人勾结的书信,全是假的,但最后因为用墨原因,证明宋坪之是被冤枉的。
可她却不信,刘御史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制宋坪之与死地,除非,他府上藏有什么东西。
亦或者,宋坪之还知道什么,却没告诉她!
而这时,黎婉两人刚好出了京兆尹府没多远。
想通这一点,黎婉身子忽然一顿,转身幽幽看向宋坪之道:“宋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瞒着我?”
宋坪之就跟在黎婉身后,她一停,他差点就撞上去,也幸好他稳住了身子。
但在听到黎婉的话时,他脚步一顿,目光微微闪了闪,疑惑道:“不知道郡主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官能有什么事情会隐瞒郡主?这该告诉的,不该告诉的,我不是全告诉郡主了吗?天地良心啊!”
宋坪之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差跪下发誓了。
看着宋坪之浮夸的模样,黎婉抿了抿唇,忽然道:“宋大人,你说我现在若是进宫与皇伯伯说宋大人身子已经康健无忧,你说皇伯伯会不会一开心便给你官复原职?”
宋坪之:“......”
半晌,他瞪黎婉一眼,嘀咕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黎婉闻言挑挑眉,不甚在意。
看见黎婉的表情,宋坪之烦躁的饶过他走在前面,走了几步才道:“我确实有些事情还没告诉你,但是......”
说到这里,他耳朵动了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黎婉猛地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某处。
下一瞬,两人及有默契的隐入一棵大树上。
就在两人刚刚藏好时,巷子尽头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神色匆匆的往京兆尹府。
“阿德他......”看着黑衣人掠过去的方向,黎婉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一句。
宋坪之闻言摇摇头,“无碍,他自己知道藏起来,走,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黎婉点点头。
两人正想从树上掠下时,黎婉动作却忽然一顿,拉着宋坪之暗暗摇摇头。
练武之人夜间视物能力比普通人好上一些,而黎婉与宋坪之又离得不远,所以,宋坪之将黎婉脸上的神色看了个清楚。
看见她凝重的神色,他怔了下,随即没再有什么动作。
而在这时,只见他们藏身的树下忽然又出现一人。那人一身玄衣,身姿纤长,不急不缓跟上之前离开的黑衣人。
见此,黎婉没有微皱,下意识道:“他怎么会来?”
她声音极低,几乎连她身边的宋坪之也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但是刚刚从树下掠过的玄衣少年脚步却忽然顿了下,而后才又恢复之前的模样往京兆尹府去了。
“还追不追?”
很显然,宋坪之也看见了方才过去的玄衣少年,他摸了摸下巴,看着黎婉意味深长道:“有人说这仲小将军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功成名就,乃是后黎功不可没的战神,你说,他现在去京兆尹府会做什么?”
黎婉闻言白他一眼没说话。
见黎婉如此模样,宋坪之又道:“我可是听说那仲小将军送了一匹马给你,听闻还是他专程从漠北带回来的。之前大家都在传言仲小将军从来不沾女色,莫不是好男风,可如今看来,仲小将军似乎对郡主......“
宋坪之脸上带了一丝八卦,黎婉冷冷瞥他一眼道:“看来宋大人是真不想好好站着了,不然本郡主好心让你的伤势再逼真些?”
说罢,她又看他一眼问道:“好了,就在这里说,你隐瞒了我什么?”
宋坪之随意找了跟粗壮的树干坐下,眼神望着远处万千灯火,忽然感叹道:“你说这和平盛世,万里河山,百姓安居,不是大家所期盼的吗?为什么总有人想着去掠夺,打破这片平静呢?”
黎婉抿着唇没说话。
事实上,前一世的她,也是如此,她总以为,和平盛世,百姓安居,这便是每个人心中的期盼。可最后,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耳光,她用前一世的惨痛教训换来了这一世的大彻大悟。
想了想,黎婉薄唇轻启,声音有些飘渺,“这世上,人人都是贪婪的,只是贪婪程度不一样罢了。这万里河山,锦绣山河,谁人不喜?不知有多少人想做这天下的主人?”
“是啊。'
宋坪之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这才低低道:“我之前确实隐瞒你了,在刘御史还未曾查上京兆尹府时,我便发现了那个内室,以及内室里放着的东西。”
黎婉静静的听着。
就听宋坪之继续道:“我在那个内室里,发现了一副山河图。”
宋坪之声音压得极低,声音里隐含了一丝丝悲戚。
“山河图?!”
黎婉闻言不可谓不惊叹,“是关于后黎得山河图吗?”
宋坪之摇摇头又点点头,”那副山河图上面,不止绘有后黎得山川河流,路标洞穴。上面密密麻麻画了一片,具体我不曾细看,但是初步估计,那副图上,后黎、大临、西疆三国,包括依附三国生存得一些小国家得山川河流走势全在那张图上。看那纸张,应该是刚刚绘画成没多久。“
黎婉闻言,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看着黎婉震惊得模样,宋坪之默了一瞬,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黎婉道:“这封信,郡主可以看看。”
“以后,郡主尽量离穆晟远一些,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听到宋坪之这话,黎婉怔了一下,随后才伸手接过那封略微有些陈旧的信。
方才宋坪之与她说,让她离穆晟远一些,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不知为何,黎婉忽然想起来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他经常在她跟前说,“阿婉,你能不能不要嫁给穆晟?他不是什么好人。”
夜幕已经将胜京城完全笼罩。
今夜无月,星子更是只有寥寥几颗,看样子,今晚又要下雨了吧?
黎婉小心翼翼将信收好,目光往京兆尹府的方向看一眼,忽然道:“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说罢,她身子轻轻往下一掠,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而后脚尖一点,不带半点停留,便离开了。
黎婉离开后,宋坪之又在树上待了一刻钟,而后见那个先前跑进京兆尹府的黑衣人又一身颓丧的从树下经过。
看着那人的模样,宋坪之冷笑一声,他能在那屋里找到什么才见鬼了。
那个黑衣人匆匆离开没多久,玄衣少年忽然之间便出现在了树下。
宋坪之压根没料到他会忽然出现。
他愣了一顺,这才从树上跳下落在玄衣少年身边。
“喂!不言,你这一招可不太厚道啊。”
宋坪之从树上一跳下去,便有些不满的走到距离玄衣少年三步之外站定。
仲凉闻言目光微凉的落在他身上,轻飘飘道:“听说安宁郡主今日与你斟了茶,味道极好?不知是个什么好法?”
宋坪之闻言面色一僵,半晌他才干干笑道:“胡说什么呢,郡主千金之躯,我如何敢喝郡主斟的茶?”
“是吗?“
仲凉闻言并没有收回目光。
他愣了一顺,这才从树上跳下落在玄衣少年身边。
“喂!不言,你这一招可不太厚道啊。”
宋坪之从树上一跳下去,便有些不满的走到距离玄衣少年三步之外站定。
仲凉闻言目光微凉的落在他身上,轻飘飘道:“听说安宁郡主今日与你斟了茶,味道极好?不知是个什么好法?”
宋坪之闻言面色一僵,半晌他才干干笑道:“胡说什么呢,郡主千金之躯,我如何敢喝郡主斟的茶?”
“是吗?“
仲凉闻言并没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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