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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死!”我在情急中,脱口大叫,雪缨一怔,身形慢下来,来势汹汹的鞭子也势头一缓,但我的肩上还是挨了一鞭,整个身体都觉得又痛又麻。
“啊!”我闷哼一声,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冷汗直冒,好险,她可真下得了手。
“谁,你说谁没死!”雪缨向前两步,逼问道。
我不理她,冷冷地说:“他?哼,你希望他是谁?长风雪缨,我在想,如果他没死,你会不会再对他下手?看你这么疯,怕是极有可能,算了,你还是杀掉我算了!”
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推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眼下,只好说些反话,先稳住长风雪缨,再走一步看一步喽。
长风雪缨的脸一阵惨白,嘴唇哆嗦地问:“他没死?怎么可能,他在哪里?在哪里!”
最后三个字,长风雪缨的声音已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还没答话,她就猛地扑了过来,抓扯住我的衣领直摇,“说啊,他在哪里,快告诉我,告诉我!!”
我扼住她的双腕,奋力地推开这个半疯的女人,心里很是难过,不知是同情还是感觉悲哀。
“你如果真想知道,就先给我安静点儿!”我狠狠地吼道,免得她继续发疯下去,“我也只是猜的,你这么吵,怎么找的到?”
“猜的?”,长风雪缨冷笑:“原来你不仅没用,还怕死!”
“说够了没有!”,我也丝毫不客气,“怕死我就不来找你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实点儿跟我去找找看,要么现在动手解决我好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长风雪缨深究地看着我,我拧过头去不搭理,“好,你说去哪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不再说话,转身就踏入了被焚之一炬的长风府,和雪缨两人一前一后,在一片焦土的废墟上寻找着,因为大火之后的建筑多已毁损残破,我辨认了许久,才找到原先的翡翠别院。
“他在这儿?”长风雪缨显然难以置信,惊异地注释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懒得跟她纠缠,一心一意挪开长风怀瑾厢房那已经烧焦半边的门。
厢房还没有被完全烧掉,歪歪斜斜的焦墙与断柱交错的横七竖八,有几根柱子似乎随时都会砸下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各种间隙中穿过。脚下忽然踢到一个东西,拣起来一看,是绳子已经烧断的铃铛,就是各间屋子的婢女们用来传信通知的那种。
雪缨跟着我一直来到最后一间已经不能称做是房屋的废墟里,没有完全跨掉的房梁勉强撑起一小方空间,还得躬着身子钻进去。地上堆满了破板子烂瓷片桌椅腿之类的东西,几乎寸步难行。
我只好一边清理一边向里深入。
“这儿什么也没有,你到底在找什么呀”,雪缨似乎已经失去耐性,焦躁地左踢右踹。
而我终于来到原先长风怀瑾的大床边,当然大床也已经都成了黑乎乎的几根架子和没烧完的板子,“少说废话,别在那光看了,快过来帮忙!”,我不容分说地朝雪缨吼道。
她狠狠剜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挪过来,“要是你敢耍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她嘴上这么威胁着,却还是帮我把那些破烂往边上的空处刨。
这房间里都毁得差不多了,可我却觉得只有这里是最方便直达的途径,而且从被烧毁的程度来看,要有什么秘密被隐藏的话,也只有在大床下,老天保佑,希望我的估算是对的,不然,长风雪缨肯定会说到做到。
地上也是一大片烧焦的痕迹,但模糊地看出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地面特别黑,然而摸上去却找不到缝隙,机关在哪里呢,我一屁股坐在杂物上,束手无策。
雪缨显然也对这块方地十分留意,她没有再吵,也没有威胁,而是蹲着专注地看那块地面。然后她转身,向周围刨出更多点儿空地,依然无果,我见她主动开始找了,也跟着去清理床头位置,一番折腾,两人都黑汗直淌,狼狈不堪,却谁也没开口说话。
在床头的墙角根,我摸索着按压着,终于有一块砖似乎可以按动,再用力往里一推,那四方的地面轰的一响,缓缓沉了下去,我大喜过望,总算是找到了。
两个人从方洞跃下,映入眼前的是一条修砌的十分平整且洁净的通道,墙面上甚至还有浮花的雕饰,每隔一段距离,都点有长明灯。
不过我与雪缨没走多远,就突然迎面闪出来一个白衣武士,“什么人!你们从哪儿进来的!缨小姐?!”
“放肆!该我问你是什么人才对!”雪缨上前,扬鞭就欲朝来人动手,我忙按住她,毕竟我们也算不速之客,再者地道的空间这么狭小封闭,我可不想受池鱼之殃
“抱歉,这位兄台,我暮阑和长风雪缨小姐想见你家主子,还望兄台去通报一声吧”,我拱手相敬道,希望对方不看僧面看佛面,别再为难我们。
白衣武士对我们的到来显然大为吃惊,他打了声呼哨,呼啦一下,从他身后又冒出十多名装束一模一样的武士,“把他们先带到小蓝阁,我去通报身主!”,他对自己后面一位武士吩咐着,并对我们说:“二位,小蓝阁虽是值卫首领休息的地方,但此处条件有限,还请委屈下,稍坐片刻,小人立马回转。”
“你,你凭什么命令我,我现在马上就要见到你家主人!”雪缨对这样的安排难以接受,恼怒地吼道。
“这……”,那武士很为难地低下头。
“你快去通报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告诉你家主人,今天我们是见则罢不见也要见,见不到人,我们决计不会走!”,我也不想等,该长风雪缨面对的事,迟早要面对,不能让她继续在恨的苦痛中挣扎下去。
白衣武士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后他才返回,让手下依旧给我们蒙上了眼,带我们去见想要见的人。
解下蒙眼布,我一点儿也不吃惊地看到了有两面之缘的白衣男子,倒是雪缨,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男人,十分不解,“他是谁?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雪缨朝我怒视。
“他是谁,你还是问他好了”,我直直地盯着白衣男子。
他的脸还是一样没有表情,但双眼燃烧的怒火比雪缨更炽烈,“我真后悔,干嘛要救你,也好,既然你自动送上门,就别想再走出去了!”
他这话语跟眼神,完全是把我当成了仇人,我忽然明白是为什么了,算我倒霉吧,我暗自叹道,从怀里摸出了那枚金令牌,我就是用它才拿到了福汇银号的存根,除了福汇银号,哪家还有能力一下转走十万两黄金?长风猎命给我的金令牌,可以说就是见令如亲见其人,让福汇银号的掌柜毫不犹豫地听命于我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明,但你爹的死的确不是我下的手,这枚令牌想必你认识,是你爹临死前给我的,而且,怀瑾兄,只怕你的这位雪缨妹妹,该对你爹的死负点儿责,也许,你也推脱不了干系,我说的对吗?”
“怀瑾兄?”,雪缨瞪大了眼睛看我,“你说他是怀瑾哥哥!这怎么可能?!”
“我已经说过,什么都有可能,怀瑾兄,难道此时此刻,你还不敢承认么”
“阿阑,你跟我第一次见面时,我就问过你,你们此次的目标到底是几个,为什么你要骗我?”
“是”,我咬牙承认道:“骗了你是我的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将功赎罪了”
“你们都别说了!”雪缨在我们的争吵中尖叫:“都别说了,是我,是我向八重桃花订下二十万两黄金的单,害死了自己的爹爹和兄长,可是你,你究竟是谁,回答我!”
白衣男子和我都闭了嘴,沉默当场。
“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我?”雪缨的泪滑下脸庞,痴痴地凝视着白衣男子,“你为什么躲在这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白衣男子也动容道:“小缨,我……”
“小缨?”雪缨一脸泪中惨笑:“小缨,没错,瑾哥哥是这么唤我的,我已经三年都没有听到,可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你干嘛一直坐在塌上,啊?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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