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对于雷也山反问的口气，孙克有些不满，但是他仍然没有表露出来。他比雷也山更深沉，而且雷也山的许多经验和教训，对他都很有帮助。于是，孙克平静地点了点头，说：“我在巴达维亚，见过了佛朗斯船长和邦特库船长，也看了他们的船。确实惨不忍睹。尤其是‘英国熊’号，她遭到了猛烈的炮击，船上到处都是弹痕。哦，我的上帝，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船开回去的。
奥古斯汀对‘英国熊’号和‘好望’号如此残忍，他冻死了‘英国熊’号上面的八名船员，然后又杀害了两条船上二十四名士兵。可以确信，甲必丹和奥古斯汀的最后通牒，决不是玩笑。他们确实在对我们动手，而且，他们的力量也比我们预先所想的要强。尤其是此时此刻，我们仅仅是对付明国的皇帝，就很困难了，如果他对我们下手，我们是无法应对的。
可是，既然如此，我来的时候，他们为什么没有为难我呢？事实上，我的船很顺利的通过了他们的防线，既没有遭到掠夺，甚至连盘查都没有。而且你也说，他们在给我们运送给养。看得出来，甲必丹的船很大，实力很强，应该是他们的头。如果是这样，他们又是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雷也山分析说：“马蒂，正如你所说的，他们这些海盗，也在遭到明国皇帝的通缉。所以，他们给我们给养，甚至向明国的海军开炮，因该只是希望我们同明国的海军战斗下去。他们只是希望借此削弱明国海军，而保住自己性命吧。”
“你说他们向明国的海军开炮？但是，甲必丹对我们没有要求了么？”孙克敏感地问道，“还是我们已经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否则……科内里斯，看得出来，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恐怕已经坚持不住了吧。”
雷也山闻言，拉开一个抽屉，里里外外翻了一通。他在抽屉的最底层，找出一封书信，他将书信地给孙克，道：“我没有答应他们任何要求。不过，甲必丹送来了这个。他说，我们造成他们两条船和相关货物的损失总计四十六万盾①，以及人员损失五十人。他们从‘英国熊’号和‘好望’号上共获得了十一万五千盾②的财物，并且杀死了二十四名船员。因此，他们要求我们偿付他们其余的三十四万五千盾，同时，把曾经抢劫过奥古斯汀的那条船，以及所有船员交给他们。他们杀死其中的二十六人之后，这件事情就算完了。如果我们答应，他们还可以帮助我们同明国交涉。否则，他们就同明国海军一起对我们动手。”
孙克边听边看。这封书信，原是用汉字写的，但是已由通译翻译作了他们的文字。雷也山说话不快，待他说完时，孙克也大体看完了一遍。孙克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知道那件事是谁做的么？”
雷也山警惕地看着孙克，道：“你不是打算答应他们罢！马蒂，虽然这里现在由你负责，而我很快就要走了，但是，我不希望你被他们所蒙蔽。这些明国的海盗，和我们那里的罪犯们一样，阴险狡诈，并且毫无信誉。
你也看到了，明国的海军这次势在必得。即使他们刚刚抵达这里，仅有现在的一半人的时候，我们也打得十分辛苦。所以，我也曾和他们中的一些人有过协议，他们中有部分人曾经答应帮助我们，我是说李魁奇和杨六，而且我为此付给他们一些报酬。
但是，哼！有一次明军的进攻，当时他们最先发现的情况，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马蒂，我来告诉你罢！他们既没有通知我们，更没有与我们并肩作战！哼，他们居然丢下我们自己先逃了。马蒂，我必须告诉你，他们是靠不住的！他们没有任何信誉！他们决不会真心帮助我们，他们现在的行为，只是想我们同明国海军相互残杀而已！”
“不，不！”
雷也山所言不差，孙克正是有心联系这些明国的海盗。敌人之敌既我友，这般道理何其浅显易懂。但是孙克不愿意他人知道自己所想，因此，他否认道，“不！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咳！”
孙克没有承认，但雷也山也猜得出来，孙克是动心思要借助这些海盗的力量了。雷也山虽然对这些海盗毫不信任，他却也想不到其他什么良策。再则，他现在已非这里的主人了。雷也山现在最为关心的，是尽快离开。这次远征，雷也山已经付出了太多，他已无意在此多留。如今，他完全能够体会，邦特库当时求去的心情了。既然孙克有他的想法，雷也山也无意多说什么。
于是，雷也山如实回答说：“奥古斯汀遭到洗劫一事，应该属实。甲必丹的家族，与我们一向关系良好，他们没有必要无事生非。毕竟，他们的船如果要去南洋，总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是，那应该是一个意外。我不能肯定是谁做的，因为我没有证据，事实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有证据。
不过，就我估计，应该是邦特库船长。因为，‘格罗宁根’号执行的那些任务最多，也是最出色的。事实上，据我所知，奥古斯汀应该曾经两次被洗劫。第一次据说是在一六二二年七月至八月间。当时我们刚刚抵达，而且在那期间，有几条船在外面，所以不能肯定是谁。
至于第二次，应该是在去年，他返回平户的途中。大概在八月底，或者九月初的时候。据说，那次奥古斯汀一共有两条船，他进行了激烈的抵抗，并且损失了一条船。同时，他们说，也击伤了我们的船。而那段日子里，只有‘格罗宁根’号曾经受伤回来修理。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应该是他们交火的结果。而且，甲必丹派来送信的人，曾经指出了‘格罗宁根’号。因为邦特库在第二次袭击奥古斯汀的时候，他也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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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四十六万盾，约合银二十万两。
②十一万五千盾，约合银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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