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有黄明佐挑头,下面众人也纷纷开口,道:“是啊!还望老将军为民做主!”
俞咨皋听了,面色不悦地一拍桌子,哼了一声,道:“如今,打一条三百料的新船,也不过百十两银子。去岁,福建新遭了灾,朝廷又要应付辽东,能拨来福建的钱粮原本有限。衙门能拿出这些银子,已属不易。
尔等皆有万千家资,既知朝廷剿灭红毛也是为了百姓,又拿出了每船五十两银子作偿,何故如此斤斤计较!这若非水师顶着,红毛打进来,你们的船,还不是早被人家一把火烧了干净!哼!”
俞咨皋说完这话,再次哼了一声,竟再不理会这帮商户,径自去了。俞咨皋毕竟近七十的人了,被蝇营狗苟的商人们搅闹半日,也是颇为疲惫。他离开后,本打算歇了,却不料椅子还没坐热,便又有人登门拜访。俞咨皋接过名刺瞧了一眼,便随手丢在一边,没好气道:“薛伯泉?哪里蹦来的猴子,不见。”
俞咨皋离闽有年,对此处的事情知之不详,不知薛伯泉的来历,也是情有可原。但这门子却是一直在衙门当差,是知道薛伯泉来历的。他见俞咨皋言说不见,连忙劝道:“老爷,好叫您知道。这薛伯泉,和许素心是做一路的。”
“许素心?”
俞咨皋心说,方才在前面,那厮一言未发,怎么这会子又派了人单独来见?难不成,还妄想自己网开一面?俞咨皋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最终决定见一见再说。那门子等到俞咨皋点头,便欢天喜地地出去叫人。他走在路上,却不忘摸摸怀里的一粒岁银子,着实开心无比。
这来人正是薛伯泉。
李一官在福建近一岁,却始终没有亲见薛伯泉,但是,临走之前,他给薛伯泉留下了一封亲笔信。在书中,李一官赞扬了薛伯泉忠诚,并郑重地向他作了一些承诺。如此这般,让薛伯泉感到自己是投对了门子,于是,他有心为主子做多做些事情。
站在俞咨皋的门外,薛伯泉明显感到了一股凌厉的气氛,这让他颇有些紧张。那传话的小厮过来回话,说俞咨皋决定见他了,薛伯泉便又丢了一小锭碎银子,然后走进了俞咨皋的衙门。
俞咨皋不知李家内部的暗流涌动,在他的印象中,只道薛伯泉是许素心的人,许素心则是李家的人。所以,俞咨皋决定见薛伯泉,心里却在捉摸,万一对方真要自己网开一面,他是应是不应。
由此为难,却非俞咨皋如何瞧得上这帮海盗。其实,俞咨皋身为大明水师的将军,凡是不在大明掌握的海上力量,在他眼里,都是要彻底消灭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俞咨皋心知李家毕竟不是一般的海盗,他不愿此时横生枝节。
有汉奸勾结红毛,这已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尽管李一官被红毛袭击一事,俞咨皋也有耳闻,但时下以讹传讹的多了,天知道是真是假。水师对付红毛,本有许多困难,俞咨皋倒是愿意李家真的同红毛不死不休。但是,他也不能不有所顾虑,万一李家和红毛其实是狼狈为奸呢?俞咨皋既决心禁海困敌,便实在不敢给李家开了口子,只是他又担心万一不慎,会将李家推向红毛。
俞咨皋兀自犯难,薛伯泉却已经来在了他的面前。薛伯泉礼过之后,道:“恕小民斗胆,请老大人挥去左右,小民有要事相告。”
俞咨皋心说,这厮果然要提这事?他犹豫了一回,便挥手屏退左右,道:“不知许东家有甚么话,不能在人前说,却要这般小心?”
“呵呵!老大人误会了,小民非是许素心派来的。”
“哦?不是?”
薛伯泉的话叫俞咨皋有些纳闷,也让他有些恼火。俞咨皋心说,若非看着许素心的面上,汝一小儿,老夫岂能见你!眼见俞咨皋火气上来,就要逐客,薛伯泉笑道:“老将军火气不小,呵呵。其实,许素心并非便是李家,小民不是许素心派来,却未必便不是李家的人了。呵呵。”
这几句话倒叫俞咨皋听出了几分味道,方才的恼火也熄了一些。薛伯泉慢慢悠悠地说道:“实不相瞒,小民是给少东家跑腿的。少东家在千里之外,听说老将军赴闽主持战事,特命小民来给老将军贺喜。顺道……顺道让小民问问老将军,是否有心剿了红毛。”
“哈哈哈哈!”
俞咨皋以为这薛伯泉能说出什么话来,原来是胡吹大气。这信口雌黄,他俞咨皋若是信了,不是丢尽了祖宗的颜面。他笑了一阵,再来看这薛伯泉,便更觉着有趣了。“呵呵!老夫乃一粗人,薛先生不妨直说。”
“老将军可不是粗人,嘿嘿。少东家与红毛的过节,想必老将军也是知道的。”薛伯泉看俞咨皋微微点头,又道,“当然,这年月风言风语颇多,小民这么说了,老将军也未必相信。”
说话间,薛伯泉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盒子。这木盒四四方方,以黄铜包边,甚为机巧。薛伯泉打开盒子,另取出一支铜质的圆盒,却只有巴掌大小。他扣了一下边缘的卡子,那圆盒“吧嗒”一声,便分作了两半。原来,这是一只精美的怀表,那指针,正“嘀嗒嘀嗒”走得欢快。薛伯泉双手递到俞咨皋手中,缓缓道:“去岁六七月间,红毛劫了少东家的船。少东家折了三十几个弟兄,自己的也险些丢了性命。
年初,少东家领了一队弟兄出海寻仇。红毛船坚炮利,少东家不愿弟兄们损伤,便没有直接去澎湖。三月前后,有两只红毛船到了大员,少东家便带着弟兄连夜夺了船。那船上一百七百十余个红毛,全被砍了脑袋,挂在木柱上。后来,又有一条红毛船来,船上三十几个红毛,也是一个没跑。
其时,小民恰巧便在少东家身边做事,这只洋表,便是自一个红毛身上取来的。这番,少东家不好给老将军留书,又怕不能取信于老将军,故,命小的将此物带来,算是见面礼,还请老将军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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