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说不是猛龙不过江,但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要解决岳父的问题的话,就必须要靠当地的这些地头蛇了,所以谢玄才婉言留下黑皮,他知道这些袍哥是最讲义气的,只要和他们打好关系,那岳父的事基本上就可以搞定。至于留下胡赖则完全是因为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岳父、啸天,你们去买点酒菜好吗?”
胡老头一直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黑皮这人他是知道的,别说是这个小村子,就是拿到市里,也没几个人是敢惹黑皮的,倒不是说他势力有多大,主要是这个人够狠。
先前小孙子展露出来本领已经让他够吃惊了,如今没想到女婿竟也是如此高手,看来自己当初真的是看走眼了。
一直听到女婿的招呼,胡老头才醒悟过来,“啊”了一声,才领着自己的孙子到村子的小店里买些熟食买些酒。
陕西人喜欢喝白酒,而在陕西最著名的白酒就数西凤酒、太白酒、白水杜康以及城固特曲了。
谢啸天和外公买回来的就是白水杜康,千万不要以为这酒名叫白水杜康就是掺了水的,那样想的话你就错了,白水只是一个地方名,而酒名的意思便是在白水产的杜康,买来的白水杜康度数更是高达65度。
杜康是一种名酒,三国时期,枭雄曹cao就曽吟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见杜康是享誉已久。
五人端了张矮桌放在院子里,见房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众人也不介意,直接席地而坐,一开酒瓶,一股香味飘然而出,浓浓的酒香就是让人一闻都有了醉意。
谢玄大声赞道:“好~果然不愧是以浓香著称的杜康!”
黑皮没有说话,他只是傻傻的盯着杜康,情不自jin的咽下一口口水,看来他也是一个好酒之人。
看着黑皮的反应,谢玄一笑,立即替黑皮倒上满满一碗,随即也都给众人倒上。
碗是大碗,酒是满满一碗酒,老少爷们喝酒就图一个痛快,不用大碗又怎显得出豪爽。
谢玄端起酒杯,“来,大家先为今天有缘在这里相聚干上一杯。”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一碗酒早已见底。
黑皮第一个附和,他豪爽的回道:“好一个有缘,为了这两个字,这杯酒我干了!”
接着,胡老头、谢啸天也都干了这一碗,胡赖看看众人都喝了,也不知道谢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黑老大都喝了,他也不敢不喝,端着一碗酒,犹如毒药一般,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五人之中,除了谢啸天不习惯如此喝白酒,咳嗽了两声外,其余人竟是丝毫没有事情,就连外公老胡头也是。不过如果谢啸天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现众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红晕,外公也不例外,只是他们都比较黑,难看出,不过谢玄还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的。
白酒不似啤酒,白酒后劲无穷,尤其是这种65度的白酒,刚喝下去时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事后你就会知道了,酒醒后,你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喝趴下的。
喝一碗白酒,夹几口菜,就在众人喝的正起兴的时候,“扑通”一声,谢啸天已经躺下了,江南人的酒量始终是拼不过西北汉子。
黑皮指着谢啸天哈哈大笑,“看来这娃儿已经不行了,哈哈哈……”
黑皮开怀大笑,谢玄也跟着大笑,黑皮殊不知自己其实也已经是有了五分醉意。
五分醉意是一个恰当的时刻,多醉一分,可能就只顾喝酒不顾说话了,少醉一分,就没了那份说话的气氛,谢玄知道此时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
谢玄指着胡赖,一副装醉的样子,“老黑啊,你倒是说说看这小子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黑皮一看谢玄所指之人是胡赖,也不管胡赖人就在现场,破口大骂:“他娘的龟儿子,老子最不欣赏的就是他这种人。吃喝piao赌啥子都会,啥子又干不好,败家能败成他这个样子,也算是一种本领了哈……”
这下谢玄倒是来了兴致,他原先还以为黑皮是胡赖的靠山,没想到黑皮也是如此厌恶这个人,所以他只好继续旁敲侧推,“那你老黑的人又为何要为他出气呢?”
黑皮忿忿不平的骂道,“帮个鸟,这龟儿子以前在我们的场子里欠下一pi股债,说是马上还,我们的人去催债的时候这小子就躲,躲不过就逃,现在终于逃不掉了,他就说拿老房子抵押,没想到这龟儿子是个连祖宗都忘的鸟蛋,早知如此,我黑皮当初也不会借钱给他了,他娘的。”
胡赖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绿的,可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喝着酒,看来黑皮说的全是实话,还有可能说轻了呢。
谢玄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这小子欠了你多少钱呢,黑哥?”
谢玄这句黑哥叫的黑皮是飘飘然,虽然他的兄弟们都叫他黑哥,不过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果然就是不一样。
“不多,也就两三百万,”黑皮随口说道:“怎么?你老弟要替他还了?”
“不是八十万吗,怎么又变成两三百万了?”胡赖在旁边小声说着。
尽管胡赖很小声了,不过还是被坐在旁边的黑皮听到了,“g的,你以为老子的人找你不用吃饭的啊!”
胡赖被黑皮一吼,彻底没了脾气,颓废的坐在那儿。
和流氓打交道哪有你zhan便宜的份,尤其是和强势的袍哥,谢玄对胡赖的反应是嗤之以鼻。他要是不是小芳的弟弟话,谢玄管他是死是活呢,谢玄看了看身旁的岳父,这位可怜的老人仿佛对酒桌上的谈话视若无睹,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闷酒,自己也闷不做声。
“你后悔吗?”
谢玄突然的提问让胡赖很不适应,他想了想,随即又黯然下来,最终无奈的说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谢玄不以为意,继续问着:“要是我这姐夫能够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这次不止是胡赖怔住了,就是老胡头也怔住了,女婿这意思难道是要为儿子付这笔钱?两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女婿的衣着也不光鲜,哪来那么多钱呢?
胡赖并没有回答,只是傻愣着。不过这对于谢玄就够了,在思考说明还有悔改之意,总比麻木不仁的要好。
“黑哥,这小子具体欠你多少,老弟我替他担着了”
“你老弟可想清楚了?两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要掏钱的不是谢玄,反而是黑皮一般,黑皮劝着谢玄。
“我想的很清楚了,黑哥,你说个数吧。”
黑皮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谢玄一看,暗自皱了皱眉,这小子也未免有些坐地起价了吧,“八百?”
黑皮摇摇头,“八十万,这龟儿子欠我多少,你就还多少,就冲你老弟喊我那一声哥,你就已经是我黑皮的朋友了。”
谢玄哈哈一笑,“够爽快!”从包里拿出支票,递交给黑皮。
黑皮看着支票,脸慢慢阴沉下来了,支票上的钱写得并不少,反而多了,整整一百万,不过黑皮还是高兴不起来,他一拍桌子,“你老弟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老黑吗,你这一百万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哥息怒,黑哥息怒,”谢玄赶忙止住黑皮的火气,“那二十万其实我是有目的的:希望黑哥你以后替我看着这小舅子,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岳父的,或者又出去鬼混,你就帮我废他一只手,做一次废一次,你看这笔买卖如何?”
“哈哈哈……你老弟的个性我喜欢,这笔买卖我接了,来来来,干了这一碗。”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拼酒,谢玄感觉自己好像是喝了将近两斤的样子,可是看看黑皮、胡赖以及岳父,喝的只会比自己多,可他们就要比自己正常多了,谢玄已经感觉到自己走路不稳了,想想西北大汉的酒量可真不是盖的。
送走黑皮后,老胡头才开始说话,刚才酒桌上,他本想说话制止女婿,不过这些年来的磨难又让他不敢开口,他认为自己没那个资格。
“女婿,你又何必呢?”
谢玄佯装生气的样子,“岳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忙的吗?”
这番话讲的老胡头的老眼又起了一阵雾。
步回院子后,谢玄也不喊小舅子了,直接一句胡赖就出口了,“胡赖,过来,跪下!”
胡赖虽然过来了,不过显然不知道谢玄是什么意思,呆呆的站在。
谢玄一脚踹在胡赖脚上,直接将他踹跪在地上,随即,他自己也跪了下去,“岳父,小芳的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如今,我知错了,我想小舅子应该也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和小舅子吧。”
老胡头扶起谢玄,情绪显然也是激动极了,“女婿,不要说了,如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自责了。”从始至终,老胡头是看也没看胡赖一眼。
“胡赖,你知错了吗?”谢玄问道。
“我,我,我……”胡赖从始至终还是放不出个什么屁来。
“岳父,你看小舅子也知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显然此时的老胡头也动摇了,谢玄继续趁热打铁,他恶狠狠的对胡赖说道:“你小子记住了,以后好好孝敬岳父,你也听到我和黑皮的话了,你敢做一次坏事我就叫他废你一只手。”
谁又想自甘堕落,又不想改过自新呢,胡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只好向着姐夫和父亲磕头,以表示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
接着,谢玄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给胡赖,“小舅子,拿着这钱做点小生意吧,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就是贪玩了点,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姐夫,我……”
“男人就不要婆婆妈ma的,像个什么样,抬起头来,对~这才像样,以后多多孝敬爸知道了吗?要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哦。”
“岳父,这里有五万块钱,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不过你先拿着吧,不过不要让那小子知道了,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到江南定居吗?”
老胡头见推不过女婿,只好收下了五万块,他不胜唏嘘的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早没了出去闯荡的心,再说西北住惯了,哪里还能适应的了江南呢。倒是你,真的马上就要走了吗?”
“是啊,现在赶回去的话,小天也已经错过了开学的日子,再说我那边也还有事呢!”
“那你等等,”老胡头匆匆忙忙的跑回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他十分小心翼翼的掀开红布,躺在红布上的是一块比硬币稍大的玉龙,“这是你死去的岳母当年为小天准备的礼物,只是当年我从中作梗,一直没有送出去,如今送出去也不迟。”
“呵呵,那我代小天收下了,岳父,如果以后那小子还不老实的话,您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入夜,陕北小村的夜仿佛永远都是那么安静。
只是过了今夜,也许就会少了一个伤心的老人,多了一个孝子。
还会少上两个不属于大西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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