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事情并不应该这么简单。要不,王富贵不会与“建工队”合作。
林木森再一问,果然,在城里开杀羊场,要形成市场,使得采购人员有一个固定的采购,就要有规模。要有规模,首先要有货源保障,你又不是国家的供销部门,就得十里八乡去收购羊,收羊得有资金。收来的羊一时杀不了,要有地方圈养。揉制羊皮要把羊皮钉在墙上或放在洁净的地面上晾干,也得有场地软化皮板、晒制 ”“ 。最重要的是,说是说乡里养羊没有“国家计划”,杀羊不纳税,不违法。毕竟没有正式手续,这手续也没地方办。这些都不是个人所能办到的。这就得“猫”着,说是“猫”着是捂住鼻子哄眼睛,得有个地方“猫”着。
在钱北收购站时,王建华就嘀咕过杀羊的事。王建华好是奇怪,说:“国家这计划,那计划,城里人又喜欢吃羊肉,怎么羊肉不计划?”
丁小六说:“吃羊肉发热,在湖兴从五月到九月底大多人是不吃羊肉的,嘴馋了上饭店吃两筷。国家计划就是任务,搞半年的指标分配上麻烦,让社员全年交羊,半年的羊买不掉谁负责?”
世事有真就有假,世人认假不认真。寻处偏僻地,假借些单位作幌子,说是代人宰、帮人卖,低调些,才不会有大麻烦。想想,“东方厂”还真不错!国家重点企业,围墙内,一切自治。问题是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
林木森直奔主题,问:“富贵哥,打算筹集多少钱?”
王富贵说:“计划一天杀十只羊,羊肉处理快,问题是揉制羊皮,得有二三个多月的周转时间。木森兄弟,主要是看天,羊皮需晒干。今年冬天冷,可能时间长点。七七八八算下来,要五千元的本。”
林木森问:“场地呢?这是大事!”
王富贵说:“场地倒说好了。木森兄弟,肖shūjì、蒋主任要三成的股,说操场这一圈都能用。”
“股份?”林木森一下明白了,有“省五建”参与,事情解决了一半。王富贵还真是个能人!林木森说,“有他们支持自然是好,其他怎样分?”
王富贵说:“我与张队长、大明商量了。工程队和大军各二成,你、我各一成,张队长、大明一成。”
工程队有份,对公社就可交代。林木森对投入五百块钱倒无所谓,仍然掩饰道:“好。我可以找姨妈借点。大发哥,工程队能抽出钱吗?”
张大发说:“紧张一点,走步再看。小老大,手头工程少了,队里总得要有个进项的渠道。”
林木森知道张大发是为公社领导的“补助费”动脑筋,感慨地说:
“大发哥,辛苦你了!一天杀十只羊,要多少人?”
王富贵说:“现在只是杀羊,大军是里手,阿秋也行,加上新华、丁慧丽,先订五个人,等半皮要揉制时再加。我负责收羊,工程队的船事不多,可以运羊。工资计件,按杀羊头数算。”
林木森说:“好。我同意。具体事你们把着干。这可是工农联盟的新事物,尽量低调一些。对了,富贵哥,可以和鲁胖子联系一下,让菜贩们去零卖,价能高一些。我们还不用去惊动市场。”
张大发说:“对呀!小老大,我们正想着这事麻烦。要是每天拥来一大批娘子们,挑肥拣瘦、争斤讨两的多麻烦。工地成了菜市场,影响不好,弄不好还招来‘城市民兵!”
王富贵说:“我还真没想到鲁胖子。本来只说大军有些老关系,批发给他们去零买,一天七八只没问题。木森兄弟,如果鲁胖子他们愿意干,每天多杀几头也没问题。”
林木森想了一下,说:“卖羊肉的利润比卖菜高,鲁胖子他们肯定会干。他们城里地段熟,每人都有批老客户,连各家的口味都有数,销路一定能打开。只是可能要替他们切开。卖小菜的,掰葱分大蒜能行,拿刀砍肉恐怕会要小心手指头了。大军,这可要辛苦你了!”
“应该的!”大军又奉上香烟,满脸通红地说,“有件事还得麻烦林主任……”
“看你的脸,我就猜到了。”林木森悟到了,感到一块石头落了地,笑了,说:“大军,这里都是自己人,过去的恩恩怨怨就此了断。我只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娶丁慧丽,今后不会嫌弃她吗?”
大军说:“不会!林主任,不管怎样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林木森闻话一震,感到心底有股羞愧。说:“好!大军,是个大男人说的话。她怎么说?”
大军说:“她不吭声。说,她是有单位的人,听单位领导的。”
“这是什么话?”话触及**,林木森有些抹不开面子。
张大发忙说:“丁慧丽是不肯离开建工队。小老大,让她去杀羊场主要是建工队人少了,没必要办两个食堂。还有,杀羊是单独核算的,自己开伙好些。”
林木森说:“这样安排是对的。大军,我和她谈,她人呢?”
“回宿舍了。”王富贵说,“要不你先找她谈,有些事一会我再找你拿主意。”
林木森刚进屋,丁慧丽就端着洗脸水跟了进来。吃了羊肉喝了酒,俩人的脸都通红发烫,对视一望,心里都有些激荡。
林木森回避开丁慧丽炽热的眼光,竭制一下情绪,说:
“慧丽,大军托我一件事……”
丁慧丽似乎吸了口气,说:
“你把外面衣服脱下来,我问过裁缝店。他们说,这种衣料不能洗,要用热毛巾擦,还得烫。我借了一个烫斗。”
丁慧丽的口吻象娘子,林木森感到了一种压力。林木森迟疑片刻,说:
“慧丽,大军托我一件事……”
“一件事,一件事,我听到了,不就是他要娶我吗!”丁慧丽说,“我同意,但是,你得答应我,我们俩‘走亲’。”
林木森感到耳朵一炸。他随良中玉去恋山调查“野生植物资源”时,听到当地有“三怪”:“田里的水象冰块,地里发姜不长菜,娘子与别人共铺盖。”最后一句就是说恋山有已婚男女“走亲”的习俗。
陈仁杰解释说:“恋山水冷土瘠,穷苦落后又封闭,难免有些陈规陋习,婚姻tèbié讲彩礼,就象是把女儿论斤卖,往往有情人难成眷属。加上保留有‘母权制’遗风,性生活比较开放。过去还有兄弟共娶一妻的,‘走亲’大都是女人放不下旧情人而去幽会,这大多是男人默许的,有的男人自己也有‘走亲’的相好。经过这些年教育,违反政策的事基本清除。”
林木森严肃地说:“不行!”
丁慧丽说:“为什么?是我长得不好还是没服伺好你?”
林木森说:“大军是个好人,我不会伤害他!”
“可你会伤害我!”丁慧丽从后面贴上来,双手搂住林木森,喃道,“我永远放不了你。我保证这世上只与你一个人‘走亲’。林主任,在恋山,公社干部都有‘走亲’的。”
娇柔的身体贴在背后,温馨的气息随话语拂撩着神经,林木森心里腾起一团火热,感觉到自己小腹中好像有一团炽热的火焰。他及时竭制了chongdong,因为他知道杀羊场对自己很重要,这里不但有自己的新的财富来源,借此不但能保住公社领导的补助,有“省五建”参与,还把二工区肖shūjì、蒋主任拉在一起,稳住“建工队”,就等于手中有了一张“王牌”,有了一支自己的队伍。
对于丁慧丽,林木森还有一个心结,“阴毛阙如,克夫。”林木森对“谶语”的崇畏,开始迷信民间禁忌。都说,“毛茂助夫”,想想也是,李金凤就是实例,自己一路顺利。丁慧丽是只“白虎”,所相处的大军、徐武、沈双林都多多少少受到牵连。但林木森说不出,他只有回避。现在有了大军,收回的这条腿决不可再“踏”下去……
假借抽烟,林木森挣出身来。很认真地说:
“慧丽,我不管你怎样想,首先你要认真对待大军这份感情!他能作到既往不咎,你必须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和大军好好相处,共创新的生活。”
丁慧丽怨艾地望了林木森一眼,抱着他的衣服走了。
林木森没得到丁慧丽的答复,反陷于婚外的情恋之中。“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想到和丁慧丽的私情,林木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去食堂回话。
喝怀茶、抽支烟,林木森思量着怎样回话,张大发他们来了。
老远就听见张大发爽朗的笑。林木森心头一热,他是在给自己通风报信哩!
林木森与丁慧丽的关系,在建工队是个“秘”。一门两室,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是是非非,怎么想怎么象。领导的事,不好说,也不便说,还不敢说。
张大发他们进门,嘻嘻哈哈地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阵。大家都有些喝多,办了杀羊场,开发副业是句口号,在杀羊场里有股,打伙作生意,高兴!国人似乎都有作生意的瘾,广大社员的最基本点是,“胸怀自留地,面向人民币。”略有些思想的观点是,“要有生活甜,跳出小菜园。”自留地里能有多大的收益?起早贪黑,辛辛苦苦、黑汗横流,国营菜场的价格亮着,种出小菜几分钱一斤。你不卖?拖回去喂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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