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龙溪河水向北流 > 314 無果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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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丽雯满腹怨恨,茫然地回到“二医院”门口,清醒了。她感到好懊悔,怎么忘了正事?正准备转身再去;杨慧丽跑了过来,问:

    “丽雯,王琳呢?她去找她姑妈了吗?”

    朱丽雯好疚悔,不知怎样回答。

    杨慧丽嘴一撇,忿忿地说:

    “丽雯,亏的你还是杭州来的?我说了吧,王琳会帮我们,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升起!你当我不认识她?丽雯,我这个人是火筒里煨鳗直死  ”“  。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革命阶级情,tèbié这些虑头八脑的官家子弟。当初,王琳响应**号召,带头下农村,成为湖兴城的风光人物!她的姐姐更是不得了,把她妹妹英雄事迹整天挂在嘴上。稀里哗啦地把我们全弄下来了,王琳却进城照顾姆妈去了。每个月县里发补贴,公社记工分,每天打扮得象只花蝴蝶,秧没插一蔸,稻没割一把。这样作‘知青’,谁不愿意?丽雯,你当你阿爸还是省商业厅里的革委会主任?王琳是和你一类的。丽雯,如果这样,就凭你阿爸的面子……”

    朱丽雯被杨慧丽叽里呱啦弄昏了头,想想因自己误事反让杨慧丽无故冤枉、数落王琳,忙说:“你――慧丽,我、我这就去找……”

    杨慧丽一听,嘴巴呵开老大,心里顿时窜起一团火,大声责怪道:

    “你――我、我什么?丽雯,弄了半天你没去找!原来你是让我们吃空心汤团呀!丽雯,我堂兄等着医生救命哩!你怎么这样不负责呀!就算不认‘知青’情,不认我慧丽是姐妹,蔡支书对你可不错呀!人要摸着良心作事。七月里,你从万丰调回钱北教书,我堂兄二话不说……”

    “慧丽!”李忠良闻声过来,说“慧丽,这里是医院,嚷什么?丽雯是肯定有事耽误了。你去病房把小毛换出来。”

    杨慧丽气呼呼地走了,李忠良见朱丽雯满脸凄怆,安慰说:

    “好了,丽雯,慧丽也是着急;她就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性格,不必计较。等小毛出来,我们去‘东方厂’找木森;丽雯,我也是急糊涂了,木森出面去找县革委马主任,应该有刅法!”

    “木森,他、他……”朱丽雯满腹的委屈被触动;她忍不住哭了,哭得好悲怆。

    朱丽雯此时有些平静了。对于林木森与沈梅英的私情她还好理解,他们早有恋情;木森比当年更优秀,一旦再度相见,沈梅英必然旧情复燃。木森是个感**彩丰富的人,加上与金凤的婚姻基础不牢固,只要沈梅英纠缠,难免重燃旧爱宿恩。可按照沈林的出生时间来推算,沈梅英是在“新婚蜜月”就和林木森交往了。也就是自己把贞洁交给林木森时,他却与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还是一个她最不信赖、为了他遭奚落而忿忿不平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寄托于无果的思念,希冀于“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来生愿”为了这个“负心郎”而坚守贞操?

    朱丽雯情不自禁倒在李忠良肩头;李忠良不知她为什么这样伤感,只好用手轻拍她的背,想让她的痛苦能舒畅一些。

    朱丽雯被男人的粗壮的身躯感染了。女人是水作的;水是柔顺的,默默地润湿土地,哺育万物。水汇集后,成河成江,力量却是惊奇的。现在的朱丽雯只是一掬泉,悄然无声地困窘在池溪底。她自知失去了忠贞的爱,生命也就丧失了动力;而身边的这位男人,一直是在唤醒她沉寂心灵的源泉。朱丽雯知道李忠良的心思,她一直抵御着这种爱,情爱也是一种喜欢,仅仅是喜欢;甚至可以是一种依靠,但不是爱。人以生存第一,家庭的组合是以生活所寻求依靠而结合的,人需要有依靠的生活,既然如此,为什么世上那些俗不可耐的道学理学先生非要给他们头上加那末多的紧箍咒和清规戒律呢?情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朱丽雯的成长过程中,爱情与情爱一直纠缠不清,爱情已死亡在万丰,情爱也隨着今天而破碎,现在似乎已沦落到了**之中。朱丽雯的心一阵寒噤,浑身随之颤栗起来……

    李忠良从她的颤栗中获得了信息;他知道朱丽雯需要他的保护,他也应该担起男人的责任。这一切不正是自己所企盼、所梦寐以求的吗?

    他俩同时为了这情爱、或**的到来突发而茫然不知所措,短暂的一个拥抱又把这个事实确定了下来。情爱是一个难堪确又有着朦胧幸福的字眼,充满了诱惑、欢快与苦涩。

    李忠良坚定地表示:“丽雯,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一切有我……丽雯,一切有我……”

    朱丽雯说:“我,我好怕……忠良,我好怕,真的怕……”

    李忠良说:“没什么怕的!一切有我……丽雯,一切有我……”

    蔡小毛出来,见到此情景,想到杨慧丽方才的忿怨,知道又是娘子的嘴惹了祸;心里愧歉不安,只得远远地站着。

    能够在“男人”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哭一场,朱丽雯感到舒服多了;她把眼泪一抹,说:

    “我们谁也不找;去杭州!我姆妈就是‘省一医’外科副主任,她出面,还怕找不到好医院、好大夫?”

    李忠良有些迟疑,同蔡小毛一说,蔡小毛马上和堂嫂商量。阿毛娘子己没有主意,说:“你拿主意……”

    杨慧丽一听,马上反对,说:“去杭州!又是朱丽雯的馊主意吧!这要花多少钱?”

    “人重要还是钱重要?”蔡小毛鼓起眼睛瞪着她,杨慧丽话一激,蔡小毛反下了决心。转身对李忠良和朱丽雯说,“去杭州!你们先走,我回钱北去筹钱,最晚后天到。”

    朱丽雯说:“钱倒先不急;大不了到了杭州,我找姆妈想办法。忠良先和公社联系一下;找找沈shūjì,看能不能借些钱?”

    李忠良知道朱丽雯的心思,钱是一回事;关键是蔡阿毛现处位置,能不能去杭州?李忠良马上向公社汇报;沈心田接了电话,想了一下,说:

    “去!看病要紧。你们今天就动身,让医院开张‘转院证’;忠良,所有人一起去,不要回钱北筹钱,我让张大发给你们送钱来。”

    李忠良明白沈心田的意思,是不要回钱北惊动“县工作组”。他悄悄告诉了蔡小毛,两人找医生刚办好“转院证”,张大发和王大明赶到了。

    “怎么会弄得这样?”张大发捶打脑袋,说,“真不该让你回钱北!都是我不好,回头林主任知道会骂死我的!”

    蔡阿毛笑了笑,摆摆手,嘴巴动了一阵,只听见“木森”两个字。

    阿毛娘子俯在蔡阿毛嘴边,认真地应着“好、好。”阿毛娘子抬头,拭着眼睛,强笑着说:

    “孩她爸说,他的病不要紧;让你们不要告诉木森,让他安心学习!钱北太乱,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让木森回钱北。”

    蔡阿毛点点头;眼睛却不时瞟着门。王大明对李忠良说:

    “你们动身去码头;我去找林主任。”

    朱丽雯跟了出去,悄声对王大明说:“如果他姨妈家没有,你去沈梅英伯父家看看。见到林木森,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王大明东门、南门寻遍,都不见林木森的人影,后来遇上“建工队”的人,才知道他在“东方厂”。

    尽管很不情愿,说是最后一次,沈梅英表现得很是坚强。俩人离开招待所时,沈梅英坚持不让林木森送。望着沈梅英离去,林木森很失落,就在这短短的半日里,俩个女人离开了他。或许,这是新的开始,他前往“东方厂”,只有全身心投入工作,才能使心神安宁。

    快到“东方厂”,正碰见陈英豪送甘雪回家。林木森想让陈英豪来给王大明作师傅,陈英豪一听“建工队”要组建混凝土工程队,把头一个劲地摇。说:

    “林主任,我可真服贴你!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你当混凝土是乡里的三合土呀!稍有差错会坍屋死人的,千万别搭上我!”

    甘雪知道林木森是为表哥好,去作师傅只要动嘴,下面都是木森的人,谁敢不恭敬?她怕陈英豪面子搁不下,绕着弯说:

    “英豪,有这么难吗?质量上有你们把着,农民干活可比你们肯用力!”

    陈英豪说:“甘雪,建筑工程可不比蚕种场。让农民养蚕,他们是熟门老套路,饭碗里的活。作混凝土工程可是要换身筋骨,重新入行,没有二年,门都进不去的!”

    林木森恼了,说:“表哥,信不信?春节以前,我让你看,我的混凝土工程保证在‘东方厂’挑大梁!”

    陈英豪感到坍了面子,说:“好!我等着。”

    林木森转身到“东方厂”把徐武林几个叫拢,去了基建工地,把向王大明传授的又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大家正讨论得热火,王大明赶来了。

    去杭州的客轮开出南门码头,林木森才匆匆赶到。他冲着轮船喊……

    暮色已暗,轮船甲板上空荡无人,只有夜航的红灯闪烁着,渐渐地远去。龙溪河面倒映着街灯,被波浪荡得零零落落,拖得好长好长……

    回到“东方厂”后;林木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喝酒。喝着喝着,他哭了;他的哭也不出声,光是淌眼泪,无声无息地淌,慢慢泪水停止了,他睡着了……

    张大发、王大明、王富贵他们一直守着;听到他打鼾了,张大发才舒了口气,说:

    “真是条汉子!能结交到林主任,是我张大发今生的荣幸!”

    薛志勇说:“钱南人都说,林主任是条汉子!”

    王大明说:“我和林主任认识以来,头一回见他这样……”

    王富贵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为蔡支书担心!”

    李新华说:“蔡支书是好人!他这一病,钱北坍了半片天!”

    徐财旺说:“我姐说,林主任有情有义……”

    张大发说:“好了。明天还要作事,散了。今晚我陪着他。”

    大家都认定林木森是为蔡阿毛担忧,为蔡阿毛不平;其实在林木森的心里还有二层愧恨,一是朱丽雯的“隐瞒”蔡阿毛的病情,陷他不仁;二是沈梅英的“纠缠”,耽误了去见蔡阿毛,使他不义。林木森暗自发誓“截情断思,洁身自好,专心工作”。可一晚上仍是心旌摇曳,思絮不断,真谓“心為萬事之主,動而無節既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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