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营五营开始轮换为前方,这两个营大都是新兵,完全没有任何的战场经验,是从青壮之中招募而来,在漫天飞舞的箭镞威胁下,他们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点,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手脚僵硬,嘴唇不由自主地颤动,是他们的最基本特征。他们脆弱的神经究竟能够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或许,随时都会破裂。
为此,赵询将部分亲卫营士卒安插在其中,以防有变。
“啊!”
突然间,一个新兵被射中了暴露的肩膀,盾牌不由自主地向左边倾倒,跟着整个人也被带的向左边倾倒,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敌人的箭镞下。几乎是毫无疑问的,第二枚箭镞瞬间就刺穿了他的皮甲,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右侧,他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起来,身体越发不听控制的向左边倾倒,盾牌突然一松手,随即落在了地上。
更多的箭镞落下来,连续不断的射入他的身体,在他倒地之前,他身上已经被射中了四箭,生命已经渐渐的离他远去,但是他依然想要努力的抬起头来,寻找这些该死的箭镞的来源,然而,他身上背负着四枚箭镞,这个轻轻的抬头动作,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噗哧!”
凌空落下的箭镞,从他的喉咙间,直接插入了他的身体,最终将他彻底的打翻在地上。
“啪!”
他的身体好像顿时被抽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刚好他身边的一个战士同时中箭,盾牌脱手,于是沉重的盾牌,跟着压在了他的身上。箭镞依然不断的落下,好像雨点一样打在他的盾牌上,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箭头在盾牌上碎裂,或者被盾牌折射到旁边。在盾牌的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箭镞,一枚挨着一枚,相互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个拳头。
鲜血,好像涌动的泉水,从盾牌的下面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但是这个士兵居然还没有断气,还在那里痛苦的抽搐着,眼睛居然也还能动,向周围的每个人艰难的传达着求救的信息。然而,在这种的暴风雨箭镞下,又有谁敢离开盾牌去救他?哪怕是最具有仁爱之心的军官,也只能默默地祈求他能够活到战斗结束,只有到那个时候,他才能真正的获救。
“嗡嗡嗡……”
圆阵之中,弩机营再次发威起来,再次在前进之中的靺鞨军中划开一道道用血肉铺就的通道。顿时让那些拉弓射箭的靺鞨军立刻收起长弓,捡起地上的盾牌,防御起来。
“好……妈的,这次该我们了!给我反击!”
火麟军的弓箭手不多,但在弩机营的压制下,弓箭手们也开始拼命的反击着,给靺鞨军以最沉重的打击。
一千五百人的靺鞨军,能够到达火麟军身前,接近圆阵的不到半数。
靺鞨军忍受着火麟军的箭雨和那骇人心魄的弩箭,强行向着圆阵靠近。
近了……
靺鞨军士卒脸色带着凶残的笑意,只要和火麟军接触,就能用自己手中的弯刀切下他们的头颅,就不再惧怕火麟军那种威力强劲的弩箭。
情况如他们所料吗?
赵询看着接近的靺鞨军,对着亲卫营士卒一示意,随后亲卫营士卒开始忙碌起来。向着前方集结,在刀盾兵的后面,形成新的队列。
看着靺鞨军已经靠近最前方的士卒,圆阵之中号角声一变,顿时,最前方的一圈士卒立刻屈身下蹬。
刹那间,展现在靺鞨军士卒面前的不死最前面的刀盾兵,而是其后一圈的亲卫营士卒。
“该死!”
看着火麟军那一列列士卒,靺鞨军军官忍不住怒骂道,随即一种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火麟军前阵下蹲,展现在靺鞨军士卒眼中的不仅是千余严阵以待的老兵,而更让他们心惊胆寒的是,那些火麟军士卒手中皆是单手弩箭。
“放!”
韩猛张开大嘴,大吼道。
“咻咻咻……”
弩箭的力道要猛于弓箭,且省力。在毫无防备之下,本以为能和火麟军近战的靺鞨军士卒,哪里会料到眼前这一幕。
霎那之间,溅起朵朵血花,惨叫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七百余靺鞨军士卒还未能和火麟军士卒接手,就一一倒在了地上,残存的士卒也被火麟军的弓箭手一一射倒。
一千五百靺鞨军全军尽墨,同样,火麟军也有近四百士卒阵亡,数百士卒受伤。但比起靺鞨军来说,要好上许多。
雷炎震住了,雷炎身边的副将震住了,靺鞨军士卒也震住了。
半晌,雷炎身边一个副将才说道:“火麟军……真狡猾,卑鄙!”
其余副将没有说话,战争,从来就没有卑鄙与否一说,只有胜利与失败。
火麟军收拾完这接近的靺鞨军之后,立刻恢复圆阵之势,缓缓向着靺鞨军压去。
“现在就看赵芒他们的了,不过,这些靺鞨军过不了今日!”赵询淡淡的轻声说道。
或许是靺鞨军被大败一次,或许士卒们亲眼看到被人们传的很厉害的靺鞨军也不过如此,士卒们,尤其是那些新兵们,气势为之一振,连赵询也有所发现。
苏紫烟感叹道:“赵询,你的这些兵,比先前厉害了啊!”
赵询笑道:“那时因为他们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从新兵开始向老兵转换了,同样也发现,靺鞨军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如此!他们不再畏惧。所以,现在看起来,和先前不一样了。”
靺鞨军大营,河滩之地南五里之处。
“报……将军,君扬将军运粮回来了,现已进入大营……”
“呜呜呜……”
“怎么回事?为何大营有人吹起紧急号角……”留守副将燕羟怒声道。
“报……报……将军……君……君扬将军带来的不是粮食,而……而是燕军,现在已经杀入大营了……”一个亲卫急匆匆闯了进来。
“什么?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羟一把拎着闯进来的亲卫,怒声说道。
亲卫急声说道:“不知为何,君扬将军的人一如大营,就将大营南门接管,卸了南营弟兄们的武器,随后士卒们发现,君扬将军麾下有很多汉人。随后,君扬将军的人开始向我们发动攻击,并向北面推进!”
“你们可亲眼看到君扬将军?”燕羟厉声问道,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这些人是燕军,难道南面的乐安县,甚至其余诸府已经被燕军攻破了?
亲卫想了一下,急声道:“没有,只看到有部分靺鞨人士卒和汉人士卒一起向我们发动攻击!”
燕羟浑身一震,喃喃自语道:“君扬不在?难道真的是燕军从南面杀来?”
就在此刻,一震轰鸣声从南面传来。
“战马?”燕羟一阵疑惑,骑兵不是不在这里活动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靺鞨军大营南侧,在运粮队的突袭之下,南面瞬间攻破,大营南门也彻底打开,他们也没料到,整个靺鞨军大营会只有千人留守。部分士卒留守南门之后,其余的营州军士卒,立刻向四面掩杀而去。
在大营南侧,接近大营之地,地势越发平整,这才是利于骑兵的地盘。
怒锋营、赤狼营,三千铁骑如浪潮一般,向着靺鞨军大营翻滚而来。几千只翻飞的铁蹄无尽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发出连绵不绝的隆隆声,前排骑兵手中的长矛直刺长空,长矛随着战马的奔跑而起伏伸缩,仿佛毒蛇吞吐的毒信,幽冷而又慑人。而赤狼营的弯刀,同样犀利,只欲划破苍穹。
“举旗!”赵芒厉声喝道。
顿时红色飘荡,一杆红色的大旗随风飘荡,上面的火焰麒麟,浴火腾飞。
“杀!”
大门已被打开,畅通无阻的迎接着火麟军的到来,靺鞨军大营,即将易主。
杀入大营之后,三千铁骑一分为三,向着三个方向疾驰而去,所到之处,靺鞨军士卒,尽皆被斩。
“勇士们,给他们拼了!”十来个靺鞨军士卒聚在一起,向着火麟军的骑兵迎去。
骑兵队长冷笑一声,纵马前行,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嘴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步卒对抗骑兵?
“嘭嘭嘭……”
凄厉地惨叫声中,十余人靺鞨军士卒跌落远方,并迅速被后续地骑兵踩成了肉泥,根本不足以阻止不了火麟军骑兵地冲锋。
中军大帐,燕羟脸色苍白,越来越多的情报汇聚到自己手中之后,自己才发觉,局势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现在,杀入靺鞨军大营的燕军足有五千左右,三千骑兵,两千步卒。其余暂且不论,就是这三千骑兵所骑战马,那也是靺鞨军所有。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燕军的手中?为何燕军会从南面杀来?为何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为何……
“报……将军,这些燕军竟然是火麟军,我看到他们的旗帜了,是火焰麒麟旗!没错的!”
“火麟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我们的南面,还抢了我们的战马?说,燕宿队长,你事后需要给个说法?”燕羟怒声喝道。
燕宿没有反驳,此刻他心中也是后悔万分,前几日自己的部下已经告诉自己,乐安县情况似乎有所不对,只是自己和雷炎不合,没有理会。谁知,一个小小的问题,竟然会出现如此严重的情况。
“报……他们……他们……”一个士卒冲入大帐,急声喊道。
“噗……”
一根羽箭从其口中出现,发着冷芒的箭矢向大帐之内的诸人,展示着冰冷的杀意。眼前的情况,让诸人心中一惊,霎时,整个大帐,一片沉寂。
咚咚咚……
大帐被打开,一队队士卒从四面涌现了出来,周围不断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随即声音越来越淡,最后寂静一片。
李旭大步迈了进来,看着大帐之内的五六个人,摇头咂咂嘴,冷声说道:“现在,你们被俘虏了,反抗者,格杀勿论!”
燕羟抬头看了看进来的燕军,又看了看说话的青年,道:“你们是火麟军?”
李旭笑道:“正是,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燕羟又问道:“那君扬将军,也就是运粮的将军呢?”
“死了!”
“死了……死了……”燕羟喃喃说道,他和君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没想到,竟然会死在这里。
“那乐安县……”
“被我火麟军攻占了!来人,给我把他们带走!靺鞨军大营之中,胆敢反抗之人,杀无赦!立刻清理大营,向怒锋营校尉赵大人回报!”
“刺啦……”
“噗……”
燕羟用自己的弯刀解决了自己的生命,李旭看了一眼,半晌说道:“来呀,割了人头,这可是功劳!靺鞨军……可惜了,你是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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