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习武的三天,在这三天,除了早上和晚上和其余四天一样外,白天的时间都是在做基本功,锻炼身体的各个部位,并未教授任何招式,有些像瑜伽,有些像杂技中的高难度动作,其余则是锤炼双臂、腰腹以及腿部的力量。
“难怪以前赵徇不想练呢,这简直太难受了,酸、麻、疼、痒,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啊。要不是有草药养生,怕是能把一个健全的人给练废了吧。就是我前世也没这么弄过,不过这草药浴真是好效果,再累再难受,泡一泡就好,真是神奇,而且身体素质也是大幅度增加,现在的我估计和其他十一二岁的少年相似吧。”赵徇边练边想,权当转移注意力。
“咦,今天怎么不哼唧了呢?你以前不是老哼哼唧唧的。”赵贺有些惊讶的问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从哪听来的?李夫子教你的?”赵贺更为惊讶。
“不是,是《楚史》中楚高祖训诸王子中的一句话。”赵徇活动了一下身躯回答。
赵贺边帮助自己宝贝儿子纠正着姿势,边带着笑容问:“你能看懂楚史?”
“不是啊,孩儿能看懂一部分,还有一些字还不认识呢,跟别说读懂其中的意思。”
“恩,不错,不错。”赵贺摸了摸短短的胡须,笑着感叹了几句。
看着自己儿子辛苦锻炼的模样,赵贺却并不如先前那般高兴,眼底中透漏出一抹忧色。
“少爷,你的字写的真好看!”如玉看着赵徇的字,毫不客气的扔出自己的赞美之词。
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打上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赵徇笑了笑说道:“这还好看呢?父亲和李夫子的字都要比我的好许多。”毕竟是二十多岁的灵魂,学起字来快了许多,两年过去,赵徇的字虽然在大人看来不算什么。但就以他十岁的年纪来看,是非常不错的。
“少爷毕竟年纪还小,连李夫子都夸奖少爷,说你的字不错呢。”
看了看这个母亲送给自己,来照看自己的丫头,赵徇想了想问道:“想不想学,我教你。”
如玉听了激动的连忙问道:“奴婢也可以读书写字吗?”
赵徇一听,恍然明白,在这个世界,奴婢是没有读书识字的权利的,除非主人家许可。奴仆之间依旧存在着等级差距,会识字的比不会的要好。像如玉这样,当然想学会识字,好留在少爷身边,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做些粗活,毕竟少爷的近侍就等于半个主子,如玉当然清楚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自己呢。
“当然,我一个人也挺闷的,父亲、母亲都不让我出门。”赵徇想了想又问道:“如玉,你是什么时候进的我们家?怎么会卖身为奴。”
“奴婢是五年前进来的,本来家里穷,又遭到北方靺鞨入侵,全家逃难,实在是没吃没喝了,只好把我卖了,好养活弟弟妹妹。”如玉双目通红的说道。
“北方靺鞨入侵?你是说北方在打仗?那离这还有多远呢?”赵徇惊讶的问道。
“不远,也就三四百里,北方靺鞨时常入侵,年年如此。”
“…………”
我还以为我到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呢,原来是在混乱的边疆。也不知道中原怎么样,呆在这里实在危险,为何父亲不迁到中原呢?中原也不安分?可中原再不安分也比边疆好啊!难道这就是父亲让我习武的原因?对了我还不知道平州在哪呢?
赵徇教如玉识字写字的同时,赵贺书房则谈论着他的事情。“夫人,是不是来徇儿出去一趟,也好让老李看一下,万一有事,也好安排。”赵贺皱眉说道。
赵夫人略带焦躁的说:“事情都过去四五年了,应该没事了吧,要是出事,早就出了。”
“夫人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些人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跟何况还有那么多东西在我们这里,再说,我这也不是以防万一嘛。年前,得到消息,蓟州有数户消失,他们就是以前落户在那里的其余人。”赵贺有些无奈、愤怒的说道。
“什么,难道他们追到幽州了,从长安到幽州,他们果真名不虚传啊。”赵夫人有些惊恐的说道:“那好,把徇儿带出去,让老李远远看一下,不过,光如此怕是不一定躲得过吧,不行,一定得想个万全之计,不能让我们的儿子有一丁点闪失。”
赵贺拉过夫人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安慰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夫人,自信的说:“夫人放心,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徇儿的安全的。这次出去,顺带挑几个机灵的小子陪他一起读书,免得那小子一直说呆在院子里无聊,要出去。”说完,赵贺转了几下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徇儿,今天不练了,今天我们倒平州城转转,你不是整天想着出去吗。”一大早正准备正常锤炼身体的赵询就听到父亲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也看看了。”自从赵徇记事起,几乎就没出过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没问,因为他相信,父母这么做都是为自己好。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按理说确实是踏青游玩的好时机,可赵徇出府后,在马车上看到的可不是少爷公子,相约一起,而是遍街乞丐,还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难民,成群成群的难民。如若不是出府护卫带了三十余人,连带丫头加起来都有五十人,怕是都被难民给哄抢了吧。
赵徇自然和父母呆在一辆马车里,看着街道两边哀求不已的难民,忍不住问道:“娘亲,这些难民都是哪里来的,怎么衙门也没人管,没有人赈灾救济吗?”
赵贺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些都是平州北方营州、燕州、威州、慎州、玄州、崇州等府的百姓,只是这些府县被北方五部靺鞨所侵扰,才逃至此地。一则,难民太多,救济不过来,再则,平州府刺史也不想背负这些,所以了,有人要,就卖身为奴,没有要,要么等死,要么为祸四方。不知道幽州东部、北部多少强盗匪患都是这么逼出来的。”感觉和十岁大的孩子说这些没用,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平州刺史如此不作为,不怕上级官员责罚?再说,匪患多了,这也是刺史的事吧!”赵徇忍不住问道。
赵贺看了一眼赵徇,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越来越成熟了,解释道:“幽州最高的文官是幽州宣抚使,虽然掌管整个幽州的政务,但他不能免除或惩罚州府级别的官员,只能向朝廷上奏,由朝廷处理。如果在平时,宣抚使的上奏一定能处理掉他,可现如今,莫说会不会上奏,就算上奏,怕是也没人会管。”
“至于盗匪,那是武官的事,幽州都督要抵御北疆,无暇顾及这些,各州府的的都尉则一边等着难民去做盗匪,一边招手难民剿匪,既得了朝廷的奖励,还能贪下朝廷播下的抚恤,此外还会得到商会、地主的资助。哼!”说道资助,赵贺忍不住哼了一声。
资助?怕是这些都尉在逼迫他们吧,不给,怕是这些人就要借着山匪盗贼的名义袭击他们吧。赵徇看着父亲难看的脸色猜测着。
等等,幽州?莫不是在后世河北、辽宁一带的那个幽州。
接下来和父亲的交流,赵徇肯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古代汉代的那个幽州,只是只有西半部分而已。平州城一边长有三余里,也算是一座不小的城,由于北方是草原各族,来来往往的异族商人不在少数。
平州城东市则是各族商人汇集之地,北方的马匹、皮毛、南面的茶、瓷器、盐等各种货物都在此交易。
虽然不知道父母来此做什么,但赵徇可是四处看了个遍,虽然见识过后世的高楼大厦,但对这原汁原味的古代城市还是感到另有一番风味。此外,赵徇还发现有点奇特的事,自家这次出府,只有自己和父母三人,却拉了四辆大车,其余三两由于没有坐人,周围就没有拉窗帷,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里面都是一些杂货。
奇怪,买一些杂货需要用这么大的车来运吗?不过买的也太多了吧,我看父亲买东西根本就没看,直接买了就往里扔,难道是钱多的没处花?赵徇暗自嘀咕着。
一行车队缓缓向南城驶去,经过一条比较拥挤的街道,赵徇的马车就紧挨着右侧的屋檐前行,仍旧很是缓慢。
“前面向右侧小道绕行,这样太慢了。”赵贺在车内下令道。然而让赵徇感到惊讶的是,父亲脱去外袍,里面露出一身白色武士劲装。
“不要惊讶,和你娘亲一起。”赵贺温和的拍拍赵徇的脑袋,小声说道。当赵徇乘坐的马车绕过一个拐角时,后面的车队的奴仆看不到前面,而前面的护卫奴仆不向后看,也看不到后面时,赵贺把窗帷一揭,纵身跃了出去。在窗帷落下之前,赵徇看到,窗外一掌宽的地方是对面房屋的窗户。
我说这马车怎么这么高,窗户还这么大,原来是这么用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的?难道有人监视我们一家?这是父母不上我出去的缘故?还有,父亲的身手果然不凡,在狭小的车内好不接力就悄无声息的从窗口飞出,如果这户人家是父亲安排的,那就更厉害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赵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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