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1900翻云覆雨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卖官鬻爵

?    上海道余联沅求庄虎臣的事情,他听了好笑,堂堂的一个道台,居然被几个洋人大班给逼的官都不敢做了,非要调个地方他晓得庄虎臣和李鸿章有点香火之情,和庆王、荣禄关系都不错,就来求他帮忙

    前一阵子,义和团闹的凶,虽然余联沅也参加了东南互保,按说上海是不妨事的,仗应该打不到这里可是谣言的力量永远是无法估计的,几张杀洋人的传单、海报就把租界搞的一团糟,本来寸土寸金的租界地价一落千丈,这些洋人大班哪里舍得要手里的地皮仨核桃俩枣就给卖了,就纷纷找到上海道衙门,逼朝廷按照平时市价把这些地产给买了,说的都还好听:“你们大清不是一直想收回租界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们把地皮都买走,租界不是就没了吗?”

    上海道暗暗叫苦啊,租界的土地现在跌了一百倍了,要按平时的市价购买,那这些地皮都要砸到自己手了了,而且就算想买,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地产预言家”史密斯当年离开上海的时候,手里的四十亩土地就卖了七百多万两现银子

    要是按照平常的价格,别说买下整个租界,就是任何一个洋行手里的地皮都不是上海道衙门能掏的起价钱的当年中法战争的时候就弄过这么一出子,那时候租界也是强行把土地卖给了当时地苏松太道台衙门结果把衙门掏干净了也没买几亩,只好又借了洋债,等到再卖出去的时候,卖的那点钱连付利息都不够有心不买,这些洋人天天在衙门聒噪还动不动就说自己破坏两国的友好邦交,话外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行地话那就要派兵船来打弄的余联沅真恨不得吞了鸦片烟膏子,干脆死了心净,一了百了

    可是说气话归说气话,真死那是舍不得的,刚娶的九姨太已经怀上了,而且几个大夫都说会是个男胎,那如何舍得就这么死了?几次托盛宣怀让他代自己求求李中堂让他老人家帮忙给自己调个缺,却一直没有着落,现在连这个铁路大臣盛宣怀都躲着不见自己,只好来走这个年轻钦差庄虎臣大人的门子了

    庄虎臣听他絮叨,心里想笑,这个余联沅点子也算挺背的,花了好几十万的银子才补了这么个肥缺,结果就赶上庚子国变,壮着胆子参加了东南互保,洋兵没往南打,这才算躲过一劫,现在又被洋人弄的没脾气不过,说起来,他也真是够昏庸的,洋人为什么要卖土地和房产?那不是就是害怕嘛都怕地不敢在租界呆了,还能把朝廷这些大人吓的连官都不敢当这样的废物真是死一个少一个

    庄虎臣看他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挂着微笑道:“贵道起来,兄弟怕是也帮不上贵道的忙啊”

    余联沅用袖子抹了把眼泪道:“大人圣眷优渥,只要肯帮下官说句话,那是自然能成的,只要大人肯帮忙,下官愿倾家孝敬”

    庄虎臣一听,他明明白白地表示要贿赂自己也不和他客气,直接问道:“贵道愿意出多少?兄弟是不要你一个钱的,但是这上上下下的打点使用,恐怕费用也是不少”

    余联沅一听有门,急忙道:“兄弟想谋个山西按察使现任的山西按察使丁忧现在出了缺,兄弟想补这个”

    庄虎臣沉吟道:“山西那可是富的流油啊”

    余联沅忙道:“兄弟愿意出十万两现银子”

    庄虎臣不屑的笑道:“十万两就想谋山西按察使,未免也便宜了些,一个三品几值十万,这大清的官也忒不值钱了”

    余联沅焦急的瞅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庄虎臣道:“大人说个数,下官定然照办,就是买房子也要孝敬大人”

    庄虎臣佯装思索了一下道:“这样,你拿四十万两,我包你一个山西按察使,庆王爷那里,我说话还是有点用处的”

    余联沅瞪大眼睛,苦着脸道:“四十万?这个也是太”

    庄虎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本钦差哪里有工夫管你这些闲事”说罢,转身就要出门

    余联沅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道:“大人不要动怒,四十万就四十万,下官三日内给大人奉上,大人的情下官领了,今后下官必会惟大人马是瞻”

    庄虎臣转嗔为笑道:“贵道言重了,兄弟年轻,今后还要贵道多提点”

    余联沅用袖子擦擦冷汗道:“大人说哪里话了,下官今后的前程就全靠大人提拔了”

    庄虎臣看着他哈哈一笑,余联沅勉强的挤出一丝苦笑

    庄虎臣回到钱庄以后就不停的笑,杨士琦都被他笑糊涂了,觉得大人今天是不是魔怔了,如果是碰见什么好笑的事情,那自己和他是在一起的,应该也知道了,不是撞邪了?

    杨士琦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大人今天遇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庄虎臣似乎被他挠了痒痒肉,又是一阵大笑

    杨士琦被他笑的寒毛都炸起来了,问道:“大人今天怎么了?没事儿?”说话地声音都有点岔了庄虎臣好容易才笑完了看着杨士琦问道:“杏城兄原来不是让我三年内给你弄个四品地实缺吗?现在就有一个,要不要?”

    杨士琦先是一楞,然后紧张道:“大人莫非觉得杨某人无用?如果大人想让我走,尽可以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庄虎臣笑着摆了摆手道:“杏城兄想多了兄弟是实心实意的要帮你弄个官当当”

    杨士琦一撇嘴道道:“我现在还不想弄什么实缺,给大人干个幕僚比当什么狗屁官有意思些”

    庄虎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掏了支烟,又撂了一支给他,然后翘着二郎腿到:“杏城兄,这个官非你莫属,别人还就当不得”

    杨士琦有点奇怪,自己在墙上划了根洋火,点上烟悠悠的吸了一口道:“大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就直说”

    庄虎臣笑着问他:“你说说看,今后咱们最重要地事情是什么?”

    杨士琦随口道:“当然是要抓兵权了,天下马上就要大乱,有枪就是草头王”

    庄虎臣笑道:“杏城兄说地不差,那对于养兵来说,什么最重要?”

    杨士琦又道:“自然是钱粮李中堂就说过,没钱带什么兵啊?敢欠当兵的半年饷银,他们就敢砸了衙门”庄虎臣点头道:“你说地一点不错,我让你当的这个官,就是将来给我筹饷粮的当年刘邦封功臣,谁是第一?”

    杨士琦眼睛一亮道:“自然是萧何了他为刘邦大军供应粮饷,维护后方,他是功臣,而韩信、张良、樊郐则是功狗”

    庄虎臣又点了点头:“今后兄弟有没有成就,就看杏城兄的了”

    杨士琦似乎想通了什么又摇头道:“大人的意思,莫非让我当甘肃干个地方官给大军协饷?可甘肃苦穷,我就是刮地皮刮的天怒人怨,把甘肃搞的天高三尺,怕是也难啊”

    庄虎臣又是哈哈大笑道:“谁让你去刮地皮了?说正经地啊,给你弄个上海道,愿意不愿意干?”

    杨士琦一惊,问道:“怎么,这个余联沅要出缺?”

    庄虎臣点了点头

    杨士琦思索了一下道:“上海道确实是个肥差,但是甘肃提督协饷肯定是在陕甘两省最多加上疆,说什么也不会让上海给甘军协饷”

    庄虎臣神秘的一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说,你干不干”

    杨士琦使劲点了点头道:“干我这一百多斤就算卖给你了不过要谋这个上海道的差事要是少了二十万两,怕是不行啊载振那个庆那公司可是明码实价熟人也不打折扣的”

    庄虎臣笑的是开心了:“那你要谢谢余联沅了,他替你出了二十万呵呵他想挑个缺,当山西当按察使,出了四十万”

    杨士琦有点奇怪了:“这按察使虽然是三品,但是出息可比不得上海道啊难道这余联沅竟然是为了面子不要里子的?”

    庄虎臣笑道:“上海道不是谁都能干的,你做地了,他就不行”

    杨士琦一脸的狐疑,但是看着庄虎臣诡秘的笑容,心里似乎就有了底,这个钦差大人弄钱的本事,大清怕是没几个人比得了

    俩人说完正事,开始喝茶谈天,顾小五跑的一头一身的汗来了

    进了门,解开扣子,用衣角扇着风道:“少爷,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庄虎臣递给一杯茶,他一饮而尽,又问道:“少爷,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庄虎臣笑道:“你手下有嘴巴严实,可靠的人没有?”

    顾小五狰狞着面孔,脸上的伤疤格外的醒目道:“少爷,是谁得罪你了?我这就带人宰了他”

    庄虎臣白了他一眼道:“你三十大几地人了,除了打打杀杀就没别的了?这上海还有人敢得罪我?”

    顾小五憨憨的一笑道:“那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儿?你知道,我是粗人,除了这个也不会别地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把傻力气,估计少爷也不需要扛大包的”

    庄虎臣和杨士琦都被他逗乐了,庄虎臣有问道:“你就说你手下有没有可靠的人,要嘴巴严实的,话少地”

    顾小五道:“咱们安徽出来的几个兄弟都是老爷一手调教地,只要是少爷吩咐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锅都没得说,少爷放心,就是说梦话的时候,也不会卖了主子”

    庄虎臣点了点头道:“好,过几天,你听我的消息,趁着夜黑偷偷的贴几张告示到租界,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都要贴,注意,要做地隐蔽,不要让现了”

    顾小五苦笑道:“就这事儿?好我安排几个瘪三就办了”

    庄虎臣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要是这样,你就当我没说”

    顾小五连忙点头道:“好,少爷您放心我保证安排妥当,我亲自带人半夜去贴,到了后半夜,那些巡捕都睡觉了,放心,一定不让人看见”

    庄虎臣反复交代道:“这个事情,对我重要地很,这是我交给你地头一趟差使,办砸了,以后你就别来见我你那个什么上海滩拼命三郎地招牌也趁早拆了,这个不是小事,一定要办的妥妥当当”

    顾小五频频点头,庄虎臣问道:“你跑了半天,饿了?”

    顾小五也不跟他假客套:“是啊,接到你的信,我连洋车都没坐,跑了五里多地”

    庄虎臣突然一脸迷糊的问杨士琦道:“杏城兄,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杨士琦也挠挠头道:“我也记不住了,光顾着听那个小妮子唱曲了你还别说,她唱的那些词,那就一个绝”

    庄虎臣用手指着他道:“莫非杏城兄动了春心,准备收了做七姨太?”

    杨士琦脸一红道:“大人别开玩笑了,她才几岁啊?我大儿子都比她大着不少”

    庄虎臣诡秘的朝他点了个眼色是让他脸涨红地如同紫茄子

    过不多时小厨房送来了几个小菜和几样点心,还有大馅馄饨庄虎臣今天看见余联沅就没了胃口杨士琦是听曲听的忘了吃东西,顾小五晚上倒是吃了不少,可刚才一通跑,又饿了,三个人放开了量,不一会,桌子上已经是碗净盘空

    庄虎臣伸了伸腰道:“嗯,饱了,吃的真舒服,***,和这些当官的吃饭比打仗还累”

    杨士琦笑了笑道:“大人今天晚上心思不在那里,你没觉得那个小妮子唱的曲好吗?那个词颇有意,而且才气纵横,断然不是那些只会做陈猫古老鼠文章的酸腐儒生能写的出来的”

    庄虎臣见他再次提起,笑了笑道:“这样,余联沅说要给她赎身,然后送给我,我干脆就答应了他,再借花献佛,杏城兄对她有意,我看她对你也投契,干脆我就当个大媒如何?”

    杨士琦急忙摆手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样地女子,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我可不想如果哪天我死了,弄出了小妾重下海,高张艳帜,然后再写了道台夫人,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庄虎臣被他给逗笑了,笑罢,转过头来问吃的舒服正在喝茶消食的顾小五道:“你知道有几个洋行在卖鸦片?”

    顾小五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怡和、老沙逊、小沙逊,哎,差不多,家家洋行都干这个,这个东西来钱快啊”

    杨士琦疑惑道:“怎么,大人要靠这个东西弄钱?”

    庄虎臣变了脸色,厉声道:“鸦片是什么?是毒药靠这个赚钱?这个东西赚的钱那都带着血”

    杨士琦看他的脸色铁青,也有点胆怯,还从来没见他这么大的火呢,轻声问道:“那大人是什么用意?”

    庄虎臣看着顾小五道:“你知道租界里谁是鸦片生意做的最大吗?“

    顾小五点头道:“小沙逊就是那天开张的时候来过的那个胖子这家伙现在是上海滩头一个鸦片贩子,最不是好东西”

    庄虎臣狞笑道:“好,这回就把这些鸦片贩子一锅给端了让他们在中国赚的钱全给老子吐出来”

    顾小五摇了摇头道:“这个怕是不容易,沙逊家族可是几百年地大家族了,而且是个什么贵族,好象听说和英国的皇帝都有亲戚”

    杨士琦白了他一眼道:“英国是国王,哪有什么皇帝?”

    顾小五尴尬的一吐舌头,自我解嘲道:“这些洋鬼子的事情,我哪里弄的明白?”

    杨士琦又看看庄虎臣道:“大人这次议和,英国人地态度至关重要,不要一时地义愤,坏了大事”

    庄虎臣冷冷的一笑道:“一码是一码,这次我就要把沙逊这个什么英国贵族连根拔起”

    杨士琦和顾小五看着庄虎臣了狠,都心里暗暗感觉,钦差大人怕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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