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虎臣的枪一响,把这些旗人大爷给吓住了,楞了半天突然,一个脸色青黑,瘦的两腮都塌陷的年轻人,冲到庄虎臣面前,用手枪指着庄虎臣道:“你他娘的反了天了?敢在咱爷们面前开枪?”
庄虎臣冷冷的看着他,缓缓道:“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着我的头”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话里都结着冰凌茬子,让人心寒
这一脸烟容的人是辅国公载澜,今天闹的这一出杀俘虏就是他撺掇的现在一看要呛起了火,那不出头也不行现在被庄虎臣的眼神看得心里毛,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掉了架子,所以强撑着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道台我们家下三等的奴才都比你尊贵说好听点你是个钦差,说难听的,你不过就是我们爱觉罗家的一条狗”
庄虎臣的眼睛开始红充血,什么也不说,只是死死的盯着载澜的眼睛看
载澜躲了一下他的目光,嘴硬道:“看什么看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喂不熟的狗”
王天纵的手已经握在枪柄上,眼睛冒着火,正要掏枪,手被人压住了,回头一看,是一脸木糊的李贵李贵被庄虎臣派到俘虏营,做了这些看守的头儿,今天一直在冷眼旁观
李贵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茶壶,壶嘴里还在冒着热气,他对王天纵诡异的一笑,然后低声道:“师傅,我来”
王天纵笑了笑,把枪又揣了回去
俘虏营门口,好几百口子人都在沉默,只有那些中、外的记者,在拼命的抢着这难得的镜头,镁粉燃烧的强光此起彼落空气里多了些呛人的味道
李贵扯着嗓子喊道:“哎,让一让,让一让啊”扭着水蛇腰从人缝里挤到跟前
载澜看着这个一脸迷糊相的半大小子,觉得好象有点熟悉,也没理他,又转过脸,看着阴森森的庄虎臣,那把枪还顶在庄虎臣的额头上
李贵看着载澜恭顺的打了个千道:“国公爷,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了?哎呀,你看,小人这双狗眼啊,真该挖了当炮踩楞是没认出您来?”
载澜觉得好象是有点认识,又搞不清楚,不耐烦的接了句道:“你他娘的谁啊?跟老子瞎套什么磁?”
李贵笑的小眼睛都看不见了,把小茶壶捧到他跟前道:“爷啊,您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看看,爷您真辛苦了,这衣服全是土,我给你掸掸”说罢,一手捧着茶壶,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脏的都看不出颜色手巾,就要往载澜身是打
载澜厌恶道:“滚,滚,你到底是谁?”
李贵笑道:“爷,您真不认识小的了?在祁县的时候,小的还给您送过衣裳呢,那时候,您从北京城出来,穿的象个抗麻包的力巴`````”
载澜好象有了点印象,但又听他提起自己走麦城的事情,不禁也是脸上一红
李贵把茶壶往前一送:“爷,您先喝口水啊”
“啊”的一声尖叫,茶壶翻了,滚烫的开水浇到载澜拿枪的手上,枪一下就落了地还没来得及骂人,猛然现有两只枪已经顶住了自己,心里一惊,刚一抬头,庄虎臣的枪已经指到他的额头,而李贵变戏法一般手里也多了一把花旗国的六子转轮,这把枪居然塞到他的嘴里,让他连骂人的话都给堵回去了,现在只能在喉咙眼里出“呜呜”的声音
庄虎臣还是冷冷的声音道:“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就说我是爱觉罗家的一条狗”
李贵的笑容也不见了,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木糊相
这突然的剧变让这些满州王公都傻了,片刻间就主客易位,被枪顶着脑门的就变成了载澜
载振一见,也急了眼了:“庄虎臣,你他娘的,敢对宗室下手?你真的要造反?”
庄虎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的他也往后退了几步,这半吊子钦差手狠是出名的,义和团的黄莲圣母,那是何许人啊,他都敢放一枪,刚简安,那是刚毅的亲侄子,那时候刚毅还是军机大臣呢他说宰就给宰了,要是这二百五起疯来,那还真不是玩的别提,这里还有二千多眼睛冒火的绿营和武卫军
大营里,静的怕人,几千的人,硬是没有声息,只能听见按快门的“喀哒”声
突然,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义和团的衣服,挤到跟前,扯着嗓子喊:“国公爷,别怕,本仙给你做了法了你现在刀枪不入”
庄虎臣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心里暗道: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义和团的来掺乎?
王天纵抬手一枪,“砰”的一声响,只见那个义和团的大师兄,脑袋象个被锤子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都流了出来,天灵盖都被掀飞了
王天纵吹了吹枪口的青烟,轻蔑的道:“哼,刀枪不入?”
庄虎臣回头冲着武卫军的士兵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了”
几个早就运了半天气,就等着动手的兵,冲上去,把载澜按在地上,细麻绳给捆了个四马倒攒蹄,手和脚在背后绑到了一起,又用粗绳挽了个麻核桃,给塞到嘴里
载沣也被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庄虎臣道:“庄虎臣,你别以为有荣禄给你撑腰,你就敢不把咱爷们放眼里这大清的天还是姓的爱觉罗”
庄虎臣一楞,猛然想起,自己用的枪是荣禄给的,也难怪他把自己当成了荣禄的私人
庄虎臣也不理他,回头对着武卫军的队伍叫道:“执法官”
执法官穿着崭的德式军服,只是戴的还是泥金顶子的大帽子,见了庄虎臣,把西洋战刀举到鼻尖,行了个式的举刀礼:“执法官萧冷参见钦差大人”
庄虎臣故意问道:“持械冲击军营,是个什么罪过?”
执法官高声答道:“按军法,持械闯军营的,当斩”
庄虎臣冷笑道:“好,给我听清楚了,把这些人的兵器都给我下了谁敢抗拒,格杀勿论”
几百名如狼似虎的武卫军和绿营兵勇,一听钦差下了令,都蜂拥而上,这些满人王公哪见过这个?刚才大师兄被一枪爆头,早就被吓破了胆,一声不吭就被下了枪后面的亲兵和义和团有的手脚慢点,或者是眼神里略微有点不善的神情,立刻就被他们饱以老拳不多时,几百人都被圈到了俘虏营里不少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载振虽然被缴了枪,但是旗人大爷的脾气不改,肉烂嘴不烂,对着庄虎臣吼道:“姓庄的,你有种等爷回了西安,整不死你”
庄虎臣不屑道:“拉下去,二十军棍”
载振脸色一变道:“你敢打本贝勒?”
庄虎臣乜斜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几个兵勇上去就把他拖到一边,只见他用脚在地上一边蹬,嘴里一边骂道:“庄虎臣,你个狗娘养的,该敢你家贝勒爷?老子和你没完”
庄虎臣冷冷道:“喜欢骂人?随便再给我掌嘴二十再敢骂一句,加二十”
不多时,只听见军棍的“扑、扑”声和载振杀猪般的嚎叫,但是骂人的话是一句也没有了,二十军棍打完,他已经是如同一滩烂泥,这些兵士还没算完,皮掌子套在手上,两个兵架起他,“啪、啪”的左右开弓,这下,他连喊叫声都没有了,只是死尸般被打的脑袋两边摇摆等到执法官汇报用刑完毕以后,他的脑袋已经肿了好就圈,看着比猪头大了
庄虎臣落完载振,又冷着脸看着被捆成粽子的载澜,讥讽的笑道:“现在该说说你的事情了本官是奉旨的钦差,按《大清律》,戕害钦差罪同弑君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你‘
载澜满眼的恐惧,又说不出话来,只是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象是待宰的狗
庄虎臣不再搭理他,高叫道:“来啊,给我请王命旗牌”
钦差仪仗摆开,王命旗牌高悬
“通”的一声,第一声追魂炮声响起
载澜的脸色已经变了煞白,比死人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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